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河边。
李长菮躺在河边草地上,翘着二郎腿,枕着骼膊,嘴里含着草,旁边放着根鱼竿。
“果然,摆正心态,拿工作当度假后,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她绝对不是上班上到累癫了,对。
“师叔好雅兴。”杨戬闪身出现在旁边,拿起李长菮身边的鱼竿。
“小杨戬?你怎么来了?你也上班上疯了?”
“师叔,你连鱼钩都没放。”
“嗐,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没有钩,鱼儿想上也上不来吧。”
“啧,你不懂,我这叫咸鱼钓鱼法,该上钩的鱼儿,迟早会上钩。”
“咸鱼?不上鱼钩?钓鱼?”听着有种精神十分美丽的感觉。
“李靖怎么样?可查出什么端倪?”李长菮知道,杨戬下来肯定是有点事的。
“还未。”杨戬收回鱼线,“我试过用各种刑罚逼他,都未将他的玲胧宝塔逼出。”
“哦?”李长菮转头看过去,“李靖是个那么硬的骨头呢?”
“非也。”杨戬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直觉道:“他好象失去了痛觉,所以无论什么刑罚,他都能扛过去。”
“失去痛觉。”李长菮陷入沉思,又想起了那日去观音道场,观音暗中传音给她,让她当心弥勒的话。
“弥勒要出手了,金兜山,必有一难。”她说的难,针对的可不是取经组,而是针对她的。
“师叔打算如何?”
李长菮平躺看向天空,闭上了眼。“弥勒老谋深算,我只能猜出,李靖身上一定埋了雷。”
“但即便是知道了,李靖也必须得借机处死。这,就是弥勒抛给我的阳谋。”
“师叔是打算见招拆招?”
李长菮沉默些许,缓缓睁开眼。“我不害人,人偏害我。若次次都等别人出招对付我,我只能被迫接招的话,也实在太被动了。”
“哦?”杨戬知道,李长菮定是又有了主意。“可需要我去暗中做些什么。”
李长菮与杨戬对视一眼,两人嘴角上扬起了同样腹黑如墨的坏笑。
傍晚时分。
李长菮已经躺在这睡着了,杨戬也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孙悟空感应到李长菮的气息找来,没想到她还真在这。
“师姐?”
“你在河边躺着作甚?”
李长菮睁开睡眼惺忪的一只眼看看悟空,“我在看守空军基地。”
“空军基地?”
“昂,钓鱼佬都爱来的地方,你看他们都来,但也都白来。”
李长菮指的,正是不远处蹲坐一天,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垂钓之人。
垂钓之人回头看了李长菮一眼,“年纪轻轻,长那么好看,怎么骂的那样脏!”
懂得人,是笑不出来的。而笑容,也是会转移的。
孙悟空“哧哧”两声吓走垂钓之人,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为何说李长菮骂人真脏。
反应过来之后,孙悟空直接就是一个哭笑不得。
“师姐,你来此就为了看他们钓不上鱼?”
“悟空,你骂的也挺脏。”
孙悟空笑着捂嘴,左右看看,还好周边无甚垂钓之人。
“师姐若是想钓鱼,俺老孙让筋斗云带你去深处垂钓,岂不更好?”
“漏漏漏。”她也不是想钓鱼,她只是想着法子消遣罢了。
“悟空,妖怪何时出手?”
“听那员外说,明晚便是献祭之日。”
“行,那明晚我也去凑个热闹。”谁说玩妖怪不是玩呢。
孙悟空一听便高兴了。“若是师姐出手,俺老孙就不必担心那呆子,变作小女孩露馅了。”
李长菮打量着悟空,“亲师弟啊,你这是拿亲师姐钓鱼呢。”
“嗐,师姐说的哪里话,在哪钓不是钓。那个鱼精,可比普通的鱼儿要大的多啊。”
“行,是亲的,鉴定完毕。”李长菮起身拍了拍衣裙,“那明晚我再过来,不过不用你我去扮。”
“哦?师姐早已有了人选?”
“那可不,品质最上乘的童男童女,比吃人间的孩童,可滋补多了。”
孙悟空了然一笑,他信师姐定是早早安排好了。明日妖怪前来,定是要吃大亏了。
“那师姐可要在陈家庄借宿?”
“不用了,我……”她本来想说回长菮殿睡觉,但一想到哪咤得缠着她打架,“我去找杨婵睡去。”
“啊?”
“啊什么啊,走了。”说完人就没影了。
华山,夜晚。
李长菮和杨婵躺在院中躺椅上,两人洗漱好,穿的清凉,心情都很不错的看星星,聊一些女儿家的话题。
“怎么样,第二关的人选出来了吗?你可有看中之人?”
杨婵手中摇着团扇,“长菮。”
“恩?”
“我不想非要找一个男人出来了。”杨婵的语气,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好了决定。
“你想好了?”李长菮也认真了起来。
“想好了,如果被压华山下是我命中不可躲的劫数,我又为何非要选一个男人出来,蹉跎他人一生。”
“二哥有二哥该承担的责任,大哥如今也为了留在我们身边而努力。”
“我杨婵,不愿去当一个哥哥们的拖累。”
“若身为杨家女,也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那我承担就是。”
“别忘了,我可是华山三圣母,更是执掌着宝莲灯。事关三界苍生,我杨婵也撑得起!”
李长菮明显有些意外,也看到了杨婵因为此事,而迅速成长起来的女性力量。
“当真想好了?”
“想好了。”
“好,我帮你。”
杨婵看向李长菮,“长菮,你是不是早早的就替我打算好了,铺好了所有后路?”
李长菮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长菮,你说当母亲,是种什么感觉啊?”
李长菮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是瞬间脑海中出现一个反推的问题。在母亲面前,当孩子是种什么感觉。
她忘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杨婵,你想你妈妈吗?”
“妈妈?”
“就是母亲。”
两个小苦瓜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许泪光闪铄。
“想,很想很想。”杨婵也想起来,李长菮好象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她爹娘的事。“长菮,你也想母亲了吗?”
“恩。”
哪怕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也想,好想好想。
“怎么哭了?”杨婵赶紧起来,拿手帕给李长菮擦眼泪。
李长菮抱住杨婵,顿时感觉喉咙里塞满了委屈,无比难受。
“我想我妈妈了,可我想不起来她是谁,她是什么样子,她叫什么。”
“长菮……”杨婵也落泪了,心疼且共情。
两个思念母亲的小苦瓜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我也快忘了我母亲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