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吗?”三月七眨了眨眼,小声问身旁的星。
明明有联觉信标,怎么还是象在听天书?
“听不懂,”星老实摇头:“联觉信标都翻译不过来。”
“咳……对本座的说话方式若有意见,不妨直说。”符玄耳尖微动,忍不住开口。
“我们受景元将军委托,前来捉拿星核猎手。”
瓦尔特上前一步,语气平和:“感谢太卜出手相助,但此人需由我们押送至将军处。”
“不必。”符玄抬手,取出一卷文书:“本座持有将军亲笔文告——请看。”
“诸位捕获星核猎手后,即由太卜司接手审问事宜。”
“不用跟着她一起走了?将军还挺体谅人的嘛。”三月七感叹道。
“我明白了。但将军曾许诺与我们共享情报,卡芙卡交代的每一个字,我们都有权知情。”
瓦尔特沉声道。
“啊?……这个家伙能不能少给我挖点坑。”符玄一愣,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景元。
“我们不会增添手续,只求旁听审讯,这样可好?”瓦尔特继续提议。
“好吧,事急从权……你们几个,随我一同前往太卜司。”符玄点头应允。
“不能就地审讯吗?星核猎手多狡猾,万一又让她跑了。”三月七忍不住嘟囔。
“卡妈不是那样的人!”星和穹异口同声地反驳。
听到了星跟穹的话,众人也是无语。
不过列车组众人也是习惯了,毕竟这风格,多少有点徐子轩的影子。
而且实际上……就算是嘴里不断吐槽的三月七,内心也并不真觉得卡芙卡是纯粹的恶人。
毕竟在徐子轩的游戏里,卡芙卡是开场就指引他们的存在,怎么看也不象反派。
只不过……星核猎手的名声终究摆在那里。
为了不让罗浮仙舟起疑,列车组眼下也只能配合行事。
“有本座在,她跑不了。”
符玄语气笃定:“能撬开星核猎手之口、令其吐露实情的手段,唯有在太卜司方能施展。”
“吉时已到,该动身了。各位,请吧。”
……
与此同时,罗浮仙舟另一侧。
“你是谁?”
刚刚潜入罗浮地界的镜流,感受到身侧凭空出现的气息,身形瞬间凝滞。
她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首,声音清冷如碎冰。
“为何会在此处?”
她才踏上罗浮的土地不过片刻,竟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近身。
若非未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丝毫敌意,剑恐怕已然出鞘。
“你好啊,镜流。”徐子轩笑容明朗,语调轻快:“很高兴认识你。”
镜流终于转过身,面向他。
她身姿挺拔,浅蓝灰白的长发绾成精致的圆环发髻,一根青丝发带轻系。
黑色的眼罩上印着银月纹样,遮住了双眸……这并非因为她目不能视,而是为了隔绝罗浮熟悉的景致。
那些过往的画面太过灼人,极易触动深植于血脉中的“魔阴身”,引发难以遏制的杀戮冲动。
眼罩,是她与疯狂之间一道脆弱的屏障。
镜流……生于已陨仙舟“苍城”,曾是“云上五骁”之一,罗浮的剑首,云骑军不败传说的缔造者。
而今,她的名字已被从官方记录中抹去,成为游走于魔阴边缘的仙舟叛徒,执着追寻着一个属于旧日的、浸染血色的夙愿。
倒在她剑下的丰饶之民不可计数:造翼者的羽卫、步离人的巢父,乃至巍峨如山的器兽,皆难挡其一击。
最终,却因魔阴噬心、神智狂乱而大开杀戒,沦为了流亡星海的重犯。
感知到她悄然重返罗浮,徐子轩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一眼。
毕竟疯批美人,谁不喜欢呢。
“你认识我?”
镜流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自然地唤出,她周身的气息仍不易察觉地波动了一瞬。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竟还有人……记得她么?
她的存在早已被罗浮官方刻意遗忘,如今只是一个行走于疯狂边缘的叛徒。
若非为了向那位至高存在复仇,寻求足以弑杀“丰饶”的力量,她绝不会再次踏上这片令她爱恨交织的土地。
“我叫徐子轩。”徐子轩笑道。
“徐子轩……”镜流低声重复,随即摇头,“没听过。”
“可我认识你啊,认识你的人可不少呢。”
徐子轩眨了眨眼,笑着开口:“我是你的仰慕者!能给我签个名吗?”
说着,他竟然真的从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张印有镜流形象的贴纸,紧接着又将纸笔迅速递到了镜流手中。
好快的速度?什么时候递过来的?
镜流心中微凛,看向那张贴纸。
虽然覆着眼罩,但她并未失明。
此刻,贴纸上的“自己”正映入眼帘……
眼罩并非她所佩戴的、带有肃杀银月纹样的黑绸,而是被画上了一双呆滞无神的大眼睛……
原本应该帅气肃杀的她,在这眼罩的衬托下,显得呆呆的。
看着贴纸上自己的形象,镜流也是沉默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眼罩……
“怎么,不喜欢这张吗?”
徐子轩挠了挠头,又变魔术般抽出第二张:“那这张呢?”
镜流看向了第二张贴纸。
这一张更过分了……
眼罩上的图案,竟然变成了一个简笔画的>_<表情。
“这张也不中意?没关系,我还有很多珍藏版!”
徐子轩兴致勃勃,又掏出一叠贴纸,在她面前如扇子般展开。
什么“萌嘤身”、“你瞅个der”、“来罗浮给我当狗”……
各种匪夷所思的标语配上或夸张或搞怪的形象,琳琅满目。
镜流:……
镜流: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
镜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贴纸,情绪波动也是有点大。
一时之间,她感觉自己魔阴身都要犯了。
然后又想到啦刚刚那个萌嘤身的贴纸……
就在这微妙的、近乎僵持的时刻,一个清亮的少年嗓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怎么还有百姓被困在此处?此地的云骑军办事未免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