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小姐，首先要向你传达一个不幸的消息，"
“这次我们派往中国边境的队伍成员全部牺牲，永远长眠在了地下。”
秋秋刚结束任务回到公司总部述职，就先一步被给如今的“白河太子”，考尔董事给叫了去。
在秋秋的感觉中，这家伙长着就是一张没憋好屁的脸，果然把她叫来，开门第一句话就放了个莫名其妙的屁。
“哦，我对此深表遗憾。”
秋秋语气不咸不淡地客套表示了一下，神情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考尔当然也清楚她对此不会有什么感觉，更没指望她对此多表示些什么。
“他们的悲剧，让我重新考虑了很多，”
考尔倒是个戏精一样的人，表演出了非常沉痛的模样，
“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去做，有关中国方面的工作，还是凯拉小姐你最合适去负责了。”
图穷匕见了，这才是他的真正意思。
秋秋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毛，
“我已经申请调离原职位了，这是董事长的意思吗？”
考尔猜到她不会这么干脆的答应下来，于是也早就准备了一套说辞，
“这是我的意思凯拉，你能感觉到，我需要你，”
“或者说，新一代的白河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而你，也需要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他一连用的都是陈述句，直接帮她肯定了意思。
秋秋不着痕迹地蹙起眉毛，等待他下一步要说什么。
“不过，我非常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果然，这家伙下一步又开始表演善解人意了，
“你跟你的团队都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无论什么样的答复，我都很期待。”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秋秋冲他假笑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我还要去领导那边进行任务述职，就先失陪了。”
“哎，请稍等，”
在她转身走的时候，考尔又叫住了她，
“晚上有时间吗，我在中餐厅订了位置，”
“这算是脱离身份，我的个人邀请。”
“我刚刚结束任务回来，非常需要休息，想来你肯定能理解的。”
秋秋非常干脆的，再一次拒绝了他的所谓“个人邀请”。
李小白晚上回到住处的时候，家里漆黑一片，但却有一股酒味飘出来。
他清楚自己在出门之前并没有打开酒瓶即兴喝一杯，于是神经立刻紧张起来，从后腰拔出手枪护在身前。
餐厅里的灯“啪”的一声被打开，他被灯光刺得微微眯了眯眼睛。
下一秒，就看见姐姐像是路边那种受了情伤买醉发泄的无知少女一样，拎着酒瓶从餐厅走出来，把自己摔进客厅的沙发里的。
“长本事了吼，拿枪对着姐姐吗？”
秋秋斜了他一眼。
李小白松了一口气，把手枪收起来，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秋秋没有回答他，而是哼哼笑起来，反问他道，
“回国都去哪儿玩了？”
李小白心里一惊，想狡辩，但表情早就已经出卖他了。
“我，我，我那个就是去找老朋友们聚了聚……”
“不是姐，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谁跟你说的？”
“还用别人跟我说吗？”
秋秋轻笑一声，
“我是你姐，你撅起屁股来我都能知道你要拉什么形状的屎。”
“好了姐，别这么恶心……”
秋秋拍了拍沙发，示意他靠着自己坐下，然后从茶几上拎起一个玻璃杯来，倒了满满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万璞玉，死了是吧？”
喝完满满一杯酒，秋秋的眼睛跟玻璃杯的杯壁一样湿。
李小白哽了一下，默默在姐姐身边坐下，还想再强行掩盖一下，
“什么人跟你说的？有些消息吧，它……”
“我不是说了，没什么人跟我说，”
秋秋突然拔高了声音，像是急了，
“李小白，你觉得你能聪明过我去？”
“你能想到的事情，我想不到？”
李小白咬紧了牙，身体在细不可查地颤抖，
“对，是死了，听说已经下葬了。”
出乎他意料的，姐姐没有再进一步的激动，而是像恢复平静了一般放下了酒瓶跟玻璃杯，仰靠在了沙发上，双目深沉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整个家里陷入了令人感到呼吸逐渐困难的沉默，足足得有十多分钟后，在两人皆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中，秋秋终于再次开口了，
“公司出手了。”
语气不是询问，是肯定。
李小白颤巍巍的点着头，
“十二年前被派去林家的那个人，你不是调查过么，”
“大概，大概还是他……”
秋秋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跟思绪，因此看上去像是很突然一样转变了话题，
“你应该不知道，咱们家族为什么要给一个外国公司卖命吧？”
“嗯，不知道。”
虽然莫名其妙，但李小白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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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没有好奇过吗？”
“嗯……这个的话……”
李小白其实是一个习惯按部就班生活的人，只要能跟着指挥走，就不想动自己的脑子思考什么。
但他要这么说，姐姐可能会骂他，于是只能稍微掩盖一下，
“好奇肯定是好奇过的，但你之前不想跟我讲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秋秋冲他招了招手，
“那你过来，我现在跟你讲讲。”
李小白听话地凑近一步，秋秋脑袋侧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转头把口鼻对准他。
但将近两分钟过去，耳边只有带着酒气的热乎呼吸，李小白抬头一看，姐姐已经睡着了。
他深叹了一口气，把姐姐抱去了卧室安顿下。
单单从酒味就能判断出，她今晚不止喝了手里这一瓶，果然他在餐厅了又找出来一只空瓶跟两个空易拉罐。
他把滚了一地的垃圾都收拾起来，又去简单煮了些方便的夜宵。
醉酒的那位要是半夜里醒了，免得饿着没东西吃。
收拾好这些，李小白也有点累了，刚想回自己房间，就听见沙发夹缝里有手机在响。
秋秋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进去，他好不容易掏出来，通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这是她平常对接国内的手机，通话挂断之后，屏幕上弹出一条提示，
“未接来电，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