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依旧充斥着江月身上的味道。
很浅。
并不能像从前一样满足游安逐渐膨胀的、无法被填满的欲望。
直到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游安才缓缓收回视线,在黑暗的房间里,行动自如地坐回了江月那张柔软的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子的女主人还未归家。
游安心头燃起的妒火越烧越旺,直到把游安的心烧了个大洞出来,带着让人无法安宁的空,呼吸间整颗心又酸又涩。
那个男人是谁?
游安的理智几乎要在漫长的等待中被击溃,他本能地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江月身上的味道总算浓郁起来。
他再也克制不住,近乎贪婪地低下头,大口闻着被子上淡淡的香味,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宝贝,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送你回家的人是谁?”
听见钥匙碰撞的声音和熟悉的脚步声。
游安带着几分执拗:“没关系,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死了,就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的了。”
近乎于呢喃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啪嗒——”
江月开了灯,边放包边看向房间里寻找游安的身影。
昨晚游安说自己眼睛不舒服,抱着她撒了很久的娇,她就让人在家里待着了,如果今天还难受,准备明天带游安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床边。
游安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极深的眉骨和小半张侧脸被客厅的灯光映亮,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游安,你不舒服吗?”
“是易感期?”
江月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心里泛起担忧。
她刚伸出指尖想要摸一摸游安额头的温度,游安的手猛地抓住了江月的手腕,力道大的让她的腕骨发疼。
游安恍若未觉地把江月往怀中一带。
“!”
江月猝不及防地跌进游安的怀抱,还没等她说话,游安就拿被子把两个人像蚕茧一样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被子里,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没有缝隙。
江月隔着一层衣服都感受得到游安身上炙热的温度,像是要融化掉两个人的皮肤,再牢牢地把两个人黏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离一样。
这样的感受如同错觉一般在江月的脑海里一闪而逝。
江月不安地动了动,游安的手臂如铁箍般收拢:“游安?”
游安把头埋在了江月的颈窝,声音平静地听不出异样:“嗯,我在,宝贝。”
良久,游安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回来晚了,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江月想到了腾北,有些心虚的垂下睫毛。
虽然她刚刚在楼下已经和腾北说清楚自己新谈了恋爱的事情,但是之前游安和沈望针锋相对醋意大发的难缠样子,让她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件事。
她都处理好了,就不要再和游安说了吧?
免得游安又借题发挥,在床上
想到了什么,江月整个人都轻轻打了个颤,她努力伸出手,搂着游安的脖子,带着安抚轻轻拍了拍游安的肩膀:“没什么事,就是今天路上有点堵车而已。”
江月完全没发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起来。
游安视线清明的眸底幽深,如同暴风雨前风雨欲来的海面,压抑着某种濒临爆发的复杂情绪,焦灼的、痛楚的、酸涩的、迷恋的、执拗的
像是深海里的漩涡。
只要一眼,就让人坠入无尽的深渊。
游安轻笑一声,撒娇似地抱怨:“你都不知道我在家想你的吗?”
江月抬起头,亲了亲游安的下巴:“对不起。”
江月想到腾北,心虚地又往上亲了亲,带着几分讨好:“我明天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游安低下头,恢复了视力的眼睛看不出一丝痕迹,他视线没有焦点,只是茫然的落在半空中,温柔地舔舐上江月的唇。
细细地从里到外都舔了一遍。
没有尝到别的味道,江月闻不到的狂躁的信息素才稍微安定下来:“不了,宝贝。”
江月没想到游安会拒绝她,有些闷闷不乐地问:“为什么?”
“你要自己在家待着吗?”
游安边亲江月的脸,似乎在寻找别的什么痕迹一样,边含糊地说:“明天我有些事要处理,存逸会来接我。”
“你会想我吗?”
江月漂亮的脸蛋被亲的湿漉漉的,像是被某种大型兽类用舌头舔了一遍似的,她皱了皱鼻子,对游安这种缺乏安全感的行为忍耐了下来:“我会想你的。”
“只想我吗?”
江月像小宝宝一样被迫躺在游安怀里,她仰着脑袋看游安,小脸上神情严肃:“游安,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游安呼吸停顿了一秒,自然地问:“哪里奇怪了?”
江月嘀嘀咕咕:“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你放心,今天沈望没有来。”
江月带着些不安地挪了挪自己的屁股,还是坚定地把腾北的事情瞒了下去,她都准备把腾北留给她的三百万还回去了。
不过腾北并不打算要这一笔钱。
腾北眸底有些悲伤和错过了什么的茫然::“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撇清关系的话,就给我再做一次草莓巧克力蛋糕吧。”
“我们第一次一起做的那个。”
江月纠结地答应了。
只要再给腾北做一次蛋糕,她和腾北的过去就结束了。
只要她不和游安说,腾北就还是那个死了的前男友,江月有些安心地舒了一口气,没发现游安身上危险的气息。
直到江月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游安才伸出修长的手指,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从床上坐起来,用眼神痴恋地描摹着江月脸上的每一个线条。
游安是上午突然恢复视力的。
重新看见这个世界这件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又来得突然,在游安终于接受自己是个盲人之后,命运又像是戏耍他一样,让他重新变回了正常人。
他带着难以抑制地兴奋,独自驱车去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后确认自己的视力的确是恢复了。
他才回了家——他和月月的家。
亲眼看了一遍月月的家,又凭借着触觉摸出了月月平时穿的衣服,放在床上,想象着月月平时穿这些衣服的样子。
又调出家里的监控,用自己几乎是变态的动态视力,看了无数遍加速过后江月所出现的镜头。
游安就这样消磨了一下午的光阴。
直到镜头里只出现江月身体的一角他都能认出来的时候,游安再也按耐不住想要亲眼看见江月的样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了。
谁知道比好消息先来的却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人。
游安的神色凉下来。
像是即将苏醒的冷血动物,眼里却是让人不禁触目惊心的爱与占有欲。
他弯下腰,吻在了江月的唇上。
又动作轻柔地掀开了江月的被子,埋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