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书房的灯还亮着。策划书摊在桌上，被一枚钢笔压着封面。窗外三十七处基地的微光仍未熄灭。
门被推开，陈磊冲了进来，手里抓着平板，呼吸急促。
“杨少！出大事了！”
杨辰抬起头，苏婉也转过身。她靠在桌边，手指还搭在杨辰肩上。
陈磊把平板递过去，屏幕上的股市热图正疯狂跳动。指数今天开盘暴涨47，散户自发组建投资联盟，说这是最稳的爱情蓝筹。”
杨辰没说话，目光扫过数据流。交易量在十分钟内翻了三倍，资金涌入速度远超正常波动。
苏婉拿起手机，社交平台弹出热搜：“杨辰苏婉k线图同步率987”。她轻笑了一声。
“你连爱情……都变成金融产品了？”
杨辰站起身，握住她的手。“不是产品，是证明。”
他转向陈磊。“调用备用账户，注入等值于婚礼预算的资金，全部买入‘辰婉恋’指数底层资产，不限价。”
陈磊愣住。“这相当于公开背书！一旦市场崩盘，舆论会说你在用感情收割股民。”
“那就让市场检验。”杨辰声音很稳，“我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真心的结算单。”
陈磊咬了下嘴唇，低头操作平板。几秒后，系统确认资金划转。
“已执行。总额二点三亿，全仓买入。”
苏婉看着屏幕里股价再次拉升，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他们已经在信了。”杨辰指着热力图，“你看资金来源分布，七成来自个人账户，最小一笔只有五百块。这些人不是来投机的，他们是来参与一场仪式。”
苏婉没再说话。她盯着那条不断上扬的曲线，忽然觉得心跳和它同频。
陈磊抬头。“交易所刚回复，拒绝我们接入实时展示系统。理由是私人情感不得干扰交易秩序。”
杨辰冷笑。“那我们就自己造个秩序。”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加密号码。
“雷震，启动‘天幕计划’——今晚八点，江城金融中心所有户外led屏，统一接入我们的信号源。”
电话那头沉默一秒。“明白。已通知各点位，确保零延迟同步。”
通话结束，陈磊咽了口唾沫。“你是想……把婚礼预告打在城市上空？”
“不止是预告。”杨辰看向苏婉，“我要让整座城，替我们见证。”
夜幕降临前，苏婉被带到了金融中心顶层观景台。风有点大，她披着外套站在玻璃护栏边，脚下是整片城市的灯火。
七点五十九分，所有大屏同时变暗。
八点整，画面亮起。
先是海岛沙滩的剪影，两人并肩而立。接着切换到婚礼策划书的一页——“人肉安全网执行预案”，红点标注三十七名死士的站位。
最后定格在游艇甲板上。杨辰搂着苏婉，两人在夕阳下接吻。镜头缓慢拉近，海浪声被放大，背景音乐响起，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的钢琴版。
紧接着，杨辰的声音传遍整条金融街。
“我的真心，不上市，但可交易。”
人群从写字楼涌出，仰头看着屏幕。有人拍照，有人录像，更多人打开交易软件，追加买入“辰婉恋”指数。
苏婉站在高处，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百米巨幕上，心跳快得不像真实。
她转头看杨辰。“你什么时候拍的这些？”
“每一次你说喜欢的瞬间，我都记下了。”他握住她的手，“现在，它们都有了价格。”
话音落下，脑中突然响起提示音。
【检测到市场忠诚度，解锁全球金融防火墙】
杨辰瞳孔微缩。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下一秒，秦峰的消息接入私密频道。
“三十个主要金融节点已自动接入你的加密网络。任何针对旗下企业的做空行为，将在01秒内被识别并拦截。”
苏婉察觉到他的停顿。“怎么了？”
“没什么。”杨辰收紧手臂，“只是系统……升级了。”
城市还在沸腾。社交媒体被刷爆，无数截图开始传播。
一个年轻母亲晒出账户收益明细。“靠‘辰婉恋’赚了两万八，给孩子报了美术班。这才是真正的价值投资。”
一名建筑工人发视频。“我老婆说不信爱情能赚钱，今天她主动买了十股。她说，信你们，就像信明天还能醒来。”
评论区一片红色点赞。
“他们买的不是股票，是希望。”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真心变成硬通货。”
苏婉看着这些留言，眼眶发热。
她走到观景台边缘，风吹起她的发丝。整座城市的灯光仿佛为他们点亮。
“原来……真心真的可以量化。”
杨辰从背后环住她。“不是量化，是共鸣。当足够多人相信一件事有价值，它就真的值钱。”
她靠在他怀里，望着远处的大屏循环播放他们的接吻画面。
“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骂你炒作？”
“会。”他回答得很干脆，“但也会有人因为这场炒作，愿意再信一次爱情。”
她笑了，伸手摸了摸他腕上的表带。
“那我得对你更好一点。毕竟……我是你最大的股东。”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那你得负责到底。”
此时，金融中心地下机房，雷震站在主控台前。六块显示屏同步运行，信号稳定无误。
他拿起对讲机。“天幕计划完成，全市共三百二十一块led屏同步播放，持续十二分钟，无中断。”
“收到。”杨辰回了一句，抬眼望向天空。
云层散开，露出一片星海。
秦峰的消息再次弹入系统。
“数据流已打包，准备推送至全球合作节点。按你的要求，附加求婚视频元信息，标记为‘高优先级情感信号’。”
“推送。”杨辰回复。
苏婉抬头。“你在传什么？”
“一段信号。”他握紧她的手，“说不定，有谁正在宇宙另一端，等着接收它。”
她没追问，只是把头靠得更近。
城市依旧喧嚣，交易量仍在攀升。“辰婉恋”指数突破历史新高，市盈率无法计算，分析师集体失语。
陈磊站在角落，看着自己建模预测失败的曲线，第一次觉得数字不够用。
他低声说：“有些变量……根本没法放进公式里。”
杨辰听见了，没有回应。他只看着苏婉的侧脸，在光影交错中，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
大屏最后一次切换画面。
是两人在沙滩上牵手的背影，远处海浪翻滚。下方浮现一行字：
“此爱作证，永不退市。”
人群欢呼，有人吹起口哨，有人举起手机录像。
苏婉忽然转身，面对杨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她笑着看他。“这算不算内幕交易？”
“不算。”他抱起她，走向电梯，“这是分红。”
电梯门缓缓关闭，外面的屏幕还在闪烁。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两人相拥的瞬间。
控制室里，秦峰按下发送键。
数据包脱离本地服务器，经由卫星链路，射向平流层，穿过电离层，进入太空轨道。
信号强度满格。
地面不知情的人群仍在拍照，没人注意到天空有一颗原本静止的卫星，突然改变了姿态。
它的天线转向深空，开始转发一段未知编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