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跨越位面的顶级视频会议,正在无声地进行。
屏幕的一端,是华国的心脏,一间不对外公开的最高会议室。
几位气息沉稳的华国高层,正襟危坐。
为首的老者面容慈祥,目光深邃;他身侧,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中年人,指尖在桌面上无声地敲击;
军方的王将军则身板挺得笔直,肩上的将星熠熠生辉;还有一位主管情报与外交的高层,表情严肃,不动声色。
屏幕的另一端,是zz市,传送门基地的临时指挥部。
背景里是简陋的板房和来来往往的士兵。
跨位面战略指挥部的总负责人张建国,那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在摄象头的顶光下愈发显眼。
他身边,是刚刚结束汇报的李教授,这位老专家一脸疲惫,但双眼却亮得吓人。
“……综上所述,”李教授清了清嗓子,用激光笔点着屏幕上的一张张图片,从蘑菇到烂泥,事无巨巨细,
“我们在洛瑟兰的初期勘探和样本采集工作,
成果是……颠复性的!”
他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为首的慈祥老者率先鼓起了掌,温和而有力。
“辛苦了,同志们!你们在洛瑟兰的工作卓有成效!
你们为国家,为十四亿人民,淘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这话的分量,让屏幕那头的张建国和李教授瞬间挺直了腰杆。
“老李,那个‘龙涎草’,你再说一遍!”
儒雅中年人推了推眼镜,身体前倾,
“就是那个能让糖尿病患者扔掉胰岛素的玩意儿,量产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性百分之百!”李教授激动地一挥手,
“那玩意儿在当地就是杂草!
生命力比小强还顽强!
只要给地,它能把整个星球都给你铺满!
我们缺的不是技术,是地!是足够多的试验田!”
“还有那个‘钻屁虫’!”王将军的声音洪亮如钟,他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你说它的甲壳强度比我们最好的复合装甲材料还高三个数量级?
还自带力场偏导?真的假的?!”
“报告将军!千真万确!
我们已经用切割机试过了,火星子直冒,连个白印都留不下!
这要是做成单兵外骨骼……嘶!”李教授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下去了。
“好!好!好!”王将军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常温超导、超级麻药、能促进神经元再生的“脑黄金”鱼油、还有那罐能把所有电池材料都扫进垃圾堆的“创世黑泥”……
每一项发现,都象一枚重磅炸弹,炸得这群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领导们心神激荡。
“不能等了!”儒雅中年人猛地站起身,走到一面巨大的电子地图前。
地图上,蔷薇王国的版图清淅可见,一个闪铄的红点,正是传送门的位置。
“老李他们提的生物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
外来物种入侵的风险,我们绝对不能冒!
所以,研发、种植、生产、提炼……所有前期环节,必须全部放在洛瑟兰!”
他伸出手指,在传送门周围的广袤平原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圈。
“我们不能再象现在这样,东一块地,西一个矿,小打小闹了。
我们,要搞个大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擘画山河的魄力。
“我的构想是,就在这里,由工程兵团出手,用我们的基建速度,建一座城!
一座集研发中心、种植基地、冶炼工厂、生物提纯车间和超大型仓储物流于一体的超级工业城市!”
“我们就叫它……‘新zz市’!”
新zz!
说来也有趣,华国的zz市,本来就是建国初期用火车拉出来的一座城。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这一幕,竟然要在异世界重演一遍?!
新zz!实至名归!这才是华国人的浪漫!
“成品通过传送门,源源不断地运回国内!
我们要把洛瑟兰,变成我们华夏的专属原材料供应地和高新产品生产线!
他们负责出地出资源,我们负责技术和生产!这才是双赢!”
儒雅中年人一番话,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灼热起来。
张建国在屏幕那头听得目定口呆,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头顶。
我的天,怪不得人是领导,这格局就是大啊!
上来就要在异世界建个省会级别的城市??
然而,就在这片狂热之中,一个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那位主管情报与外交的领导。他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象一块冰,投入了滚沸的热油里。
“我有一个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他。
“现在处在zz市的传送门,它的稳定性,有百分之百的保证吗?”
房间里的喧嚣,戛然而止。
男人继续用他那平稳到近乎冷酷的语调说道:
“根据现有数据,‘天门’的能量波动虽然在可控范围内。
但其底层运行逻辑,我们至今没有完全吃透。
它现在正常开启,但是如果有一天。
它会不会……突然关闭?”
“我们投入数万甚至数十万的人力,投入无法估量的资源,在异世界建起一座城市。
如果有一天,这扇传送门,毫无征兆地关闭了呢?”
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可怕的后果,已经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一座孤悬海外的城市,数万同胞,与母国彻底失联,被永远地困在那个剑与魔法的陌生世界。
那不是开拓,那是流放。
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会议室,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屏幕那头的张建国,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计又要爆表了。
为首的慈祥老者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抬起头,看向众人,也看向屏幕里的张建国。
“这个问题,问得好。”
“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