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至此,已过两个时辰。
赵戈通过一系列部署,应对了南越威胁,推进了经济改革,还安抚了贵族情绪。
表面看,各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实际权力依然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退朝前,我还有一言。”赵戈最后说道。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内有势力盘踞,外有强敌环伺。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望诸位以国事为重,同心协力,共渡难关。若有人为一己私利,损害国家,休怪我不念旧情!”
这话说得严厉,殿内鸦雀无声。
退朝后,官员们三三两两散去,低声议论着今日朝会的内容。
贵族们聚在一起,脸色都不好看。刘邦与冯去疾并肩而行,低声交谈着什么。韩信独自离开,面无表情。萧何与张良则被一群年轻官员围住,询问新政细节。
赵戈回到后宫,李姒已在等候。
“今日朝会如何?”她关切地问。
“赢了,也没赢。”
赵戈苦笑,“经管署保住了,但塞进了贵族的人。互市也开始推行,需要时间见效。南越派人谈判,结果难料。”
李姒为他卸下朝服:“至少,新政还在推进。”
“是啊,还在推进。”赵戈长叹。
“每推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今日我允许贵族往经管署塞人,明日他们就会要求更多权力。这是个无底洞。”
“那你为何还同意?”
“因为没得选。”
赵戈走到案前,“南越威胁是实,国库空虚也是实。我必须先解决这些迫在眉睫的问题,才能考虑长远。而且”
他转身看向李姒:“贵族们以为往经管署塞人就能掌控经济,但他们错了。桑弘羊虽然年轻,但有才干,有理想。那些贵族子弟养尊处优,未必斗得过他。更何况,我还有后手。”
“后手?”
赵戈没有回答,但眼底流露寒光。
玄衣卫已经秘密组建,陈平正在训练人手。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掌握所有官员的把柄,到那时,谁听话,谁不听话,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夜色渐深,咸阳城中,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动作。
冯去疾府内,六国贵族代表再次聚集。
“赵戈这一手,以退为进,高明啊。”
景旬叹道,“既给了我们面子,又没让我们得实利。”
赵奢冷笑:“往经管署塞几个人有什么用?关键位置都在桑弘羊手里。更何况,那些人进去后,是听我们的,还是听赵戈的,还难说呢。”
“那互市之事”田安问。
“互市必须破坏。”冯去疾沉声道。
“若让赵戈与浑邪王部建立贸易,获得战马,充实国库,他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到那时,我们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如何破坏?”
“边境之地,盗匪横行。”
冯去疾显露阴冷之色,“互市车队若遭劫掠,交易若生冲突,匈奴人若翻脸都是有可能的。”
众人会意,纷纷点头。
另一处宅院,刘邦与曹参密谈。
“沛公今日朝会上的表现,真是恰到好处。”
曹参赞道,“支持了赵戈,又没得罪贵族。”
刘邦摇头:“走钢丝罢了。赵戈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我在骑墙。但他现在还需要我平衡各方势力,所以暂时不会动我。”
“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刘邦压低声音,“一方面,继续支持新政,获取赵戈信任;另一方面,暗中联络那些对赵戈不满的贵族将领。记住,要做得隐秘,不能让玄衣卫察觉。”
“玄衣卫?”曹参一惊。
“赵戈秘密组建的情报组织,专门监视百官。”刘邦神色凝重。
“陈平负责。所以我们说话做事,都要万分小心。”
曹参点头,又问:“南越那边”
“赵佗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轻易北上。”
刘邦分析,“他也不会轻易臣服。陆贾此去,最多换来几年和平。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几年时间,积蓄力量。”
他望向窗外夜色,眼中尽显复杂神色:“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赵戈想要建立万世基业,但这条路,没那么好走。”
咸阳宫深处,赵戈也没睡。他正在翻阅桑弘羊呈上的互市详细方案,不时提笔修改。
“互市地点设在朔方郡边关,这里距离浑邪王部最近交易物品,我方以粮食、布匹、茶叶、铁器为主,对方以牛羊、马匹、毛皮、药材为主价格要按市场价浮动,但要有底线”
他写写停停,脑中飞快计算。
互市若成功,每年可获利百万贯,足以支撑十万大军一年的军需。更重要的是,可以获得优质战马,组建真正的骑兵部队。
这一切的前提是,互市能顺利进行,不被破坏。
“陈平。”他轻声唤道。
陈平如影子般出现:“大王。”
“派玄衣卫的人,暗中保护互市车队,监视边境动向。若有任何人企图破坏,格杀勿论。”
“是。”
“还有,严密监视冯去疾、赵奢、景旬、田安等人。他们若有异动,立即报我。”
“明白。”
陈平退下后,赵戈独坐灯下,望着跳动的烛火。
自己正在下一盘大棋。经管署、互市、南越谈判、玄衣卫这些都是棋子。而对手,不仅有明面上的贵族、外敌,还有暗处的盟友和兄弟。
这条路很难,但必须走下去。
因为他是赵戈,是从未来来的人,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人。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只能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