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元年,八月中旬,东海,台州列岛以北海域。
赵构的逃亡船队正在此间缓慢逡巡,淡水即将告罄,食物开始腐坏,人心惶惶。
赵构本意是在海上躲避一段时间,待风头稍过,或可南投琼崖,或可远走流求(台湾)。
然而,他低估了齐霄的决心。
这一日,晴空万里。
瞭望的水手忽然发出尖叫。
“船!好大的船!天边有山在动!”
水手们连滚爬爬上甲板,极目望去。
只见东北方向水天相接之处,两座巍峨的“钢铁山脉”,正劈开蔚蓝的海水,朝着船队的方向压迫而来!
巨大的舰体投下的阴影,仿佛连阳光都要吞噬。
正是那曾在长江之上创造神话的泰坦尼克号!
在开阔无垠的大洋上,这两艘巨舰的威慑力比在狭窄的江面上更甚百倍!
它们无须冲撞,无须开炮,仅仅是那庞大无比的身形和无可阻挡的航迹,便已宣告了这场追逃游戏的终结。
汉军水师的战船紧随巨舰之后,迅速展开包围阵型。
泰坦尼克号只是以其庞大的身躯和高速航行的波浪,便将赵构的坐舰与护卫船只分隔,驱赶。
最终,一面白旗,在赵构的御船主桅上,有气无力地升起。
八月二十,杭州,临安旧宫。
尽管赵构朝廷早已迁走,此地仍保留着帝国都城的框架与记忆。
如今,宫阙依旧,却已换了主人。
汉军旌旗蔽空,甲士肃立。
在万军瞩目与杭州百姓复杂的围观下,一艘略显破败的御船,在“护送下,靠上了钱塘江畔的码头。
船舱打开,在两名汉军甲士的“搀扶”下,一个身着陈旧明黄袍服,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步履蹒跚地踏上了这片土地。
他没有被戴上枷锁,但那“亡国之君”的称号,比任何实体刑具都更沉重。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依稀可见的宫殿轮廓,那里曾是他的“行在”,他的临安。
如今,物是人非,江山易主。
齐霄并未亲自到码头迎接这位“阶下囚”,自有礼部与兵部的官员按制处置。
赵构被押入临安宫中一处偏殿软禁。
随着赵构被从海上擒回,押至杭州,南宋朝廷事实上已然覆灭。
尽管川蜀,荆襄地区,岭南地区等地尚有残部,但中枢已失,法统已绝,覆亡只是时间问题。
兴武元年夏秋之交的这场跨越陆海千里追击,以齐霄完胜、赵构被擒告终。
这不仅彻底摧毁了赵宋朝廷最后的抵抗核心,更以这种方式昭告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汉土,率土之滨,莫非汉臣。
【叮!恭喜宿主占据临安府】
【奖励:传国玉玺一方。此玺虽非和氏璧原件,然承载新朝天命与宿主意志,能小幅提升政权稳定性与法令通行效率】
唐朝灭亡后,传国玉玺落入后梁朱温手中,后唐灭掉后梁,玉玺又归后唐皇室所有。
后唐清泰三年,石敬瑭勾结契丹大军攻破洛阳,后唐末帝李从珂走投无路,带着传国玉玺登上玄武楼自焚,自此正史中再无传国玉玺的明确记载。
齐霄看着眼前的传国玉玺,伸手摸了摸,入手温润。
边长约9厘米,正方形。
其顶部雕有交缠的五龙为纽,印面刻有李斯所书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
“嘿嘿改天给李斯瞧瞧,看看像不像!”
兴武元年,临安,凤凰山旧宫。
此处已更名为“观政殿”,成为汉帝齐霄在杭州临时理政之所。
李斯、王猛都已从兰州,大名府来到临安。
殿内陈设已去赵宋奢华,更显简朴肃穆。此刻,殿前丹墀下,数名身着前宋紫袍、朱衣的旧臣垂首而立。
正是赵构朝廷最后的核心班底,赵鼎、张俊、吕颐浩、朱胜非,以及已被革去冠戴、身着囚服的秦桧。
齐霄端坐殿上,诸葛亮,王猛,李斯分于左右。
“诸卿,临安已定,天下更始。尔等侍奉前朝,或有机要之功,或有误国之过,青史自有公论。
朕今日,便依《汉律》草案及诸卿过往行止,做个了断。”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张俊身上。
“张俊。”
“罪罪臣在。” 张俊扑通跪倒。
“你之战功,或有可述之处。”
“然,你之罪,罄竹难书!”
“你统兵无方,治军唯以敛财为务,所部军纪败坏,劫掠百姓,被讥为‘自在军’,临阵怯战,搜刮有术!”
“你贪得无厌,于两浙,江东巧取豪夺,兼并良田超过百万亩!致使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齐霄每说一条,张俊的脸色就白一分,几乎瘫软在地。
“更可笑的是,你竟将贪墨所得白银,熔铸成巨大银球,每个重达百斤,称之为‘没奈何’,只为防家仆偷窃!
如此奇葩行径,古今罕有,贪婪愚蠢,令人发指!
“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儆效尤!”
齐霄一拍御案“来人!将罪臣张俊,押赴凤凰山下闹市,明正典刑,斩立决!
其家产悉数抄没,田产分予原主及无地贫民!其子嗣,永不录用!”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罪臣知错了!求陛下开恩” 张俊杀猪般的嚎哭求饶声被甲士拖拽着迅速远去,消失在殿外。
殿内剩下几人,无不股栗。
这便是新朝的法度,这便是汉帝的雷霆手段!拿曾经位极人臣的大将第一个开刀,毫不留情。
齐霄的目光扫过秦桧。秦桧面如死灰,却强自镇定,他知道自己绝无幸理,但更怕当众受辱。
“秦桧,你身为汉人,却趋势金人,更在于倡和误国,结党营私,钳制言论,败坏士风。
你的账,要慢慢算,细细算。朕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易。”
“押下去,打入诏狱,严加看管。
命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会同诸葛太师、王景略,详查其历年罪状,特别是与金人往来文书、务求桩桩件件,水落石出。
待证据齐备,案情昭告天下之日,再行公开审判,明正典刑!在此之前,好生‘伺候’着,别让他死了。”
秦桧浑身一软,被拖行而出。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漫长折磨与身败名裂。
处理完这两个巨奸,齐霄看向赵鼎、吕颐浩、朱胜非三人,语气稍缓:
“赵鼎、吕颐浩、朱胜非。”
“臣等在。” 三人连忙躬身,心中忐忑,不知等待自己的是刀斧还是枷锁。
“尔三人,于前朝为相,或有政见之争,或有和战之辩,于国事亦曾尽心竭力,并非张、秦之流纯粹祸国。
然既食宋禄,身居高位,未能匡正君心,挽回颓势,致使山河破碎,奸佞横行,亦有失职之过、庸懦之责。”
“朕不杀尔等。然,新朝自有新朝之气象,朕之朝廷,须是全新的班底,锐意进取,而非暮气沉沉。
尔等年事已高,精力已衰,更兼前朝印记过深,不宜再列于新朝庙堂之上。”
“今日,便准尔等告老还乡。念尔等昔日亦曾为国操劳,特旨,保留相应品级致仕待遇,准携家眷归籍。
回乡之后,当闭门思过,安分守己,教育子弟,或可著书立说,以全晚年。
若再有干预地方、勾结旧党、诽谤新朝之行莫怪朕法度无情。”
“臣等叩谢陛下天恩!陛下宽宏,罪臣等感激涕零,必当谨守本分,安度残年,绝不敢再有妄念!”
赵鼎三人如蒙大赦,心中五味杂陈。
能得善终,已远超他们最乐观的预期。
看着三人步履略显蹒跚却明显轻快了几分的背影退出大殿,齐霄对诸葛亮和王猛,李斯道。
“朝廷中枢,必须彻底换血。地方要员,亦需逐步更替。
我手中,还有名臣之位虚席以待,这朝廷,必须,全是朕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