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昆仑玉髓见洛洛问她,她不自觉的眼神躲闪起来。
原来自从她与琼华分开后,身上也没有了多少银两,这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惯了凡间的美味,住惯了凡间的温暖床榻,便不想再回到山野丛林中,去过那风吹日晒的日子。
于是她便整日混迹在人堆中,凭着她微末的技法,一边向着归墟的方向,一边想办法将自己混个温饱,这样的日子虽然比不上曾经。
但是相较于在山林中需要自己打猎,吃生食,喝冷水却又好了许多。
但是要知道,当初帝江挑选归墟的位置,本就是要避开人群,在那荒野僻静处,即便这昆仑玉髓知道归墟大致的位置,但是她整日混迹在人群中,哪里能寻到归墟的踪迹。
所及即便这许久过去了,她还是有一日没一日的在人间混着。
只是这一日她运气差了些,本想着今日人多,她好趁乱多‘借’些银两,再不济,多拿些吃食也是好的。
没想到这王老六家中世代经营吃食,从他记事,不是在做馒头,便是在卖馒头,被他抓过的偷馒头的贼,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他一看这昆仑玉髓的眼神就知道这人不正经。
虽然这昆仑玉髓会些微末技法,但是仍旧逃不过他的眼神,所以才有了被人追赶的这一出。
但是面对洛洛的问讯,昆仑玉髓自然没好意思说这些。
但这昆仑玉髓现如今也颇会看人脸色,或许是沾染了些许魔气,所以心思总没有那么单纯。
她见帝江冷着一张脸,并没有与她相认的意思,但是见洛洛却笑吟吟的一张脸,一看就很好的说话的样子。
忙上前拉住洛洛的裤腿,哭诉道:“仙子明鉴,当年我在昆仑山待的好好的,但是因为要助祖神开喉窍,玉体被崩碎,亏的祖神手下留情,还保留一丝玉灵,只是当时一时心急便飞出了昆仑山。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经过几百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机缘巧合之下,勉强修成了人形,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帝江祖神,一心想去找祖神,没想到,老天开眼,竟真的让我碰到了祖神。”
昆仑玉髓这话说的颇有些技巧,她也不说是帝江害的她,她只说是帝江手下留情,还留了她一丝玉灵,说完,便在拉着洛洛都得裤腿,嘤嘤的哭了起来。
洛洛倒有些尴尬,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帝江和她害了她,若不是她们,这昆仑玉髓在昆仑山修行的好好的,也不会经历这么一朝。
洛洛忙将她拉起来,“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了,既然你如此诚心的找我们,现在也总算让你找到了,现在跟我们回家就是,放心,以后有我们在,肯定不会让你饿着。”
洛洛爽快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完全没有打算问一问帝江是如何想的。
那昆仑玉髓有些怯怯的看了帝江一眼,见帝江虽然紧紧的皱着眉,但是倒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昆仑玉髓顿时觉得自己的决定真的是太对了。
只要能跟她们回去,到时再慢慢的与帝江祖神打好关系,那么她的修炼之路指日可待,昆仑玉髓回头看了一眼王老六的方向,眼中闪过一片狠戾,‘哼,到时候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田岳在一旁,一边嚼着最后一块芸豆卷,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来历不明的“玉髓”,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他嗅觉灵敏,自然也察觉到了昆仑玉髓那一丝不寻常的魔气,他本能的觉得这人不是个好人,铁塔般的身子吭哧吭哧挤进来,挡在她和洛洛中间,虽然他说不出来,但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喜欢昆仑玉髓接近洛洛。
昆仑玉髓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只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若是没有昆仑玉髓这个事,本来几人还打算再逛些时候,但是现在几人都没有了兴致,便早早的回了院子。
这下院中是真的没有住处了,洛洛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昆仑玉髓在人间混迹了几个月,真本事没有学到多少,但是对于人间的这些弯弯绕绕倒是明白了不少。
而且曾经她也是过过一段时间时间使奴唤俾的日子,见方婶的闺女居然还有自己单独的一个房间,立马就不客气的说到:“将你那间屋子腾出来给我,你自去别处。”
妮儿见昆仑玉髓虽然长的清秀,但是一身破乱行头,却在她地方颐指气使,心中自然不忿,“我住在这里江公子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是谁,这个家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昆仑玉髓一愣,心中火气更大,在外面被那些低阶修士欺负,被那些小妖追着打倒也算了,没想到连这些凡人都能骑到她头上。
便有些口不择言,“你一个为奴为俾的,主家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轮到你这么多话,这些这院子总共就四个房间,主人家占两间,你们两母女占两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我好歹……”
说到这里昆仑玉髓突然有些怔愣,她该如何介绍自己,说自己是帝江的恩人,那帝江祖神肯定不乐意,说她与帝江她们曾是旧相识?
昆仑玉髓还在心内兀自转着圈,那妮儿却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好歹什么?也无非就是洛洛姑娘的穷亲戚罢了,还不是靠扒着江公子混日子。”
“穷亲戚?”昆仑玉髓没有反应过来,洛洛倒是猛的惊醒过来,一个掌击,开心道:“对了,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田岳是我哥哥,玉髓便是我妹妹,这样我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帝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人家嘴里奚落的话,在她地方竟成了机会了。
田岳不知道什么亲戚不亲戚的话,听着洛洛说的高兴他也高兴,只是听着好像那什么玉髓也跟他是一般的地位,心中又有些不忿,但是目前为止,关于要如何不忿,他还未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