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司夫人不愿,这些事便都不必过多担忧。”云朝槿宽慰道。
让司挽嫁裴文礼,她第一个不同意。但她怕司家人会为了攀高枝,不管司挽的意愿。
如此甚好!
“我愿不愿意的,作用不大。还是要问过挽儿,毕竟是她过一辈子。”司夫人并未立即拒绝。
她心里不愿意这门亲事,那裴文礼虽出身富贵,但到底是连个官职都没混出来,且上头有裴衍这个兄长压着,世子之位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还有京城里有关乎他的传言很多,贪恋美色,后院不知有多少女人。
前两日更是传出要将楚家那些个小姐全部迎娶进门的消息。
这样的人,她才不舍女儿嫁过去受苦。
但这都是她的想法,到底该如何,还要遵循司挽的意愿。
“我自是不愿意嫁他的。”司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不愿嫁,那我心里就明白了。这事我会处理好。”云朝槿知道司挽心里中意三皇子,自然无意嫁裴文礼。
“你有何办法?”司挽歪头诧异询问。
“我自有我的法子。”云朝槿神神秘秘,不愿意透露。
事情没有落实的那一刻,她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免得空欢喜一场。
走出司府,坐上马车,云朝槿眼底的笑意倾刻间消散了。
国公夫人还是太闲了,要让她忙起来了。
裴文礼也该出点事了,不然太得意了。
回到清风院,本以为裴衍早已离去了,谁知还坐在案牍前。
“不是说很快回来!”
进门披风还未解下,就听一道幽怨声传过来。
云朝槿眸子微抬,纳闷看去。
“夫君不忙!”他以前不是很忙,可是连身影都看不见的。
怎么最近总是能见到他的身影,她要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感觉被监视着。
“去了哪?”裴衍手中握着呈贴,却无心看。
“送司家小姐回司府。”云朝槿简洁明了道。
“这么久?”裴衍微蹙的眉眼间都是不满。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要亲自送回去。
“恩!”云朝槿瞥过裴衍,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裴衍在试探她。
将披风递到沐儿手中,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国公府中人,沐儿更是裴衍拨给她的。
她去哪,瞒不住。
“临时去了趟寺庙!”云朝槿如实告知。
“去寺庙!”裴衍还真不知道这事。
“恩,司挽不想嫁裴文礼,去寺庙求菩萨保佑。”云朝槿语出惊人。
下人们哪里敢听这些话,忙掩头退了出去。
“为何不想嫁?”裴衍看了云朝槿半晌,才问出口。
本以为身为云朝槿好友的司挽嫁了裴文礼,可以让云朝槿彻底绝了心思,谁知这事不成。
“不想嫁就不想嫁,还要缘由?”云朝槿拿帕子擦拭过手,眼珠转了转,走过去倚在案牍前。
“夫君这会可是不忙!”她还要求裴衍帮忙。
裴衍撂下呈贴,“说!”
云朝槿笑了,“司挽不想嫁裴文礼,但国公夫人非要逼迫,这事能不能求得夫君的支持。”
“恩。”裴衍点了下头。
云朝槿眸眼带起笑来,双臂勾上裴衍去。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她以为裴衍同意了。
裴衍唇角也印上浅浅笑意,“我支持这门亲事。”谁知他竟这般说一句。
云朝槿蓄在眼底的笑凝固住了,勾搭在他脖颈处的手缓缓缩了下。
“夫君误会我意思了,我是想说这门亲事不成。”她解释。
“为何不成!”裴衍凝着她瞧,“我倒觉得,这门亲事甚是般配。”
旁人嫁裴文礼,都无法让云朝槿死心,以后她的姐妹挚友嫁了,她才会死心,断了那份念想。
“夫君是在与我开玩笑吗?”云朝槿手臂缩回来,笑容变得有些假。
裴衍馀光瞄过她疏离而动的手臂,心里越发寒了。
果真还惦记着裴文礼,不想他迎娶任何人。
“这么点小事,为何会觉得是在开玩笑?”裴衍歪头。
“小事!这关乎一辈子。”云朝槿笑不出来了。
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在他们眼中竟然算作是小事,是可以随意支配的。
“正因为是一辈子,才要成。司家小姐嫁国公府,绝配。”裴衍声音沉了两分。
“绝配!可要是有人不愿意,还是绝配吗?”云朝槿语气也不好了。
她一直觉得裴衍是个明是非之人,可今日对上联姻之事,他竟也觉得可以不用问当事人的意愿。
他们到底是不将女人放在心上。
“谁不愿意?”裴衍凝着她瞧,“是你不愿意吗?”他问出了心中的不满。
“什么?”云朝槿像听见了笑话,难以置信。
她确实不愿意这桩婚事,可最不愿意的,该是司挽。
“你不想裴文礼娶妻!”裴衍肯定的话语。
先前听那边说要云朝倾嫁裴文礼,也是云朝槿从中作梗。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竟让云朝倾和程家那位混在了一起。
现下那边又相中了司家小姐,云朝槿听见后什么都顾不上,直奔而去。硬生生是不让裴文礼迎娶。
种种迹象表明,云朝槿有小心思。
“他娶谁都好,但就不能是司挽。”云朝槿皱眉。
“是吗?”裴衍明显地不相信,“先前裴文礼要迎娶你妹妹云朝倾,你不也是不愿意?”
云朝槿脑袋歪了下,不知道裴衍会将话题扯到这里。
“我那么做,定然是有我的原因。”
上辈子的云朝倾嫁了裴文礼,楚韵嫁了裴衍。他们连起手来,让她惨死。
这辈子她怎么可能不吸取教训,不将他们分散开避免一切,还要放虎归山。
“说说!”
裴衍身子往后一靠,来了兴趣。
云朝槿后身抵在案牍边缘,嵌得有些疼,却抵不上心中蔓延起的波澜。
她双目盯盯瞧着眼前男人,久久不曾说话。
因为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以为经过最近这些事,她和裴衍之间建起了一丝丝情意。
虽不深刻,但也绝对能让他们互相信任彼此。
“夫君还是不相信我?觉得我做的事,都是有其他小心思?”
“你不说,我怎么下结论?”裴衍公事公办,透着冷漠。
“我不说,自然是现在不能告知。”云朝槿落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