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靠近海边的局域，这里理所当然是那夏镇最为繁荣的一片局域。
同样，这里也是外来者们汇聚的地方。
从各个国家过来的冒险家，商人，甚至是罪犯，都习惯汇聚在这里。
鱼龙混杂之下，这里却没有陷入混乱，反而形成了一种特别的秩序。
而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片距离码头较远的滩涂局域，正停泊着三艘巨大的空艇。
即便是挪德卡莱早已进入工业时代，月矩力的运用已经深入家家户户的情况下。
这种巨型空艇依旧是非常少见的。
特别是这些空艇上没有月矩力那种明显的红蓝光辉。
这说明，这些空艇并非挪德卡莱本土的产物。
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是金钱商会的空艇。
在空艇下方，这里已经创建起一个临时的据点。
说是临时据点，但依旧不简陋，甚至比那夏镇上很多铁皮房子都要好。
此刻，几个穿着蓝氏商会服饰的人正在开会。
“要我说，若是那些人还不肯松口，那我们不如直接打进去。”
“没有本部的授权，我们无权对外开战。”
“再说了，我们是来赚钱的，打进去容易，恢复秩序可不容易。”
“那怎么办？言明那个家伙每次开会都嘲讽我们，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没脸回璃月了。”
“呵，那家伙也是个小人，得志便猖狂，纳塔的局面是他打开的吗？要不是东家过去，他能比我们好的到哪里去？”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运气好也是一种能力。”
“唉，要是东家也来挪德卡莱就好了，可惜我上报的月之力研究，都没有得到太大的支持。”
“别做梦了，说正事吧，那些商人虽然抗拒我们进入，但有不少帮派联系了我，想要从我们手里购买武器，要不要做这笔生意？”
“做，当然做，只要给钱，有什么生意不能做的！”
众人纷纷开口，表示这个生意可以做，气氛已经从刚才的憋闷转向了些许亢奋。
“行，那我回头联系一下那些帮派。”
“你再问问他们要不要药品，纳塔那边不需要了，正好我们从言明那边弄”点过来。”另一位管事接口，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恩，我问问。”先前那位点头应下。
就在这商业算盘打得啪作响时，“嘎吱”一声轻响，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普通商会制服的工作人员略带急促地探头进来，声音亢奋地说道：“几位管事，东家来了。”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啪嗒！
不知是谁手里的毛笔掉在文档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什么？！”刚才还讨论生意的管事们，脸上的表情瞬间被震惊取代，几乎同步地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他们刚刚还觉得东家来挪德卡莱是做梦呢。
结果，现在梦就成真了？
他们齐刷刷地从靠背椅子上弹射般站起！
木椅腿与坚硬的石质地板剧烈摩擦，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吱嘎”“刺啦”声二几人对视一眼。
然后——
“东——东家真的来了？”
“快！快！”
“赶紧迎接！”
数声惊喜交加的呼喊脱口而出。
脚步带着急切，忙不迭地绕过挡路的桌椅，争先恐后地朝着屋外大步走去。
临时驻地外。
王缺正在看着远处的码头。
那边时不时有船只靠岸，然后卸货装货，很忙碌的样子。
可以看出来，那夏镇作为挪德卡莱的门户，商业确实繁荣。
而在王缺身边，几个伙计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东家有什么不满的。
不过，也没让他们小心多久，几个蓝衣服的局域管事就飞快的赶了过来，脸上还混杂着激动与躬敬。
靠近后，为首的管事立刻带头躬身行礼：“东家！”
王缺收回看向码头的视线，转到几人身上：“不用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辛苦了。”
几位管事顿时露出感激的神色。
比起其他局域的进度，他们的扩展堪称灾难。
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打入那夏镇的市场，说一句办事不利，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也做好了被王缺批评的准备。
只是，没有想到王缺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问候他们辛苦了。
这让几人心生感动。
“我等无能！在挪德卡莱开拓不利，寸步难行，让商会蒙羞，全是我们的过错！请您责罚！”
“本土商会推拒排挤，难以深入本地市场，实在有负您与商会的期望！”
“我们未能打开局面，甘愿领受任何处罚。”
几位管事的姿态完全放低，显然将开拓不顺利的责任完全揽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王缺看着眼前这几位充满愧疚的下属，脸上并无太多波动，只是抬了抬手，再次示意他们无需多礼，然后回应道：“挪德卡莱这里的情况我已知晓，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非轻易可破，加之之前商会的精力主要放在纳塔，此非尔等之过。”
“纳塔战争前，言明开拓也不顺利，我也没有怪他，所以，你们也是一样。”
王缺很清楚，这几个管事如此低姿态，除了没有把事情办好外，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被言明给压力了。
几位管事听完，明显松弛了一点。
“至于入驻本地市场的事情，用不了多久，秘闻馆的奈芙尔女士会和你们聊，唔，应该是以伏尼契商会的名义。”
王缺又大概将他和奈芙尔聊的事情说了一遍。
几位管事顿时神色精彩起来。
“不愧是东家啊，居然这就将问题解决了。”一位管事感叹道。
虽然金钱商会入驻那夏镇是被伏尼契商会阻拦的。
但在这里这么久了，他们也知道，所谓的伏尼契商会，其实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凝聚力。
甚至，伏尼契商会能管理那夏镇，依靠的也是秘闻馆的威慑力。
当然，这威慑力也仅限于那夏镇范围内，出了那夏镇，伏尼契商会就一点用没有了。
而王缺一来，就解决了秘闻馆的问题。
这就相当于将伏尼契商会解决了。
“拍马屁的事情就先放放，有事情让你们干。”王缺继续道。
几位管事神色一肃：“东家您吩咐。”
“一个是收集挪德卡莱这里的技术资料，发回本部。”
“另一个，我会从本部那边调取一批新型武器过来，你们回头和执灯人军士长联系一下，首批可以提供给他们实验，记得回传实验数据。”
王缺吩咐道。
挪德卡莱这里的技术，主要依靠月矩力，王缺之前是不怎么在意的。
但这半天逛下来，他觉得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收集资料，它山之石可以攻玉o
至于武器，那就是之前答应那位索西军士长的。
说完后，王缺想了想，又想起多莉的事情，继续道：“还有，如果发现多莉出售商会的零件，不用管她。”
几位管事连连点头：“好的，东家。”
说着，带头的管事有些期待的看着王缺：“东家，您要在这里住几天吗？”
如果王缺在这里住上几天，他就敢问纳塔那边要几倍的物资支持。
王缺摇摇头：“不，我回璃月。
3
比起晚上在挪德卡莱赏月，王缺还是更喜欢晚上回去抱着香香软软的师姐睡觉。
管事脸上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出言强行留王缺。
王缺摆摆手：“好了，事情说完，接下来你们自己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
来挪德卡莱逛了半天，正事还没干呢。
别忘了，王缺是为了天空上那两颗巨大的古月遗骸来的。
帕哈岛。
作为挪德卡莱曾经的荒芜岛屿，这里现在一副人声鼎沸的模样。
愚人众做事向来是很有章法的。
他们一般不会突然做什么事情，往往一个计划开始前都有充足的准备。
比如说将古月遗骸拉下来的计划，
虽然古月遗骸还没有完全落下，但这里已经开始进行建设了。
大量的工程机械和建材在这里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工地。
漫步在工地上，周围的愚人众完全无视了王缺。
“用古月遗骸做超级武器，至冬女皇还挺有想法的。”
看着头顶的古月遗骸，王缺眼里若有所思。
冰之女皇是确定要反抗天理的，这古月制造的超级武器，大概也是为天理或者天理派系的存在准备的。
所以，王缺并不准备破坏愚人众的计划。
他现在基本提瓦特无敌，唯一的变量，就是沉睡的天理。
没办法，王缺实在找不到对方的痕迹。
即便他和天之执政们都达成了默契，但就是找不到天理。
不过无所谓，反正等攒够了价值点，最后结果都一样。
看了一眼周围的愚人众，王缺身形一动，消失在地面。
残破的苍白月骸散发着浓郁的月之力，隐隐约约形成某种力场。
“这就是月矩力？”
王缺伸手一握，某种力场在他手中荡漾开来。
“也不对，准确的说，这是月矩力形成的力场，物理概念化？”
王缺微微挑眉，露出一丝兴趣。
所谓的月矩力，其实是光界力的一种，和原始胎海之力，燃素力是一样的。
这是提瓦特最原始的力量。
在天理降临并且夺取提瓦特大权后，他对提瓦特的本土力量进行了改造。
这些原始的光界力在新的规则下，都可以被分解为七元素。
但倒推回去，分解为七元素的原始元素，却是不一样的。
源水之力，燃素，月矩力，这是三种完全不同的光界力。
之前王缺认为月矩力仅仅是依靠古月残骸才存在的力量，这个认知，显然是有些狭隘的了。
就他现在对月矩力的观察，这种力量，更接近于某种物理法则的力量。
它象是物理中的力矩被能量化了。
所谓的力矩，就是力使物体绕转轴或支点转动的效应。
所以，月矩力在物理运用上，便可以形成斥力和吸力。
或者，更简单的一点说，引力。
月矩力是引力形成的力量，而它同样可以带来引力的力量。
在正常的世界，这种力量是难以捕捉的。
但在提瓦特，这种力量被能量化了。
“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我造一个足够巨大的质量体，也可以通过万有引力定律产生映射的物理效应，然后形成引力场，再转化为能量？”
王缺眼眸微微亮起。
众所周知，月亮的引力来自于其自身的质量。
而在提瓦特，月亮因为引力产生了月矩力。
那么，如果王缺搓一个月亮出来，是否可以获得一个月矩力发动机呢？
“唔，或许可行，但三月是古龙造物，应该还有某种特别的技术在其中起作用。”
“甚至就是将引力转化为能量的技术。”
王缺正想着，忽然感知中出现一个熟悉的气息。
“恩？来熟人了？”
古月遗骸下方，一个有点胖乎乎的机甲托举着一个少女，正在对其他的愚人众说些什么。
王缺上次在纳塔和这位见过，准确的说，和她的投影见过。
“木偶大人，目前进度很顺利，在古月遗骸落下后，我们便可以对其进行封印，研究。”
“不过，牵引古月遗骸出了一点问题，有一块古月遗骸并没有按照既定的位置降落。”
愚人众官员小心翼翼的说道。
桑多涅神色冷淡：“那就等落下来后，去将其取回来。”
“是，是，木偶大人。”
愚人众官员连忙点头。
“对月神象的改造工作，怎么样了？”桑多涅继续问道。
愚人众官员：“进展相对缓慢，那些霜月之子在不断干扰我们工作。”
“那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我给你们那么多战争兵器，总不是拿来玩的吧？”桑多涅有些不满。
愚人众官员：“是，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些霜月之子。”
“恩，还有——”桑多涅正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变，目光看向了不远处。
一个街溜子正在游荡。
然而，周围的愚人众却视若无睹。
很显然，边上的人看不见他。
“还有什么？”愚人众官员迟疑。
桑多涅摇摇头：“行了，你们去干活吧，不要跟着我了。
“是，是。”愚人众们不敢质疑执行官的命令，连忙离开。
等愚人众们都离开后。
木偶才看向王缺的方向：“走，普隆尼亚，我们过去。”
巨大的自律机关可靠而沉默，托举着桑多涅走向她指的方向。
“我就说挪德卡莱的情报官员应该被处理，王老板亲自来到这里，我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桑多涅做了个淑女的提裙礼，不过，她依旧坐在普隆尼亚的手上，显得这个礼节怪怪的。
王缺笑着摇摇头：“如果我想隐藏自己，那么，你们的情报系统再强也没有用，所以，放过那位可怜的情报官吧。”
“哈，王老板居然会同情一位愚人众情报官，真是少见。”桑多涅一副意外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应该会表现出幸灾乐祸呢。”
“唔，或许是因为心态的变化吧。”王缺想了想，开口道，“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心态蛮宽容的，就算达达利亚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用他卖钱了。”
桑多涅嘴角一翘：“那可真是太宽容了。”
她和达达利亚的关系——一般。
达达利亚是本来就是一个没头脑的，而桑多涅可以算得上一个不高兴”。
没头脑和不高兴”，碰在一起，桑多涅往往是吃亏的。
很多精细的机关，都毁在达达利亚手里。
所以，达达利亚总是会被桑多涅用想杀人的目光看着。
“您也为了月亮而来？”桑多涅笑完了之后，问起了正事。
王缺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一部分原因吧，我对挪德卡莱的很多东西都感兴趣。”
“那要进行合作吗？”桑多涅直接道。
王缺有些好奇：“合作？唔，你上次说和我合作，是关于灵魂的研究，却让人有些失望，这次你能和我合作什么？”
“当然是武器啦，你看着这里，即将建成的就是月矩力研究所，也是武器研究所，虽然项目中有很多保密的项目，但如果是你的话，无论是丑角还是女皇，应该都会答应的吧。”
桑多涅指了指不远处忙碌的工地。
王缺眼里的好奇顿时消失：“算了吧，没兴趣。”
桑多涅略带失望：“看来和您合作一次还是有些困难呢。”
王缺笑了笑：“其实也不难，你知道多托雷的下落吗？”
“恩？你找他干什么？”桑多涅歪头。
王缺依旧笑着：“当然是找他有事啦。”
“——不象什么好话呢。”桑多涅摇头，“作为愚人众执行官，我可不会出卖自己的同事。”
王缺摆摆手：“那就算了，总是会遇见的，时间也不早了，先走一步。”
桑多涅其实没想错，王缺找博士，确实没想好事。
不仅仅是博士，还有潘塔罗涅，王缺也想处理掉。
但，随缘。
遇见了就处理，没遇见就先放着。
“那就，再见。”
桑多涅再次提了提裙边。
“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