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焦急地看向夏云淑:“夏姑娘,您先走吧。”
赵锅扣更是直接:“夏神,夏姑娘,既然他们不领你的好意,你就走吧,我俩自己回去。”
知府皱眉,夏神?神什么,神棍?
他愈发不耐,许大夫从知府身后走出来,怒瞪向赵锅扣,
“我道你是替家里人来寻医问药,不成想,你居然将主意打到了知府大人头上!
百日咳这种要命的病,是你们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夏云淑轻笑一声,“你没办法,不代表我也治不了。”
知府听到这话,怒火更加旺盛,许大夫可是整个河阳府最好的大夫,人家都治不了,一个姑娘,难道还能翻天?
显然是趁着他不在家,诓骗他夫人来了。
夫人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么不小心,岂不是给了恶人可乘之机?
他不愿再听夏云淑与许大夫掰扯,用力挥了下手,“拿下!”
秋霜:“夏姑娘。”
赵锅扣:“夏姑娘快走!”
知府冷哼一声,“快走?你今天插翅难逃!”
他身后的家丁与官府中的护卫,一同冲她们三人围过来。
为首几人手中钢刀在室内,也闪着凛凛寒光。
赵锅扣已经被吓得闭上了眼睛。
知府话音未落,夏云淑挥袂转了一圈,衣摆与流苏全都飘动起来,打翻了错愕的银雁端着的药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什么!”
“人呢?”
“这可不是变戏法能做到的啊……”
“这,这这这——”
“药洒了!”
陈锦一下就哭了出来,快步从屏风后走出来,“老爷,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凡人,你为何要与她动手!咱们儿子的命,这下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知府惊得向后退了几步,才被护卫扶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围上去的护卫们,此时也不知所措,他们刚才看得比谁都清楚,这人是在原地直接消失了的。
这到底是神仙,还是精怪!
江湖把戏,可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许大夫也被吓得跳了起来,这位姑娘到底是何人?怎么好好一个人,能平白消失呢?
简直不可思议。
知府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结果下一秒,夏云淑又在原地出现了!
她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银色杆子,仿佛是某种未见过的兵器。
猝不及防之下,所有的护卫也都愣住了,夏云淑手中的赶猪器毫不客气,直接推到最大码率,一下下敲在了这些人腰上。
“啊——”
护卫们手中的兵刃接连脱手,一个个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后,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引雷电之力劈他们,这绝对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夏云淑这才笑眯眯地看向知府:“我观你府上有股正气,你儿命不该绝于此,特来施药。
奈何你对我如此不敬,既然如此,能不能活,就看你儿子自己的造化吧。我们走!”
陈锦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知府也急了,“姑娘留步!”
夏云淑,却已经拉上秋霜,准备带着赵锅扣离开了。
“留步?”夏云舒回身看向他,“为何?”
她颊畔布摇轻晃,一下一下,如同鼓槌一般,重重砸在知府的心口。
知府躬身,向她作揖,“只要姑娘出手救我儿性命,府中上下从此对姑娘以礼相待,你就是我家的座上宾。”
夏云淑笑了,“我要你家的座上宾又有何用。”
赵锅扣掷地有声地说:“夏姑娘可是神仙!你家礼不礼的,对夏姑娘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啊?”
“什么?”
“神仙!”
“果然是神仙!”
屋内所有人大惊,随即又觉得非常在理。
若不是神仙,怎么能凭空消失,又随便一出手,将一圈武艺高强的护卫都放倒在地。
这会儿,这群侍卫都还没能爬起来呢!
知府长长一揖,顺势就要跪拜下去,被夏云淑挑着赶猪器,抬住了他的手。
陈锦在旁哭求道:“求姑娘救我儿性命!”
知府也说:“求您开恩,我愿为姑娘摆三牲祭礼,再请城内城外所有法力高深的道长,为您做科仪,开坛会。”
他看着护卫身前那个已经被打翻的白瓷小碗,心中懊悔万分。神仙曾将药送到了府上,儿子活命的机会却被他亲手毁了。
他枉读圣贤书!
夏云淑缓缓摇头。
知府与夫人的心,瞬间落进了谷底。
周围的人,除了许大夫,其他人都已经跪了下去。
“求姑娘开恩。”
“神仙开恩。”
“我们不是有意冒犯的,求神仙饶恕。”
……
地上乌泱泱跪了一群人,都七嘴八舌地祈祷着。
夏云淑长舒一口气,对上了知府哀痛的眼神,“罢了,看在你做官为民,从不鱼肉乡里的份上,我再祝你一次。”
说着,她用力转身,看向完全回不过神的银雁,“再去取一碗温水来。”
她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一阵香风,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开来。
银雁与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侍卫,闻得最清淅。
好浓郁清冽的香气,京城里最名贵的熏香,也比不过这个味道。
她果然是神仙,也只有神仙,才能有这样的香气!
银雁如梦初醒,磕了个头连忙跑了,“是!我这就去取,多谢夏姑娘开恩!”
陈锦与夫人对视,眼中都是劫后馀生的庆幸,两人执手相望,最终一起面向夏云淑,长长的一揖到底:
“多谢夏姑娘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
夏云淑对他们每个人的反应,都非常满意。
今天这一套行头,是四时锦工作室做好的第一套,因为她着急用,特意叫跑腿的闪送到华裳工作室的。
各种真丝,在现代工业的纺织技术改良下,显得更有光泽感也更飘逸。
刚才她那一转身,衣摆全都无风而动飘了起来,简直比电视剧里演得还炫酷。
而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也有特殊的引导作用。
她特意将恩情,从知府小儿子,转移到了知府身上。
有了这个暗示,以后知府想起她,想到的,都是她夏云淑对他自己有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