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妖?”
高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两个字让他联想到了前世,关于狼狈为奸的成语一击传说。
他追问道:“那个狈妖是什么境界?”
乌鸦被生死印的馀威吓得不轻,它连忙回答。
“回……回主人,那狈妖修为并不高,也就……也就相当于你们人族的七品武师境。”
七品武师?
高宇有些意外,这个等级的妖兽,在他看来也就是一拳的事。
“可……可是,”乌鸦急忙补充道,“出谋划策,却是他的强项啊!咱们妖族里,就属它们脑子最好使!”
高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个懂得用脑子的敌人,远比一群只知道冲锋的莽夫要可怕得多。
他又换了个问题。
“那这附近,最强的妖王是谁?什么境界?”
听到这个问题,乌鸦那双绿豆小眼里,瞬间浮现出无辜的神色。
“主人,您觉得我能知道吗?”
它委屈地扑腾了一下翅膀,委屈道。
“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妖而已,连给那些大王提鞋都不配,哪里有机会见到它们的真容。”
说完,乌鸦偷偷低下头,心里却翻江倒海。
完了,全完了。
自己把狈妖大人的计划都给卖了,这下算是彻底当了妖奸。
这要是被妖族知道了,把自己扒皮抽筋,用烈火烤上三天三夜都是轻的。
乌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斗了一下。
看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它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那个俊朗得不象话的人类主人。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彻底投靠人族吧!
而且……
乌鸦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本《民间大补汤全书》里,对人类各种美食的描述。
什么烤全羊,什么叫花鸡……
听说人类的厨子,能把最普通的食材,都做得活色生香。
自己……自己也好想学学啊!
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知欲,瞬间压过了对背叛种族的恐惧。
高宇可不知道这只傻鸟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见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便不再追问。
他打量着眼前这只缩头缩脑的乌鸦,随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乌鸦几乎是本能地挺起胸膛,脱口而出。
“小的贱名,黑大王!”
话一出口,它就感觉到了高宇投来的,那股不带任何温度的视线。
乌鸦一个激灵,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它连忙改口,声音谄媚到了极点。
“不不不!主人,那是外面那些蠢货瞎叫的!您叫我小黑就行了!小黑!”
高宇的嘴角扯了一下。
好家伙,一只乌鸦,起了个狗名。
他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突然,小黑象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往前蹦了两步,压低了嗓门。
“主人!小的想起来一件事!”
“那狈妖,最近正在大肆聚集妖族,好象在图谋什么大事!”
高宇的脚步停下,他回头,用一种审视的姿态看着小黑。
“你不是说自己是小妖吗?”
他慢悠悠地开口。
“这么机密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黑顿时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它几乎要哭出来了。
“主人明鉴啊!那狈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到处派遣使者,召集我们这些不成气候的小妖。”
“小的也是被逼无奈,这才知道的啊!”
高宇听完,心中那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愈发强烈。
懂得使用战术的妖兽,背后有一个狈妖在指挥,现在又开始大规模集结兵力。
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阴谋。
必须搞清楚。
可问题是,自己现在这副人类的模样,别说潜入妖兽的集结点了,恐怕刚一出现,就会被当成点心给分食了。
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想办法。
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他寻了一处被巨石环绕,十分隐蔽的避风山坳,然后升起一堆篝火。
“小黑,你负责放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叫醒我。”
“是!主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小黑拍着胸脯保证,随即飞到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警剔地扫视着四周。
高宇则走到火堆旁坐下,将怀里的白狐轻轻放在腿上。
在温暖的火光映照下,他再次仔细打量起这个神秘的小家伙。
它的呼吸平稳悠长,雪白的绒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似乎只是陷入了某种深度的沉睡,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那团悬浮在它头顶的青色光球,依旧在缓慢旋转,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研究了半天,高宇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打了个哈欠,一夜的奔波与战斗,让他困意上涌。
他看着腿上那毛茸茸的一团,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他索性将白狐的身子调整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枕了上去。
嚯,别说,还挺软和。
他又顺手抓过那条比他骼膊还粗的毛茸茸大尾巴,盖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狐狸身上一点骚臭味都没有,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清香,闻着让人心神安宁。
枕着温软舒适,脖子上还盖着一条天然的狐皮围脖,高宇很快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
高宇睡得正香,梦里他正把十万大山里的妖兽杀得片甲不留,经验值涨得飞起。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聒噪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主人!主人!快醒醒!”
高宇带着浓浓的起床气,不耐烦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冲着那只从树上飞下来的乌鸦吼道。
“怎么了?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然而,小黑并没有象往常一样畏惧他的怒火,它那双绿豆小眼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骇然。
它颤斗着伸出一只翅膀,指着高宇刚刚抬起头后,还留在地上的“枕头”。
“主……主人,您快看……快看那狐狸!”
高宇顺着它指的方向,低头看去。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睡意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那只依旧在熟睡的白狐,身后静静地躺着两条尾巴。
一条,是他昨晚盖在脖子上的那条。
而另一条,一模一样,同样毛茸茸,同样雪白无瑕的尾巴,就紧紧挨着第一条尾巴,仿佛从昨夜到今晨,凭空长了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