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拍完后，打算什么时候播出？”
张超阳端起茶杯，随意地问道，“什么时候定档了说一声，嗖狐会给你最大力度的宣传。”
他语气平和，但要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分量可不轻。
现在的嗖狐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坐拥门户网站和新兴视频平台，拥有的宣传能量在互联网界堪称顶级。
“一定。”方怀举杯致意，“先谢过张总。”
茶香在鼻尖萦绕。
张超阳看着方怀方才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忽然想考考他：“味道怎么样？”
这茶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珍品。
方怀抿了一口，沉吟片刻：“好茶，茶香幽深，馀韵绵长。”
张超阳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不禁挑眉：“没了？”
他还以为能听到更多关于口感、层次或山场的专业品评。
方怀放下茶杯，坦然一笑：“说实话，再多的，我也品不出来了。”
上辈子鹏城那边不少生意伙伴都习惯下午在茶楼谈事。
所以，练就一手纯熟的茶道很正常。
但他真不喜欢喝茶。
“刚才看你泡茶娴熟的样子，还以为是个懂行的。”
张超阳略带遗撼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咂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享受的神情，一看就是老茶人了！
“对我来说，泡茶，只是掌握了一种必要的社交语言。”
“至于茶本身……我其实更喜欢甜一点的饮料。”
张超阳闻言，倒没有觉得什么不上档次。
相反，他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在他看来，方怀年纪轻轻，光是学会刚才那一手已经胜过不少年轻人了。
“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张超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了些。
“是。”
方怀点头，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份精心准备的计划书，递了过去。
“张总想必也感受到了，前次脱口秀在网络上的反响相当不错。”
“热度确实很高。”张超阳肯定道，“但其实这种形式在国外很普遍，也很成熟。”
“但在国内，这恰恰还是一片蓝海。”
方怀接过话头，语气笃定的说道。
“你不是已经把那个脱口秀栏目留给北电了吗？”
“那是另一个。
北电的节目，基调必然更多围绕校园生活、艺术探讨，这是它的定位和限制。”
方怀解释，“而我策划的这档新节目，视野将更广阔，聚焦于校园之外的民生、娱乐热点，甚至可以拓展到国际视野。
比如当下大家都很关注好莱坞，如果我们能系统性地介绍其工业模式、幕后故事、产业动态，相信能吸引大量观众。”
方怀这个的构思，可是借鉴了后世《晓说》、《力波秀》等知识性脱口秀的成功模式，旨在用轻松有趣的方式输出有价值的信息。
现在的网民接触的没有后世那么多，所以大有操作空间。
张超阳接过计划书，快速翻阅着。
对他来说，单独一个好的节目策划案本身，不是什么大事。
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眼前人。
大胆、有想法、懂得借势、执行力极强，而且很年轻。
这才是他们嗖狐稀缺的、值得投资的人才。
“想法挺不错。”
张超阳合上计划书，看向方怀，“你打算亲自来做这个主持人？”
“我不合适。”方怀立刻摇头，语气没有半分尤豫，“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开玩笑，他可是身负着“纯爱“大业，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当主持人。
“不过之后节目的整体方向和内容把控，我也会参与。”
张超阳点了点头，随即抛出另一个问题：“这部电影拍完之后，你对未来有什么具体的规划？”
张超阳这话一出可不仅仅只是闲聊。
说实话，面对这位大名鼎鼎的互联网教父主动伸出的橄榄枝，方怀内心要是说毫无波澜，那是假的。
但他很快平复了那点小小的激动。
“可能会先休息调整一下，然后……继续拍戏吧。”
方怀答道。
“看来你还是想深耕导演这条路。”
张超阳了然地点点头，“在娱乐圈，导演确实是食物链的顶端，诱惑力不小。”
“不，您误会了。”
‘我可是纯爱的男人！’
“说实话，导演是顶端，但还有投资人，甚至投资人之外的层面。
我做导演，主要是为了完成一个……个人目标。”
“哦？什么目标？”张超阳挑起眉头。
“纯爱。”方怀吐出这两个字。
张超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最终化为一声笑。
还真是稀奇啊，这个词汇。
这个词汇所代表的意境，第一个字与他无关。
第二个字也关联不大。
两个字组合起来，更是离他的现实无比遥远。
“或许现在的我，乃至未来的我，都与这个词无缘。”
方怀并不介意张超阳的反应，继续说道。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想将它创造出来，呈现给别人。
您不觉得，正是因为现实中稀缺，这两个字才显得尤为珍贵吗？”
“这倒也是。”张超阳收起了笑意，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思。
“所以，我的目标，就是通过我的作品，将&039;纯爱&039;的故事和精神，散播给观众。”
方怀一边忽悠着，一边确定以后这个就是他对外阐释创作的理由。
“虽然现实生活中难觅，但至少在我方怀的电影里，大家可以找到。“
“听起来很不错。”张超阳虽然不觉得会有这个东西存在，但在电影中嘛，倒是可以实现，“那就预祝你早日成功。“
“成功还言之过早，”方怀立刻顺势说道，“未来还需要嗖狐和张总的大力支持。“
在娱乐圈要想立足，可离不开圈子资源。
方怀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打破。
以现在他的身份，其实京圈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对于眼下所谓的京圈那帮人，他没有多少好感。
相比之下，还不如拥抱未来的互联网浪潮。
虽然嗖狐老是干起了个大早，赶了晚集的事。
最后也没有上bat这个圈子。
但是人家底蕴深厚。
而且张超阳性格和为人也算不错。
前期要是能和嗖狐平台深度绑定，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嗖狐素有“互联网黄埔军校“之称，人才济济。
他可不是那种要一直依附于某个圈子生活的人。
亲手打造属于自己的圈子，成为规则制定者的一员，不好吗？
方怀举杯，将杯中温的茶一饮而尽，浇一下自己的心火。
“快到下班点了，有没有空？”张超阳看了眼时间，发出邀请：“一起去放松一下。”
方怀看了一眼时间，才刚过五点零一分，不禁莞尔，当老板果然任性。“
而当他随着张超阳走出办公室，发现除了必要的技术岗位，不少行政人员竟也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方怀对嗖狐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不得不说，张老板，是个不错的老板。”
不过也怪不得最后没有成功。
是夜，在一家格调高雅的私人会所内。
被包围着的方怀被迫感受着周围弹力十足的触感。
看着一旁同样被包围的张超阳，心中暗道。
“恩——不得不说，
张老板，是个好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