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打贏復活赛后被遣返卡尔克萨
这回答明显超出了诺诺的预料,她挠挠头,又问道:“大的,什么大的”
诺诺看不见的地方,路鸣泽似是在神游天外,他眼神空洞,眉头紧皱,他在见到诺诺后就维持著这个姿势了,似乎在进行著什么艰难的思考。
这傢伙平时不是故作高深的大哑谜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贱样,像现在这样严肃还真不常见。
路明非衝著路鸣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没听见问你话呢吗”
“不,不对————”
路鸣泽低声呢喃,对路明非的催促置若罔闻。
路明非就这样看著他的表情,原本的坚硬与严肃正如冰雪般一点点的消融,显露出底下潜藏的————惊骇。
他猛地扬起头,黄金瞳如熔岩般炽盛,他用近乎尖锐的声音喊道:“不对,哥哥,快跑!不————来不及,隱蔽,快隱蔽!”
他咻的一下飞出,快速伸手向地面上抓去,像是想抓起什么,但他的手只是徒劳的穿过了一片空气,什么都没摸到。
他急的差点没跳起来,扬起手臂朝著地上那个方向使劲挥动:“那个!刚刚陈墨瞳披著的隱身衣,快!”
“隱身衣————话说你从哪弄了件隱身衣啊,效果还真不错。
路明非一边按路鸣泽的话照做,从地上捡起刚刚被脱下的隱身衣,一边问向另一边的诺诺。
一提到这段时间的经歷,诺诺刚刚缓和一点的心情又变差了些:“那个宫殿里捡的唄,差点给我绊一跤。”
连诺诺这样的高灵感侧写者都观察不到,这神话道具的效果可想而知了,路明非摸索著將他抓住,举过头顶,然后覆盖在身上,顺便將诺诺也包裹在里面。
比起“隱身衣”隨便起的称呼,这玩意应该被叫做“隱身布”,它没有衣物常有的结构,只是四四方方的平铺著,比想像中的要大得多,甚至连包裹住黑太岁这样庞大的肉块都仍有余裕。
更神奇的是,哪怕被隱身衣遮蔽著也压根不影响视野,路明非的四周清晰如初,浓重的雾气触手可及。
“话说,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也是跳下来的这么高不得摔成诺诺酱啊”
路明非没察觉什么危险,低声问了一句。
隱身衣外的路鸣泽连忙喝止,声音焦急:“安静,哥哥!保持安静!”
不知为何,诺诺观察不到路鸣泽的身影,她正想说话,嘴巴却被路明非伸出一根触鬚挡住了。
她观察敏锐,自然知道路明非的意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四下一片寂静,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原本枯燥冗长的音乐变成了单调急促的鼓点,像是剧目进入高潮阶段前风雨欲来的前奏。
“噠,噠,噠,噠————”
不知过了多久,一连串同样急促的音乐从雾中传递了进来,加入了进来,苍白的“云朵”像是沸腾了似的开始滚动,並向著两边分散而去。
而后,那个东西披著氤氳的辉光,从分散的雾中出来了。
他披著暗金色的华丽甲冑,持枪,背著暗蓝色的斗篷,独目中的光比闪电还要炽盛森然,他坐下天马八足交错前进,每每踩地砖上地砖便碎裂开来,发出鼓点般的声音,浓雾在接近他之前便悄然避散,像是敏感卑微的鬼魂胆怯於衝撞巡行的神明。
奥丁!
路明非曾经遭到他的埋伏,消耗了大量神力才將他驱逐,路明非与“夜楼”
平衡也就此被打破。
他是路明非与“夜楼”的纠葛的开始,是这一趟艰苦旅行的第一推动力,而现在,在路明非將要逃离这里之前的这个关口,他再次荒诞的的出现在了路明非的面前。
忽然,像是原本透明的隱身衣失去了功效,路明非的眼前暗了下来,只有眼前还剩狭窄微茫的一点点光。
不,不是被失效的隱身衣遮蔽了视线,周围的一切仍有它们的轮廓,脚下是四四方方的舞台,平台外是高大的穹顶,扇形展开的一排排破败座椅,零星散布著一个个覆著苍白面具的观眾。
剧院,路明非和夏弥用“邀请函”从“夜楼”转移之去处。
路明非此时正站在舞台之上,而在残破座椅的正中心之位,原本空无一人之处,一个穿著襤褸黄衣的身影悄然出现。
不,並非“出现”,更像是“显影”。
仿佛祂一直就在那里,他的姿態僵硬得如同博物馆里风化千年的木乃伊,又带著一种令人作呕的、非人的精確。
那身黄衣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在蠕动,並非布料飘动,而是像某种活物的表皮在缓慢地、不自然地起伏,衣物的边缘模糊不清,似乎隨时会融入周围更深邃的阴影里。
在那之前所有光线、所有视线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袖,拒绝承认的存在,或者说,他拒绝了所有的光线与视线的承认,哪怕路明非和夏弥曾经在探索时曾走过的身边,也没有过半点发现。
路明非確实永远无法发现他,但有別人可以,不,有“神”可以!
时间已在此刻凝固,路明非觉得自己胸口中像是积蓄著某种骇然的情绪,想要爆开但却又被堵塞,憋得他像是窒息般眩晕。
这时,他的心底,灵魂的深处,忽然又传来戏謔褻瀆的笑声,那声音说:“不要等待剧终。”
话音刚落,路明非的视野一亮,眼前又变回了浓重苍白的雾,八足神马斯雷普尼尔从他的身边缓步走过,步入雾里,消失不见。
不要等待————剧终
种种过往涌现,路明非的思绪纷乱如麻,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远去了。
他曾经听闻过,“中黄太乙仙君”是喜爱戏剧的神明,他已经在祂的剧里了么什么时候
剧终又会是什么时候
“快,快躲!”
路鸣泽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尖锐得简直像是要破音,他在路明非面前一直保持的不急不缓的逼格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像羽毛未全的雏鸟那样张开双手,挡在路明非的面前。
而他的前方,是不知何时折返而回的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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