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统治
”搅,搅什么了什么东西刚刚窜过去了”
小胖子路鸣泽盯著网吧厕所墙上那面镜子,与上次急著躲雨时不同,这次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那面镜子上银色的光华一闪而过,“是打雷了怎么没听到声音”
怪异的气氛让路鸣泽惴惴不安,说到底,即便被路明非復活后拥有了食尸鬼的力量,他內里仍旧是个怯懦的高中生,比穿越异世界前的路明非可能还要不如。
“嘿,看这!”
喧囂的暴雨声里,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路鸣泽下意识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厕所里那面全是水渍和灰尘的老旧镜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骷髏头,它毫无徵兆地占据了镜面中央,散发著冰冷、死寂的银光,黑洞洞的眼窝正直勾勾地凝望著他!
“啊!”
他浑身肌肉触电似的骤然绷紧,喉咙中发出一声尖叫,肥胖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趔趄了两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路鸣泽哆哆嗦嗦的想起身逃跑,但爬了一次没爬起来,最后乾脆翻了个身,四脚著地,朝著门外爬去。
这时,他的背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语气有些焦急:“哎,別玩了!他要跑了!”
这时,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不太正经的男声也响了起来:“我寻思他不是在爬吗没事没事,他停了。
路鸣泽哪怕再害怕,听见这一男一女的对话也意识到自己不是撞鬼了,他当即就红温了,转身怒骂:“我操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无不无聊!我,我要报警,告你————”
他的说了一半,断断续续的没能继续下去。
不过这次並非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震撼一镜子里的银色骷髏头拉远,这回出现的是一张明媚得近乎灼眼,却又潮湿得泫然欲泣的俏脸,水汽在她的脸上晕开,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素净无暇,红髮透湿,春日星子般的明亮眼睛同样也蒙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
更旁边的路明非压根被无视了。
简而言之,小胖子路鸣泽一直是个色篮,看见诺诺这样的高质量美人,被美顏暴击了。
他原本靠亏內女家人积攒起来的那些两性间的自信荡然无存,他低著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他又听见那红髮美人用哀怨的语气说道:“你这堂弟一看就不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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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是丟了面子,语气里带著几分恨铁不成钢:“他妈的,该死的路鸣泽,精神点,別丟份!镜子里是个骷髏你就怕,是个漂亮女鬼你就懦”
这说话的腔调和语气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小胖子路鸣泽想认不出来那男声是谁都做不到。
从镜子出现异常到现在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路鸣泽的脸上出现了堪称精彩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续的色授魂与,再到现在的————
暴怒。
他的胸膛像破旧的风箱般拉出粗糲的嘶鸣,开始剧烈喘息起来,肥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狰狞的扭曲。
他爆发出不符合体型的速度,猛地向前衝到镜子面前,双手竟然硬生生把镜子从墙上扯了下来:“他妈的,路明非!你把我妈弄哪去了!”
说罢,他將镜子高高仰起,作出摔砸的姿势。
“把她还回来!不然我就把你砸碎,我操!”
小胖子如此剧烈的反应让诺诺这个敏锐的侧写者都始料未及,她看向路明非,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解释。
在路鸣泽的视角里,他当时被路明非逼著去找婶婶参加活动的地点,婶婶的失踪自然是和路明非是密切相关的,而路明非呢
他先是停顿思考了两秒,而后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讽刺意味浓重的笑容,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话来:“我现在把你的力量收回,再把你妈还给你,你愿意吗”
把力量收回
把这份实现了他十几年来的愿望,可以让他在社会中纵情享乐,操纵凡人如操纵提线木偶的力量收回
“呃,呃————”
小胖子路鸣泽的表情当即一滯,欲言又止,而在一旁听著这对堂兄弟对话的诺诺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路明非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不急不缓:“快点,我只数三个数,过期不候。”
”
三”
“一,二————”
他故意將音调拉得很长很长,等待著回应。
路鸣泽那张胖脸像打翻了染料铺那样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喉咙里断断续续的挤出些声音,可就是没听见“我愿意”或者“ido”,直到路明非话音完全落下,他才显而易见的鬆了一口气,隨即又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
路明非做出如下评价:“真是孝孝又顺顺吶。”
越是溺爱孩子的家长,就越容易培养出自私自利的孩子,路明非和路鸣泽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他这堂弟是什么尿性了,哪怕问一百次,这个贪婪自私的小胖子也不会同意一次。
但话又说回来了。
路明非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为什么还要问
况且婶婶是被黑太岁当肥料了,而路鸣泽的力量“仙砂返魂籙”的復活,婶婶回不回来和路鸣泽的力量被不被收回有什么关係
答案就是確实没关係。
但,说是pua也好,说是羞辱也罢,路明非就是要在这二者之间建立起这个联繫,他要让让路鸣泽意识到,是因为他的贪婪,他的犹豫,他的选择,才导致那个对他掏心掏肺的妈妈回不来的。
如果二人角色互换,这对早就破除我执的路明非来说只是笑一笑就过去的小事,但对在高中生里也不算成熟的路鸣泽来说,这將会是缠绕他终生的梦魔。
食尸鬼的寿命长的看不到尽头,但肉身却会逐渐转化成不似人形的噁心生物,最终被迫脱离社会离群索居,路明非就是要他在阴沟里孤独的苟延残喘的每一秒,都时刻牢记著:“是因为他没选择他妈妈,他妈妈才没回来的!”
对待“朋友”,路明非可能会因为任务需要而对他们心平气和,但是对於更下位的被驱使之物,他展示出的只会是恐怖的统治。
“统治”,並不总表现於对肉体上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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