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猎手共有五人,其首领艾利欧从不出面,多数行动皆由卡芙卡主使。”
景元仿若未觉列车组众人微妙的神色变化,继续微笑着说道:
“若非太卜司捕捉到那加密通信,此人恐怕还能隐藏更久。一旦抓住她……便交给我们吧。”
“可卡芙卡擅长言灵之术……”瓦尔特谨慎提醒。
“言灵虽奇,但我仙舟太卜司自有应对之法。”
景元语气平和:“别误会,仙舟不会虐待嫌犯,问取情报也未必依赖暴力。总之,交给我们就好。”
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
“所获情报,我必毫无保留与各位分享。若此事顺利,日后还盼能与诸位聊聊星海见闻。”
“我困于俗务多年,已久未远行。如今见星穹列车再度弛骋星海,重回正轨……实在令人心绪畅怀。”
他眼中掠过一丝遥远的慨叹。许
多年前,他也曾向往成为巡海游侠,仗剑星河。
谁知命运辗转,最终留在这将军之位,一守便是这么多年。
时光如梭,故人旧梦,恍惚间竟已那么远了。
“我另有要务,不可久留。告辞。”
景元虚影微微一颔,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这位景元将军……不简单。”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沉吟道。
“杨叔觉得他有古怪?”星凑近问道。
“古怪倒未必,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瓦尔特低声分析:“有一处细节很值得推敲——他刻意略过了‘刃’。”
他看向同伴:“既然云骑军已擒住一名星核猎手,按理说顺藤摸瓜追捕卡芙卡即可,为何特意请我们作为‘诱饵’引出她?
“仙舟既不愿外人插手星核之灾,又为何在星核猎手一事上如此‘大度’?”
瓦尔特顿了顿,声音更沉:“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是:不论‘刃被捕’是否属实,至少现在,他很可能已脱离了仙舟掌控。”
“因此,景元若想引出卡芙卡,我们这些与她有过联系的‘外人’,就成了唯一的诱饵。”
“他才不得不拐着弯请我们帮忙——因为‘刃的逃脱’绝不能让人知晓。”
他抬起头:“想通了这一点,或许我们才开始接近这件事的内核。”
“那第二个任务呢?”希露瓦问道。
提到第二个任务:追查那荒诞流言的源头……
列车组几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总不能……真把徐子轩抓回去吧?
“其实也不是不行嘛!”
穹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亮:“老哥那么厉害,就算被抓了肯定也能轻松溜掉。”
“对对对!”
星立刻点头附和:“我们完成任务拿奖励,老哥自己跑路,双赢!”
两人越说越起劲,甚至击了个掌:“说不定还能形成产业链……专门抓老哥换钱!”
“子轩有你们两个,可真是他的‘福气’。”三月七扶额叹气。
“等等,你们怎么就断定是子轩传播的了?”
希露瓦忍不住开口:“那故事虽是他先说的,但我感觉他不是没分寸的人。说不定……是别人传出去的呢?”
徐子轩:还是希露瓦你懂我啊,感动……
“有道理。”
瓦尔特颔首:“子轩平时虽不正经,但在这种事上应当懂得轻重。我怀疑……是有假面愚者听到了那故事,然后在仙舟大肆散布。”
他想起之前酒馆流传的“纳努克小故事”,竟与徐子轩当初所言如出一辙。
这么看来,也有可能是徐子轩所说的小故事给假面愚者听到了,然后大肆传播。
这个可能性确实不低。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三月七也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这口锅绝不能接在自家头上。
“对了,你们觉得景元将军这人怎么样?”三月七换了个话题。
“长得挺帅!”穹立刻给出肯定。
“有点可疑。”星摸着下巴,保持一贯的谨慎。
“你好象看谁都可疑,是不是想太多了?”
三月七撇撇嘴:“我觉得他比那个驭空好说话多了。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当将军,那位只能做司舵呢?待人接物的水平就不一样。”
三月七指指点点,显然对驭空方才的态度仍有些芥蒂。
“也可能只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露瓦轻声补了一句。
……
另一边,神策府内。
“太卜大人,我与他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景元望向身旁的符玄虚影,“有何看法?”
“什么看法?天道昭邈,人心幽微……你要我给那几位卜一卦,测测来意吉凶?”
符玄虚影语气平淡。
“那倒不必。”
景元微笑摇头:“星穹列车与此事无关,这点我十拿九稳。你我不必深究他们的来意,只要饵能吞下,鱼能钓出,便足够了。”
“这明明是我的提议吧,将军。”
符玄鼓起脸颊。
怎么一转眼,好象成了景元的计谋似的?
“多亏符卿智珠在握。”
景元从善如流,笑意更深:“之后诸事,也全要仰仗你了。”
“哼,那你倒是早些退位。”符
玄轻哼一声,嘴角却不由得弯了弯。
“还不是时候。”
景元望向窗外,目光深远:“万一有何变量,我需在这将军之位上承担罪责。可不能现在一走了之,陷符卿于不义。”
将将军之位交给符玄?
还太早。
符玄之才足够,但处事之道仍显稚嫩。
不仅是她,如今罗浮这些有能之辈,皆需时间成长。
而他,得护着他们,直到足以独当一面。
想起仙舟上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彦卿、素裳、霍霍、青雀、白露、停云……
景元眼中泛起温和的微光。
仙舟罗浮的未来,终究是光明可期的。
对吧?
“你若早些将星核猎手移交太卜司彻查,眼下又何来这许多烦恼?”
符玄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带着一丝不解与责备:“将军,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景元——该不会,是你故意把人放跑的吧?”
“我又怎能象符卿一般未卜先知?”
景元轻笑一声,语气温和:“云骑看守不利,是我御下不严,责任……自然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