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与佩兰两人轮流守夜。
一夜无事。
隔日早上,皇宫内难得嘈杂。
多是一些大臣来来往往,商议皇帝葬礼与新皇登基一事。
内侍忙忙碌碌。
葬礼、登基事宜都极其繁琐,上头主子吩咐一句话,累得半死的人是他们。
沉知韫醒来,主动去见太后。
得知太后正与总管安排皇帝的丧事,沉知韫在偏殿小坐。
其中,宫女素蘅给她递来糕点,她含笑谢过,却没有用。
等了两刻钟,见外头有了动静,她猜测是总管离开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找她。
太后娘娘传她过去。
进去后,见太后娘娘神色疲惫:
“你倒是有心。”
她笑了笑,示意沉知韫坐下。
“宫里头琐事不少,你来得正好,帮哀家想想如何处理。”
太后将吊唁大臣及其官眷安排一事交给她。
沉知韫尤豫一瞬,没有拒绝:
“臣妾不懂这些,只是想帮太后娘娘一把,若有做得不好的,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皇后已死多年。
皇帝一直未娶继后。
后宫大权依旧在太后手中,两位贵妃从旁协助。
太后闻言,神色和缓:“你最是聪慧灵俐,有你帮我,我正好松了口气。”
沉知韫含笑应下。
宫女抬来一个小桌,放在一旁。
沉知韫就坐在旁边从旁协助。
一个下午过去,到了晚膳的时间,太后就让她下去。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推辞不了,沉知韫顺势应下。
回去后,她心中思索,照今日看来,没什么大事。
秋月也松了口气。
去门外扫视一圈,见没有人后,才缓缓关上门,轻声说道:“奴婢原先还担心太后娘娘不好相处,如今看来,竟是对夫人颇为善待。”
“夫人不必担心。”
沉知韫知道她是为了叫自己放宽心,毕竟来这深宫之中,谁知会突发什么事情。
见状,她神色缓和下来。
“有你们陪着,我哪会担心。”
宫人送来晚膳,瞧着也是用心的。
一连两日皆是如此。
如今快入冬了,天色深得快。
这日用了晚膳,沉知韫呆在屋里,正看着从宫外带进来的闲书。
这时,听见房门被人敲醒。
秋月起身走过去:“是谁呀?”
外头有人应道:“是我,素蘅,太后娘娘请沉夫人过去一趟。”
闻言,秋月连忙打开门。
果然是她。
“不知太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素蘅解释:“刚刚核对名单似有出入,请夫人过去看看。”
沉知韫早已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走过来。
秋月心细,拿了一件外衣替她穿上。
“夜间寒凉,还是加一件外衣。”
沉知韫穿好,秋月佩兰跟上。
走在路上,正要往大殿而去。
进去后,素蘅主动行礼:“见过七皇子。”
语气极其躬敬。
毕竟宫中谁不知七皇子便是日后的天下之主。
沉知韫一僵,怎么是裴景玉?
她低着头:“见过七皇子。”
裴景玉朗声道:“不必多礼。”
“皇祖母身子突感不适,下去休息,把手上的事情交托给我。”
他解释为何自己在这的原因。
“你且下去吧。”
闻言,素蘅一顿,朝沉知韫行了个礼便离开。
殿内寂静。
两人无声相视,一言不发。
秋月觉得奇怪,佩兰更觉不安。
裴景玉微微移开视线,看向这两人,却是对沉知韫说话:“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打算让她们知道吗?”
这话一出,沉知韫明白他要说什么。
秋月、佩兰无辜,若是他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怕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会不会对她们下手?
想到这,沉知韫嘴角抿紧:“既然太后不在,臣妇告退。”
她打算带着两人离开。
意料之中,被阻拦。
裴景玉语气轻缓:“昭昭,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沉知韫却不敢忘记他当初的狠辣手段。
“七皇子误会,臣妇并非您口中的昭昭,而是沉知韫。”
身后,秋月瞳孔骤缩。
昭昭?这是在叫夫人?
裴景玉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幽幽:“你是谁,我看得清楚。”
“去年九月初,从你返回朔风城时起,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佩兰暗暗皱眉。
这话何意?
“你守卫朔风,又暗中助力秦岳,崔凛等人,拉拢人才,收揽民心,安插眼线……”
不知哪处的窗没有关紧,一阵风来,沉知韫汗毛炸开,越听越心惊。
他这是把自己查得明明白白。
可见他回来不早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子底下。
一切与前世不同的反应,难怪他早猜到。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裴景玉话落,殿内死寂。
佩兰浑身紧绷,暗中戒备。
这人背后一直调查夫人,如今这举动,显然对夫人有不轨之意。
沉知韫缓了口气,却是对身后两人说道:
“你们出去,在外面等着。”
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后要被灭口。
秋月迟疑,佩兰也站着不动。
她们出去了,这人要是对夫人做些什么……
沉知韫看向两人,语气放缓:
“出去吧,没事的。”
裴景玉也道:“你们放心,太后宫内,不会有人敢胡作非为。”
话虽如此,两人见沉知韫坚持,终是离开。
“吱——”
大门打开又缓缓关上。
殿内只剩他们两人。
沉知韫终是抬眸,忌惮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