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走投无路,这老家伙,是真的敢鱼死网破的!
李婧一张俏脸绷得死紧,枪口稳稳地锁定着马尔科姆的眉心,声音冷得象是能掉出冰碴子。
“老东西,别太自信了。”
“我的人,可以在不碰到那颗玻璃珠子的情况下,精准地在你脑门上开个洞。”
“你的脑袋,可比那玩意儿大多了!”
“哦?是吗?”
马尔科姆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他伸出舌头,神经质地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整个人透着一股浓浓的邪气。
“那你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我死了,他还能不能活?
老法师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挤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忘了告诉你们,为了制作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我可是付出了……一点点小小的代价。”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位置,笑得无比得意。
“我的魔力,我的生命力,已经和这个‘魂球’,和你们那位钱总代表,紧紧地……链接在了一起!”
“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同生共死!”
“我死了……”
“他也得给我陪葬!”
“轰——!”
这几句话,象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耿双和李婧的心头!
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几十支黑洞洞的电磁步枪,形成了一个绝对的包围圈,却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摆设。
投鼠忌器!
这才是老狐狸真正的底牌!
他根本没指望那个什么“魂球”能挡住子弹,他用自己的命,和钱观海的命,做了一个该死的捆绑!
耿双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惊骇、愤怒和深深无力的灰败。
他引以为傲的头脑,第一次彻底宕机。
这老狗日的,说的这番话,五成以上是特么胡扯!?
可是,你敢赌么?!
人家就算准了!
华国方面,绝不敢拿钱观海的性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耿双和李婧的战术耳机里,同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流声。
紧接着,是指挥中心女接线员那带着哭腔的、惊慌失措的声音!
“李队!耿特使!不好了!”
“钱总……钱总代表他……他突然倒下了!”
女接线员的声音颤斗得不成样子,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生命体征极速下降!浑身抽搐,表情……表情异常痛苦!”
“医疗组正在抢救!
但是……但是钱总他断断续续地说……说感觉……感觉自己的灵魂象是被一只手抓住,正在被一点点……撕碎!”
……
一个小时之前,鎏金玫瑰园,指挥中心。
钱观海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陷在人体工学椅里,左手可乐,右手一桶热气腾腾的黄油爆米花。
大屏幕上,王宫大殿内的实时画面清淅无比,音效更是顶级环绕立体声。
耿双那小子,西装革履,斯斯文文,一张嘴却跟开了光似的,
把那个老法师和圣女殿下忽悠得一愣一愣,逼格直接拉满。
哼哼,你这个小娘皮,不是耿双的对手吧!?
悬赏追杀老子?
这笔帐,给你记下了!
等有机会,咱们再来个友谊赛,这次我在上面!
另一块屏幕,李婧那小暴龙,带着特战队和自己以前那几个手下,从天而降,哐哐就是干,帅得掉渣。
“啧啧啧,”钱观海往嘴里丢了颗爆米花,嚼得嘎嘣脆,
“现场直播啊!四,都没这个精彩啊!”
他看得是津津有味,直到马尔科姆掏出了那个黑不溜秋的“魂球”。
“哟呵?都特么快凉透了,这老东西才把压箱底儿的东西拿出来?
想翻本,怕是够呛来得及啊!”
钱观海瞬间来了精神,身子往前探了探,
“要让某人生不如死?不是,你就指望这玩意儿翻本儿呢?”
他摸着下巴,一脸的坏笑。
“哪个倒楣蛋啊?!
哈哈!八成是耿双!就他最招恨!
马尔科姆肯定恨不得弄死他!
不过没所谓了,只要动手,一定把他崩了!”
“哎,这不行啊!马尔科姆得要活的啊!
要不要提醒一下李婧,别打头?”
“哎哎哎?这耿双怎么一脸期盼?
怎么的,这还能有快感呢?
当官当到觉醒了什么了不起的属性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抓一把爆米花的时候——
“噗!”
他嘴里嚼了一半的爆米花,直接喷了满屏幕都是。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诡异感觉,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体最深处轰然炸开!
那不是疼。
疼,好歹有个着力点,你知道是骼膊还是腿。
这玩意儿,它不讲道理啊!
钱观海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被人打包塞进了一个破壁机里,然后有个天杀的,“duang”一下按下了最高档的开关!
灵魂在高速旋转,被刀片疯狂抽打、搅动、撕扯,马上就要被榨成一杯冒着热气的……魂渣了!
“我……日……”
钱观海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跳一种他看不懂的科目三,每一根骨头的骨髓里,都有几万只蚂蚁在开银趴。
脑浆子更是咕嘟咕嘟地沸腾,快要从耳朵眼儿里喷出来了!
“咣当!”
他整个人从椅子上痉孪着滚了下来,怀里的爆米花桶飞出去,撒了一地金黄。
“钱总!钱总您怎么了?!”
旁边的技术员吓得脸都绿了,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快!医疗组!叫医疗组!!”
指挥中心瞬间乱成一锅粥。
钱观海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弓成一只煮熟的大虾,眼球上翻,口水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剧痛的间隙,马尔科姆那句“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叫嚣,猛地在他混沌的脑海里炸响!
独一无二……
不可替代……
卧槽!
还能有谁?!
在整个跨位面战略中,谁是那个离了他就玩不转的内核零件?!
是他妈的我啊!
那个掌握着传送门开启,独此一份,别无分号的,钱总代表啊!
“老……狗……”他想破口大骂,喉咙里却只能挤出几个嘶哑的音节,一股血腥味直冲天灵盖。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一只冰冷、黏腻、长满倒刺的鬼手,正插进他的胸膛,死死捏住了他的灵魂,然后……一寸,一寸地,往!外!扯!
那种灵魂被活生生撕裂的剧痛,让他恨不得立刻去世!
“他……他妈的……”钱观海用尽最后一丝清醒,死死抓住了旁边一个医疗兵的裤腿,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快要裂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话音未落,他脑袋猛地一歪,彻底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