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安县，其他地方也一样，这十多年太乱了，尤其京都，今天高高在上，明天可能就被下放，小地方反而安稳。”
“许多大人物离开了京都，选择到小地方隐居，我带你姐去看的那个老中医，前几年就被人弹劾下放了。”
李孝压低声音。
陈北眼皮跳了跳，知道李孝说的是什么，一开始是正确的，正社会风气，只是后来变味了，成了搞政敌的工具，很多人被冤枉。
比如现在，革委会的名声已经臭了，人们畏之如虎，背地里没少骂，革委会的红袖章嚣张跋扈，看谁不爽搞谁。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四人走进仁济堂，苏家兄弟一人捧着人参，一人扛着铁皮石斛。
药铺里，一个老爷子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抱着个收音机听歌。
“王老，我又来打扰你了。”
李孝小心开口道。
老爷子睁开眼：“小李啊。”
说着，目光落在铁皮石斛上，顿时眸光一亮，站了起来：“啧啧，好顶的铁皮石斛，这可是好东西啊。”
“还有一株人参呢。”苏卫国把包人参的布拉开。
结果王老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王老从柜台里走出来，接过铁皮石斛细细打量，最后给出评价：“八年，绝对有八年，而且正值鼎盛，药劲十足，好东西啊。”
“嘁，才八年，这人参有十多年呢。”苏卫国傲娇道。
“你懂个屁，药材讲究巅峰期，巅峰期药劲最足，不是什么药材都年份越长越好。”
“铁皮石斛五到七年为巅峰期，八年还这么鼎盛的很少见呐，一般的铁皮石斛过了七年就开始衰老，十年而枯，而后再重新生长。”
“九大仙草，铁皮石斛排首，其次天山雪莲，其次才是人参，你那小人参，都不值得老夫多看一眼。”
王老训斥道。
“啊？铁皮石斛这么牛吗？那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苏卫国懵了。
从小就听说人参多么多么值钱，结果才排第三。
“你那小人参顶天了五十块钱，这株铁皮石斛，起码两百。”王老道。
“我去，两百，这么值钱。”苏卫国眼睛瞪得老大。
“小伙子，三百块钱，这株铁皮石斛卖给我怎么样，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王老目光火热地看向陈北。
“咳，我姥爷需要铁皮石斛调养身体，我不打算卖。”
陈北尴尬拒绝。
被个老爷子这么盯着，他还有点慌，感觉自己是大姑娘似的。
“我把你姥爷治好，你把铁皮石斛卖给我怎么样？”
王老不死心。
“咳，他姥爷是老首长，我媳妇也需要这铁皮石斛，您老就别惦记了，他还能找到别的铁皮石斛。”
李孝赶紧道。
进了王老口袋里，可就没他的份了。
“那你们找我干嘛？故意来眼馋我老人家吗？”
王老顿时不爽了起来。
“这不是不会炮制嘛，来请您老帮忙炮制。”
李孝陪笑道。
“炮制可以，我不收钱，但你们必须再弄株铁皮石斛来卖给我，九大仙草，就差铁皮石斛我就收集齐了。”
“这株卖给我就完美了，这么顶的铁皮石斛，可遇不可求啊。”
王老说着又盯上铁皮石斛，眼馋得不行。
“行，这株可不能给你，最好的当然要留给我姥爷了。”陈北道。
希望二叔没看错，不然他去天上找。
“你倒是孝顺，张老头认的你做外孙吧？”
王老撇嘴道。
“额，是。”
陈北嘴角抽了抽。
敢这么称呼姥爷的，安县恐怕也就只有这位了。
“面对三百块钱都不为所动，张老头眼光不错。”
王老赞赏地点点头。
“对了，铁皮石斛入药部分是茎，只砍茎行不行？”
陈北请教道。
铁皮石斛生长在陡峭的地方，实在太难挖了。
“当然行了，我还想问你怎么挖出来的，铁皮石斛喜欢生长在岩石缝中，你咋把石头挖开的？”
王老反问道。
“没有啊，这株长在土坡上，周围是有很多石头，但石头小，扣开不难。”
陈北清澈地眨巴着眼睛。
“你运气是真好，这玩意一般长在悬崖峭壁上，难挖得很，只用砍茎就行，根留着，回头说不定还能重新长出来。”
“药材破损一般不会损失药性，包括人参，只是人们喜欢完整的，尤其人参年份长，长得像人，人们更觉得完整的，药性才好，其实都一样。”
“自己留着用的话，不用讲究那么多。”
王老耐心教授道。
“多谢王老指点，小子受教了。”
陈北行礼道谢。
“不错不错，很有礼貌，能认出铁皮石斛，你是个懂药的，回头要是遇到野枸杞，给我弄点来，价格好说。”
“东西留着这，七天后来拿，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炮制铁皮石斛。”
王老兴奋地搓搓手，那叫一个迫不及待，直接开始赶人。
陈北四人好笑地离开。
“要是二叔没看错，咱们可就发财了。”
苏卫国兴奋极了。
“走走走，回去喊二叔带我们去看看。”
陈北也是期待起来。
开着拖拉机把李孝送回供销社，三人迫不及待地开车回到村里。
回到村长家，人都在，坐着唠嗑。
“咋样，找到人炮制了没？”村长问道。
“李主任带我们去，找到人了，人家想出三百块钱买那株铁皮石斛，陈北没卖，人家说了，九大仙草，铁皮石斛第一，人参排第三。”
“走走，二叔，我们去烂头山看看，要真是铁皮石斛就发财了。”
苏卫国说着，兴奋地拽苏进堂。
“我肯定就是铁皮石斛，跟你们挖回来的一样，那地方七八米高，全是石头，长在石头缝中。”
苏进堂呼吸急促，异常肯定。
发财了，要发财了。
一株三百，那里有好几株呢。
“对上了，铁皮石斛就喜欢生长在岩石缝中，肯定就是铁皮石斛，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陈北激动地一拍手掌。
“你几个消停点，那铁皮石斛还能飞了不成，你们全去了，纺织厂的菜还送不送了？”
村长没好气地呵斥。
“也是，卫兵，你留下送菜，我们去挖。”
陈北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