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客?”裴云铮闻言愣了愣,心里暗自嘀咕,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称呼?怎么听着这么中二病呢?
她没再多想,跟着徐子安和陆成洲一同走进了天香楼。
包间显然是早就订好的,看来徐子安这是有备而来,铁了心要宰她一顿。
三人拾级而上,沿途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认出了他们。
陆成洲自不必说,丞相之子,当朝状元郎,才名远播,是不少人瞻仰的对象。
裴云铮则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新晋权贵,深得皇上赏识,连带着裴家上下都封妻荫妹,一家子诰命加身,风光无两。
至于徐子安,虽说平日里看着有些纨绔废柴,但他爹是吏部尚书,大哥是大理寺少卿,家世显赫,也没人敢小觑。
不过众人也只是远远看着,没人敢上前打扰。
这三人明显是要私下聚聚,谁也不想那么没眼色,只是对他们行礼瞩目。
一进包间落座,徐子安便毫不客气地拿起菜单,这里点一道,那里勾一道,专挑天香楼的招牌硬菜,没一会儿就点了满满一桌子。
裴云铮看着菜单上的菜名,心疼得直叹气,心里哀嚎:完了完了,今天这顿怕是要把这半年的俸禄都搭进去了,真是肉疼!
“哎呀,今天有人请客,这菜吃起来都香!”徐子安放下菜单,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直直戳中裴云铮的痛处。
裴云铮默默喝了一口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小子适可而止啊,信不信我待会儿偷偷逃单?”
“你敢逃?”徐子安立刻瞪大了眼睛,做了一个“咔嚓”扭脖子的动作,表情故作阴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揪回来!”
裴云铮被他这夸张的动作弄得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故意颤斗着手指着他,语气夸张:“你好狠毒的心啊!”
“要是敢逃,我不介意出动一下我们家的侍卫,帮着怀瑾一起追你。”冷不丁地,陆成洲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裴云铮和徐子安齐齐转过头,徐子安立刻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拍了拍陆成洲的肩膀:“陆勉之,真上道!”
陆成洲微微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裴云铮顿时觉得摇摇欲坠,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成洲:“不是吧?陆状元,你怎么帮着怀瑾欺负我?”
“咳咳。”陆成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是帮理不帮亲,明明是你答应了要请客吃饭,岂能言而无信?”
裴云铮瞥了他一眼,愤愤地哼了一声。
得了,现在两个人同仇敌忾,她就算争论也讨不到好,只能认栽了。
很快,酒菜陆续上桌,香气扑鼻。
三人不再斗嘴,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子安喝得脸颊通红,忽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呜,裴云铮,你太不够意思了!说好的一起混吃等死,靠着我哥和我爹呢?你怎么能背着我一个人偷偷努力,还升了官!现在就你最出息,我好不甘心啊!”
裴云铮被他哭得一愣,随即忍不住笑道:“那你也跟我一起努力啊,咱们一起往上爬。”
“那不得行!”徐子安立刻抬起头,抹了把眼泪,摇了摇头,“我还是靠你吧,以后你发达了,可得罩着我!”
“行啊。”裴云铮嘴角微微一勾,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后我罩着你,不过你可得听话,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打狗你不能骂鸡。”
徐子安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裴云铮没憋什么好主意,连忙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
“裴兄,你之前在朝堂上说的那四句真的,真是太让人惊艳了。”这时陆成洲放下酒杯,眼神里满是赞赏,“真不愧是我一直看好的人。”
裴云铮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丝认真:“这是我现在的人生格言,既然当了官,总得做点实事,不姑负皇上的信任,也不姑负自己的良心。”
陆成洲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裴云铮怎么忽然就有了这么强的上进心,但如今她愿意为国为民做事,这正是他所看好的。
“真希望能够回到三年前的科举考场。”陆成洲忽然感慨道,眼神里满是浓浓的胜负欲。
“为什么?”裴云铮和徐子安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想堂堂正正地跟你决斗一番。”陆成洲看向裴云铮,语气坚定,“当年你明明有惊世之才,却故意藏拙,我倒是要看看,若是你全力以赴,那状元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
裴云铮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后怕地说道:“那可算了吧!第一肯定是你,我才不回去重新考试呢!”
想起当年科举考试的日子,她就头皮发麻。
在狭小的号房里待了好几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大冬天的又冷又潮,还得防着雨水飘进号房,吃的也是冷冰冰的干粮,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她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徐子安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打趣:“哈哈哈,裴云铮,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不过说真的,我还挺好奇,当年你要是真的全力以赴,你跟陆勉之到底谁更胜一筹?”
这话倒不是随口调侃。
他与裴云铮的相识,本就带着几分 “互相利用” 的意味,却偏偏在相处中处出了真性情。
当年他读书资质平平,成绩在国子监里一直吊车尾,他爹急得团团转,生怕他日后成了纨绔废柴,毁了徐家的名声。
恰逢裴云铮拜入太傅门下,虽是寒门出身,却天资聪颖,深得太傅赏识。
裴云铮那时也正有意结交权贵,为自己日后的仕途铺路。
他爹得知后,便特意让他多去亲近裴云铮。
两人一个需要借势,一个需要学霸带飞,一拍即合,称得上是 “臭味相投”,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科考前裴云铮简直成了他的专属夫子,不仅熬夜给他划了密密麻麻的重点,还陪着他挑灯夜读,讲解难题,纠正他的文章语病。
他能吊着车尾挤入二甲进士,全靠裴云铮的倾囊相授。
他爹当时已经很满意了,私下里找人运作,想着给他谋个清闲的京官职位,慢慢熬资历,日后未必不能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