农历七月十五,是柏树垴庙会,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去赶庙会,逛庙会买些自己家需要的东西。于天霸整天在家里无聊,就带着几个兄弟去逛庙会。他赶庙会,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不买东西,也去庙会上逛,只是找个地方喝酒。于天霸的病,本来是可以治疗的,因为他无节制的饮酒,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病情没有好转,他也迟迟没有回监狱。
在柏树垴喝了一天的酒,于天霸和他的几个兄弟已经喝的烂醉,也不顾主家的挽留,坚持着要走。黄昏时分,庙会上的人已经不多,除了几个赶晚会的人,基本上都是商贩。于天霸和他的几个兄弟,骑着摩托车,加大了油门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吓得街上的行人纷纷四处躲避。
虽然街上的人都竭力躲避,仍有一个背挎篮的老人躲避不及,被于天霸的摩托车挂倒。摩托车刮到了人,喝醉酒的于天霸掌握不住摩托车的方向,摩托车歪扭着撞向了路边的摊贩。
路边的摊贩是个开铁匠铺的,他的摊子上摆的,都是锄头、镰刀、犁铧、耧尖等铁质农具。于天霸挂倒老人的时候,摊主还在看热闹,等于天霸的摩托车歪斜着撞向他的时候,他及时地跳向了一边。也亏得他年轻,虽然被于天霸的摩托车把刮了一下,也只是打了一个趔趄,又堪堪的稳住了身子。
于天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摩托车颠簸着从摊子上冲过去,挂着一堆铁器冲了下去。这柏树垴村,就是建在一个山坡上的村子,居民的房屋都是背靠山岗,隔着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面对着河谷。从村里的街道到河谷底部,是一溜两三丈高的悬崖,有的地方,被村民用镢头刨出了一尺多宽的蜿蜒曲折的小路,一个人可以勉强上下。
于天霸掉下去的地方,没有小路,就是直上直下的悬崖。虽然是土崖,但是下面的河滩上,都是拳头大小鸡蛋大小的鹅卵石。人平时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都会硌得脚底板疼。于天霸是和摩托车一起直接从面摔下来的,还带着一些铁质农具,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他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知觉。
于天霸的那些跟班兄弟,大都喝的差不多了。有的走在他前面,早就在摩托车的轰鸣中,跑的无影无踪。走在他后面的,看着他冲出街道,吓得酒都醒了一半。当他们颤颤巍巍的顺着村民指引的羊肠小道,找到摔下去的于天霸时,于天霸人还骑在摩托车上,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几个人连背带抬,把于天霸弄到了村里的大路上,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救护车没进县医院,直接把于天霸送到了市三院。市三院是专业的骨科医院,于天霸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身上肯定会有骨折的地方。
三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她下午下班回来,于斌磊没有回来,知道于斌磊今天不值班,以为是于斌磊被家里的人绊住了。只要于斌磊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于天霸会把人招到家里喝酒。到了晚上,一群烂醉如泥的人,就靠于斌磊一个个的送回家。这样的时候多了,三姑也就琢磨出了经验。只要不是值班的时候,于斌磊不回来,就是等着给于天霸送人。
每当这样的日子,三姑也不等他,困了就自己睡觉。这天晚上,三姑看书看到十点多,就自己上床睡了。她觉得刚睡了没一会儿,于斌磊回来把她叫醒了。
“清素,你醒醒,家里出事了,咱的回去住两天。”
三姑本来困意正浓,听于斌磊说他家里出了事情,吓了一跳,睡意立马就烟消云散。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三姑吃惊地问道。
看着于斌磊严肃的神情,三姑心里发毛,她实在想不出来,于斌磊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他的表情这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