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芙还在头脑风暴,天人交战。
带走马尔科姆,还是不带?
就在这时,那个已经山穷水尽、赌上了一切的老狗,又动了!
只见马尔科姆眼见圣女还在尤豫,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
真正的底牌!最后的底牌!
他另一只枯瘦的手,再次颤颤巍巍地伸进了自己那件宽大的法师袍里。
一阵摸索。
又掏出一个球!
还是魂球!
一模一样的猩红,一模一样的不祥!
第二个!
耿双的眉毛挑了一下。
莎莉亚的嘴角抽了一下。
这老东西……搁这儿套娃呢?!
马尔科姆在第二枚魂球之上摸索了两下,似乎是解开了某种封印。
瞬间,希尔芙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感,顺着她的脊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那不是魔法的感知,也不是元素的波动。
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割裂的悸动!
仿佛她生命中某个极其重要的部分,被人生生挖走,此刻正被装在那个该死的球里,在那个老狗手上滴溜溜地转!
“呵呵……”
希尔芙忽然笑了。
她先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
随即,她缓缓抬起头,那张圣洁无瑕的俏脸上,挂着一抹冰冷到极点的讥诮。
“马尔科姆先生,您可真是……总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啊。
原来,您一早就开始算计我了……真是承蒙您看得起啊!”
她向前踏出一步,完全无视了挡在身前的莎莉亚,也无视了另一边虎视眈眈的华国人。
“我猜猜,”希尔芙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遥遥点向马尔科姆手中的新魂球,
“下一步,您是不是就要用这个东西,来威胁我了?”
“如果我不给您提供庇护,您是不是……就要让我,也象地上那条死狗一样,尝尝灵魂被撕扯的滋味?”
她说着,还真的侧过头,瞥了一眼担架上昏迷不醒的钱观海。
都特么你惹的事儿!
当初你死悬赏令里多好?!
马尔科姆的心脏狂跳不止,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赌赢!
“圣女殿下!我不是那个意……”
“你大可以试试看!”
希尔芙猛地拔高了音量,清越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股傲慢。
“看看我会不会受你的威胁!”
好家伙!
圣女发飙了!
别说是位高权重的希尔芙,换谁来也得发飙啊!
老阴比!一早就算计我!?
马尔科姆被希尔芙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给顶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就在他大脑宕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来“科普”的女人,又开口了。
“圣女殿下!”
丽娜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指着面如死灰的马尔科姆,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这种灵魂类的法术,最重位阶压制!”
“如果施术者的实力,远远不如被施术者,那么这种法术根本很难产生效果!”
“就算能产生效果,施术者也必然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丽娜的目光,象两把锋利的刀子,刮在马尔科姆的脸上。
“现在的他,就是个油尽灯枯的空壳子!
您是教廷帝国不世出的天才圣女,圣光之力纯净磅礴!”
“他想用法术折磨您?”
丽娜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
“他,没那个能力!!”
希尔芙脸上的讥诮愈发浓重,她甚至好整以暇地瞥了丽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丽娜小姐,感谢你的现场讲解。
不过这点儿小常识,我们教廷的藏书馆里,倒也恰好有几本相关的记载。”
话音未落,她的视线便重新钉死在马尔科姆那张惨白如纸的老脸上。
“马尔科姆先生,我得说,你这手玩得,是有些想法的。”
“如果,你真能象个下水道里的蛆虫一样,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
筹备个十年八年,做足了准备,
然后趁我不备的时候,用这个东西冷不丁给我一下的话……”
希尔芙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说不定,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能,让你得手。
虽然,可能性不高……”
“但是现在……”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轻篾。
“你,当着我的面,把这玩意儿掏出来?”
“你是觉得,我是,那么容易算计,容易对付的人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凝如实质的金色光环,猛地从希尔芙体内炸开!
那股一直盘踞在她灵魂深处,若有若无的恶心拉扯感,在这霸道绝伦的圣光冲击下,瞬间就被碾得粉碎,抚得平平整整!
压制感,荡然无存!
希尔芙浑身舒坦,连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利劲儿。
她好整以暇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冲着已经彻底傻眼的马尔科姆勾了勾手指,笑容璨烂得晃眼。
“好了,马尔科姆先生。”
“别愣着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来,让我尝尝,灵魂被撕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我这人好奇心重,就喜欢体验点新鲜玩意儿!”
“快点儿!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权当是,对自身的一种修行吧!
麻烦您,快点吧!
过一会儿,华国的朋友,就要把您五花大绑了带走了!”
希尔芙那句带着浓浓嘲讽的“请开始你的表演”,在大殿里久久回荡。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马尔科姆那张惨白的老脸上,等着看他最后的挣扎。
是跪地求饶?还是狗急跳墙,发动那可笑的攻击?
然而,马尔科姆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张老脸上的绝望和惊恐,竟然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近乎癫狂的笑容。
“呵呵……”
“呵呵呵呵……”
马尔科姆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喉咙里发出干涩而古怪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希尔芙眉头一蹙,脸上的讥诮更浓了。
“哦?这是死到临头,终于疯了?”
马尔科姆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铄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
“不不不,殿下!您误会了!”
他举起手中的猩红魂球,那动作不象是拿着什么威胁的武器,反倒象是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用这个来威胁您?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