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度斯年的问题卿矜玉觉得有些奇怪,依照度老头的性子,来到这种地方他应该时时刻刻监控周边,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蹦跶死了才对,为什么现在却连他们刚刚跟随突然出现的灵气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是他刚刚探查那个面具男人受伤了,还是他根本就看不见那缕灵气?
若是受伤了,那么岂不是她占主导地位的好时候
【义父,您看不见刚刚指引我们的东西吗?不会是刚刚为了我受伤了吧?需要我给你渡点魔气吗?】卿矜玉装作温柔小意的询问道。
度斯年似乎没从她的话里听出试探,反而真觉得卿矜玉在关心他,语气有些不太自在的道:【本尊能有什么事?管好你自己。】
【还有这地方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本尊刚刚不过调息片刻,你就又跑到这种地方来?觉得你自己有九条命是吗?】
调息看来是真的受伤了。
可惜了没有这家伙的本体,不然这岂不是天赐的下蛊好机会?
可惜啊。
【义父,您别急嘛,我能来这儿,当然是有东西引着我来的,有你在,不会看着我身陷囹圄不管的对吧?】饶是心中觉得万分可惜,但任旧是甜言蜜语的哄着她的这位百科全书。
只要度斯年还对她有用一天,那么她就能哄着诓着他一天。
【有东西引你来的?什么东西?你是玩幻术的,别到头来被幻术给骗了。】
“小帝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着身边发愣的卿矜玉,棠溪忘笙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
“先在附近找找有什么吧,注意安全。”卿矜玉忙着要从度斯年口中套消息,随口回道。
“哦,你自己小心点。”说罢棠溪忘笙也就没再多问,而是放开神识往周边查探去。
【义父,你说这里有一架龙骨,那可还见过什么灵族神兽的骸骨吗?】
【其他神兽的骸骨?本尊当年没注意,怎么?是有灵族的残骸引你来的?】
卿矜玉转了转手中的骨片,垂眸沉思一瞬,才将骨片摊在手心展示给度斯年看:【是这个东西,这东西一抹马上就要消散的灵气引我来了,到了这里就彻底散了。】
【那抹灵气似乎对我很依恋,我想这片骨头的主人应当是我的族人,灵族对同族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好感加持。】
【这材质龙骨,这是那架龙骨身上的残片。】度斯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比对了记忆中屠戮过的无数生灵的骸骨才得出结论。
【龙骨上的残魂让你给找到了?它怎么可能对你亲近?魔族一向与灵族不甚对付就算是上古时期关系也不该有多好才是】
【义父,囚困在魔界的那条龙真的是魔龙吗?魔族的骨骼怎么会蕴含灵气?】卿矜玉摩挲的手上质地温润的骨片,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度斯年默了一瞬:【魔族的史料里并没有细讲那条龙是不是入了魔,准确来讲,我们并不知道那条龙的种族,只是默认了被诸神抛弃的都是魔而已。】
闻言卿矜玉的心顿了顿,她想到一个可能。
历史是任人抱养的小男孩,记忆是可以篡改的胜者宣言。
魔龙未必是魔龙,或许就连魔神也未必归属于魔族,只是世人需要给他们冠上一个魔字而已。
【义父,你记得那副龙骨的位置吗?带我去龙头看看吧。】
度斯年眉梢一挑:【你真的要去?这地方千年前就危机四伏,就算当年被我血洗了一遍,千年的光阴也该出现点什么新的东西了。】
卿矜玉:【那我再血洗一次?】
度斯年:【这就是你的重点?】
一人一魂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半晌,最终还是度斯年先妥协:【行,不怕死的你就去。】
【出了事我可不管你了。】
【你在跟我赌气?为什么?】卿矜玉觉得度斯年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以前她也不是没拼过命,但度斯年对此的态度都是欣慰多过觉得麻烦。
甚至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度斯年对她的态度是放任自流的。
他需要一个越来越强的盟友,而卿矜玉需要成长,所以一切不是必死的威胁度斯年都不会干涉。
可自此从畴昔鉴的幻境出来后度斯年对她的干涉越来越多了,让她恍惚觉得度斯年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义父,你该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度斯年:
卿矜玉:【啊?】
度斯年:【直走过一颗大榕树再左拐,大约百米后穿过魅情花丛再左拐,直走千米就到了。】
卿矜玉:【嗳,义父,你还没回答我】
度斯年:【再问就割了你的舌头!】
坏了。
真成我风流债了。
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千年老处男的自尊,度斯年最后吼了卿矜玉一句后就再没了生息,安静的跟死了一样,无论卿矜玉再怎么言语挑逗,他都死不冒头。
玉儿姐砸吧了一下嘴,大概已经可以认定老处男是在暗恋自己了。
真是意外收获,姐还没怎么对他发力呢。
“小帝姬,你过来看这个!”棠溪忘笙的一声呼喊转移了卿矜玉此刻放在度斯年身上的注意力,让她立马转头就往白狐狸那去。
“你看这个,断面光洁平整,首尾痕迹细长尖锐,而中部深刻,不像是妖兽的爪子弄出来的,你们灵族有兽能弄出这种痕迹吗?”不太聪明的妖皇遇上自己的擅长的领域终于看上去靠谱了许多的分析道。
卿矜玉伸手摸了摸那道深陷在石壁上的刻痕,道:“很明显,这是道剑痕。”
“为什么?”棠溪忘笙有些不太明白她怎么就能那么一口断定。
卿矜玉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见过有一根手指头的兽或者禽吗?”
“你我的本体都是很有代表性的猛兽,你自己抓一爪子看看能刻几道痕呢?”
听罢,棠溪忘笙还真把爪子变出挠了一道印子上去。
唔三道,而且边沿还很不平整,跟石壁上的那道一点也不一样。
睿智的妖皇陛下恍然大悟:“哦,所以在我们之前有剑修来了这里。”
卿矜玉:
这不明摆着的吗?
【义父,是你的剑痕吗?】卿矜玉不确定度斯年现在会不会回答她,但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嘴。
度斯年:【不是本尊,本尊的本命武器是枪。】
卿矜玉轻嘶了一声,追问道:【那叶萧然手上拿着的魔剑?】
度斯年:【本尊玩剩下的废铜烂铁。】
卿矜玉:好好好,神兵在你这都是废铜烂铁是吧?
但既然不是度斯年的手笔,莫非是在度斯年之前就闯入此地的人?
可既然都闯到了此地,为何修真界记载的第一个杀穿魇龙峡的人唯有度斯年一人呢?
这一切都说不通,那个人要么是死在跟囚困在此的龙的厮杀中,要么就是故意隐藏了行踪另有所图。
但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卿矜玉还得去见一见那副引着她过来的龙骨,和传说中的天道推演图。
“妖皇陛下,我刚刚又看见了一道灵气往深处去了,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棠溪忘笙对卿矜玉的说辞不疑有他,反正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跟着这位白泽帝姬就对了。
“好,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