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南沧海的战云已在修仙界上空凝聚,联军出发的日期定在三日后。星霜山的弟子们正抓紧最后的时间打磨兵器、炼化丹药,静思崖下的水战特训池中,水花与灵力碰撞的声响昼夜不绝。而此时的幽冥深渊,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联军盟主,萧澈。
作为统筹全局的盟主,萧澈在战前亲赴幽冥深渊,一是检查十二座净化阵的运转情况,二是确认忘魂窟的残余邪力是否彻底清除。黑岩宗的弟子见到他时格外恭敬,石勇特意派了两名熟悉地形的核心弟子随行,引领他前往内渊深处。
“萧盟主,自上月叶长老和墨尘长老破了幽水锁魂阵后,忘魂窟的邪力就再没复燃过。”引路的弟子指着前方清澈的瀑布,“您看这水流,比山涧泉水还要干净,药灵子长老说,这里的灵气纯度已经赶上中品灵脉了。”
萧澈颔首,目光却越过瀑布,落在忘魂窟深处那片漆黑的岩壁上。他的混沌灵根自突破化神中期后愈发敏锐,踏入内渊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一股微弱却异常古老的灵力波动,这波动与邪力无关,也不同于修仙界已知的任何灵脉气息,仿佛是沉睡了万古的巨兽,在黑暗中悄然呼吸。
“你们在外等候,我独自进去看看。”萧澈挥退弟子,噬魂剑在掌心泛起银色光晕,照亮了洞穴入口。他没有直接走之前众人开辟的通道,而是循着那股古老的波动,朝着洞穴西侧的岩壁走去。指尖抚过湿润的苔藓,混沌灵力悄然渗入石缝,岩壁竟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
“果然有玄机。”萧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将混沌灵力凝聚于掌心,轻轻按在岩壁上。银色的光芒顺着石缝蔓延,原本浑然一体的岩壁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门楣上刻着两个扭曲的古字,笔画苍劲,带着上古时期的苍凉气息。
“这是……上古玄文?”萧澈曾在黑岩宗的古籍中见过类似的文字,相传是千年前修仙界尚未统一时,上古修士使用的文字。他凝神辨认片刻,勉强认出两个字——“溯源”。
石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由青黑色的岩石铺成,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这些符文与他噬魂剑上的混沌符文隐隐呼应,每走一步,脚下就会泛起淡淡的银光,驱散周围的黑暗。阶梯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穹顶镶嵌着无数散发着幽光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宫殿的四壁布满了壁画,壁画的色彩虽历经万古却依旧鲜艳,从洪荒时期的天地初开到上古修士的旷世大战,一幕幕历史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萧澈的目光被中央那幅最大的壁画吸引——画面上,一道银色的光柱自九天而降,落入苍茫大地,光柱周围,无数漆黑的雾气如潮水般退散;而在画面的另一侧,同样的银色光柱中,却分裂出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地后化作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周身缠绕着吞噬一切的气息。
“这是……混沌之力?”萧澈走近壁画,指尖抚过那道银色光柱,噬魂剑突然发出一声激昂的清鸣,与壁画上的光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清晰地感受到,壁画中蕴含的力量,与他体内的混沌灵根同出一源。
宫殿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石质祭台,祭台上摆放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满了上古玄文,正是记载遗迹秘密的核心。萧澈走到祭台前,混沌灵力注入石碑,玄文瞬间亮起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道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无数陌生的记忆和知识在识海中翻腾——在上古时期,天地间的本源之力并非灵力,而是“混沌之力”。混沌之力包容万物,既能孕育生命,也能毁灭一切,是宇宙最原始的力量。最初的修仙者,都是以混沌之力为根基修炼,其中最强大的一位,被称为“混沌始祖”。
混沌始祖为了守护天地秩序,将自身的混沌之力一分为二:一缕化为“清沌之力”,赋予修士纯净的灵根,助其感悟天道;另一缕则化为“浊沌之力”,用来镇压天地间的凶戾之气,将其封印在幽冥深渊的最深处。然而,浊沌之力在漫长的封印中,吸收了无数凶戾之气,逐渐诞生了自我意识,这便是邪尊的雏形。
石碑上的文字记载着邪尊的第一次出世:在上古末年,浊沌之力冲破封印,化作邪尊,以吞噬修士的元神和灵力为生,修仙界陷入灭顶之灾。混沌始祖为了再次封印邪尊,耗尽自身修为,将清沌之力分散到天地间,形成了后来的各种灵根,而其中最为特殊的,便是继承了清沌之力核心的“混沌灵根”。
“原来如此……”萧澈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混沌灵根能克制邪尊的邪力,为何噬魂剑与邪尊的残魂玉碰撞时会产生强烈的反应——他的灵根,本就是邪尊的天生克星。石碑上还记载着,混沌灵根每一代的继承者,都是“浊沌守护者”,肩负着封印邪尊、守护天地秩序的使命。
石碑的后半部分,记载着邪尊的几次复苏与封印。每一次邪尊出世,都会有混沌灵根的继承者挺身而出,用清沌之力将其封印。而最近的一次,便是千年前,当时的混沌灵根继承者联合各大宗门,将邪尊的本体封印在幽冥深渊的地心,只留下一缕残魂逃逸,这缕残魂,便是后来被叶挽歌和墨尘斩杀的邪尊残魂。
“不对。”萧澈突然皱起眉头,石碑上记载的邪尊封印之地,并非幽冥殿旧址,而是在幽冥深渊的最底部——地心寒潭。他立刻想起之前忘魂窟的地下湖泊,那湖泊的水脉似乎与地心相连。难道邪尊的本体封印,就在那湖泊之下?
萧澈转身快步走出宫殿,沿着来时的阶梯返回忘魂窟。刚出石门,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叶挽歌和墨尘——原来萧澈的传音符落在了星霜山,叶挽歌担心他的安危,便和墨尘一同赶了过来。
“萧盟主,你没事吧?我们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叶挽歌看到萧澈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目光却被他身后的石门吸引,“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