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撇了撇嘴,非但没闭嘴,反而更来劲了,
“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
她跟莎莉亚可是闺蜜呢!现在就看这圣女妹妹站哪边了。”
就在这时,马尔科姆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他瞬间判断出,即便希尔芙被削弱了,也绝对是在场除了华国人之外,最难缠的一个!
硬刚?不智!
那就只能……攻心!
他深吸一口气,佝偻的背脊再次挺直了些,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僵硬的、自以为是的“尊重”。
“圣女殿下。”
他刻意加重了“圣女”这个称谓,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遍大殿。
“原来您早已踏入七级强者的门坎,真是可喜可贺,不愧是教廷百年不遇的天才。”
随即,他话锋一转。
“既然您已是七级强者,想必未来在教廷会更加前途光明!
您应该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轻易插手的。”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环指一周,最后落在了王座上那个已经吓尿了的维勒安身上。
“这是我们蔷薇王国的内务。
维勒安殿下继承王位,乃是顺应天意,名正言顺!”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那么,现在,请您告诉我。”
“尊贵的、代表着教廷帝国脸面的希尔芙·雪圣女殿下。”
“您,是准备公然插手一个主权王国的内部事务,不顾及蔷薇与整个蔷薇王国为敌吗?”
“另外您也知道,您提出来的那些条件,莎莉亚公主是绝不可能答应你的!
但是,我们不一样!
我现在承诺你,只要您不插手这件事,那些条约。
我们的维勒安陛下,一概照准!”
他死死地盯着希尔芙,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还是说,您要为了您这位……‘朋友’,
不顾整个教廷的立场与利益?”
一瞬间,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希尔芙身上。
莎莉亚那双碧蓝的眸子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紧紧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而马尔科姆,则象一个等待宣判的赌徒,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希尔芙的脑子,此刻乱成了一锅粥。
帮莎莉亚?
要说呢,是应该帮的……好闺闺嘛!
可是那份卖国条约,就彻底飞了!
如果莎莉亚赢了,以她的性格,非得撕碎了扔自己脸上不可!
说不定还得啐上一口!
管你是不是刚帮过自己!?
等自己回国之后,领导,哦不教皇陛下,会怎么看自己?
为了自己的朋友交情,不顾国家利益!?
小同志啊,实力不错,但是嘛,难堪大用啊!
那些红衣大主教们,怕是早就等着看自己笑话了吧?
不帮莎莉亚?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闺蜜被这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欺负?
以后在大陆上还怎么混?
姐妹花的情谊虽然是塑料的,但这事儿,它不能搁台面上说啊!
传出去,人家怎么看我?
圣女?我看怎么象是背信弃义的绿茶呢?!
更何况……
希尔芙的馀光,悄悄瞥向了角落里那几个还在看戏的华国人。
那个叫耿双的男人,从头到尾,脸上都挂着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淡定笑容。
马尔科姆把宝全压在了“虚空之心”上。
可人家华国人压根就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
人家又不修炼斗气魔法,你什么之心,也不眈误人家用那种叫枪的东西,把你射成马蜂窝啊!
现在站队马尔科姆,万一华国人不乐意,人家是有本事carry全场的啊!
自己虽然是有七级实力,但是被那个虚空之心压制的厉害,实力虽然还有点,但是十不存一……
华国人要是把事做绝,直接把他连同自己一起扬了……
然后嫁祸马尔科姆。
马尔科姆意图杀害王女莎莉亚,圣女希尔芙·雪品德高尚,挺身而出为自己好闺蜜挡枪,不幸身死……
这故事,听着也挺合适的哈!?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个念头在希尔芙脑中闪过。
风险!收益!友情!利益!
当圣女,真特么难啊!
终于,在所有人快要窒息的注视下,希尔芙动了。
她那张圣洁无瑕的俏脸上,瞬间布满了悲天悯人的痛苦与挣扎。
眼框一红,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过脸颊,要掉不掉地挂在下巴上。
那演技,吊打华国演艺圈九成九的同龄演员!
“马尔科姆大师……”她的声音微微颤斗,充满了神圣的慈悲,
“暴力,永远无法解决问题。
请您平息心中的怒火,不要再让杀戮沾污这片土地。
更不要……伤害莎莉亚……”
说完,她又转向莎莉亚,脸上写满了心疼与无奈。
“莎莉亚,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很痛苦,相信我,我和你,一样痛苦。
我们不是孤身一人,我们背后有国家,有子民。
更有无所不在的至高神,一直在看着我们。
我们,不属于我们自己……”
啧,一番话说的,简直茶到不行!
希尔芙既没有明确支持谁,也没有明确反对谁。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但是在场众人,除了瘫坐在王位上的那个货之外,哪个不是人精?
希尔芙的意思很明确:关我屁事!我不管!
形势晦暗不明,希尔芙选择两不相帮,静观其变!
莎莉亚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马尔科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赢了!
这盘棋,他又活了!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咳,那个……打扰一下。”
所有人齐刷刷地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耿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学者式微笑。
“各位的内心戏很足,情感也很饱满,就是……节奏有点拖沓啊。”
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从角落里走出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淅。
“老法师先生,您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