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这张倾国倾城、走到哪儿都引人注脸的脸嘛……”
他拖长了语调，指尖暧昧地划过她细腻的脸颊，“简单，打扮一下，稍微改变下外貌不就好了？”
“保证谁也认不出来！”
“就当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这个提议让比比东的心猛地动了一下。
脱离教皇的身份，象一个普通人一样走在阳光下……这个念头如同禁果，充满了危险、诱惑。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毫无负担、单纯为了愉悦而行走在街市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这些年，她不是身处戒备森严的教皇殿，就是在外奔波、谋划，每一步都踩在权力和斗争的钢丝上。
内心深处，那份被戴承风撩拨起来的、对平凡温暖的渴望，开始悄悄萌芽。
她确实感到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深处积年累月的重压。
或许……或许真的可以放纵这么一次？
但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根深蒂固的责任感和长久以来形成的谨慎压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语气重新变得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嘲：
“越发异想天开了。”
“武魂城内认识我这副面容的人虽不多，但也绝非没有。”
“一旦被发现教皇如此儿戏，我的威严何存？武魂殿的颜面何存？”
她越说越觉得此事荒唐，转身作势便要下床，“莫要再胡言乱语，伺候我更衣。”
然而，戴承风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他收敛了脸上的嬉笑，神情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几分心疼：
“东儿，”
他罕见地用了这个更为亲密的称呼，声音低沉而温柔，“就一天。”
“把你肩上的担子，把你‘教皇’的身份，暂时忘掉。”
“只做一天的你自己，只做我的东儿，好不好？”
“一切有我，我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认出你。”
“信我一次，嗯？”
听到那声“东儿”，比比东挣扎的动作停滞了，怔怔地看着戴承风。
寝殿内再次陷入安静，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比比东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的警钟在疯狂敲响，告诫她此举的冒险与不当。
但情感的潮水却汹涌澎湃……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最终，比比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妥协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她移开目光，不再与他对视，声音低若蚊蚋，带着浓浓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罢了，就依你这一次。”
“但若是出了任何纰漏……”
“绝不会！”
戴承风将比比东拉回怀中，用力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信誓旦旦地保证。
“若有差池，我提头来见！”
“油嘴滑舌。”
比比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应允之后，一种奇异的、久违的轻快感开始在她心中弥漫开来。
既然决定了，戴承风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筹划。
他先是让比比东找来自己的心腹侍女，以她今日身体微恙、需静养一日为由，将所有的政务和约见全部推迟。
侍女不疑有她，躬敬领命而去。
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环节——易容。
戴承风显然早有准备，他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了几个瓶瓶罐罐和一些奇特的材料。
他让比比东坐在梳妆台前，自己则站在她身后，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闭上眼睛，放松，交给我就好。”戴承风双手按在比比东略显僵硬的肩膀上，柔声道。
比比东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心中仍有些忐忑。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个总能创造出奇迹的“逆徒”。
她依言闭上眼，感受着微凉的膏体轻轻点在她的额头、脸颊、鼻尖和下腭。
戴承风的手法出乎意料地熟练而轻柔。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魂力，将那些特制的、无色无味的易容药膏均匀地在她脸上涂抹、推开。
比比东能感觉到，那药膏似乎在慢慢改变她皮肤的质感和轮廓。
他时而用指腹轻轻按压，改变她颧骨的细微线条；时而用特制的小工具，小心地修饰她的眼型和眉骨。
整个过程，戴承风都异常专注，呼吸轻柔地拂过她的发丝。
比比东虽然闭着眼，却能想像出他此刻认真的表情，心中那份不安渐渐被一种新奇和隐隐的期待所取代。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并非简单地掩盖她的容貌，而是在进行某种精妙的“重塑”。
“好了，可以睁眼了，不过先别急着看。”
不知过了多久，戴承风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完成作品后的满意。
他拿起一面小镜子，从侧面照着比比东的脸，而不是让她直接面对妆台的大铜镜。
“先适应一下侧面，免得吓到自己。”
比比东缓缓睁开眼，看向侧面的小镜子。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依旧是美丽的，但那种极具攻击性和辨识度的、属于教皇比比东的绝艳威严消失不见了。
眉形变得更为柔和，少了几分凌厉；眼尾被巧妙地修饰，拉长了些许，淡化了她紫眸原本的深邃与压迫感，多了几分温婉；
鼻梁似乎没有原来那么挺直逼人，脸颊的线条也更加圆润。
整张脸的骨相似乎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虽然底子仍是美的，但组合在一起……
少了几分高贵冷艳，多了几分清丽秀雅，象是某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或者一个修为不高的文静女魂师。
这，几乎就是少女时的她！
“这……”
比比东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摸，却被戴承风轻轻拦住。
“别碰，药效还没完全稳固。”
“怎么样？还认得出来吗？”戴承风得意地问。
毕竟前世化妆术可是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岂是斗罗大陆这个世界可以比拟？
比比东则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心中震撼不已。
这易容术堪称鬼斧神工，绝非寻常手段。
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她绝不敢相信镜中这个气质温婉、甚至带着几分怯生生感觉的女子就是如今的自己。
“少女时期的自己吗？”
“也好，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估计早就记不得了，就算记得也只会觉得很象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