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事的第一天大早上,林月月去银行取了5万元现金。
王朝阳有了钱,底气就足了很多,海叔说该怎么办的,他都照着做,给请的人帮忙的人封红包,也是按的县城最高规格。
邻居街坊,亲朋好友一致认为,蔡春花的丧事体面,儿女孝顺,只可惜她死得太早,有福享不到。
林兵和许红梅,林强,林娟一家四口,是在丧事第二天来的,他们知道王朝阳是一个大孝子,也怕他太伤心难过,都过来安慰他,让他节哀顺便!
王丽王晶看到外公外婆姨妈他们来了,近两天局促不安的心情好了很多,她们带着着李露露和李家豪到了棚子边玩鞭炮。
这场丧事中,变化最大的孩子是王修文,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调皮活泼,像个大人一样低着头坐在炭火旁坐着,
有亲人过来朝拜,王朝风让他在一旁陪跪,他也一声不吭的照做,谁也不忍心再责怪他。
王朝霞哭得死去活来,每天都由两个表姐搀扶着。
第三天早上火化入土后,上午11点,伙房做了丰盛的席面款待大家。
这时候,亲朋好友都没有了之前沉重的心情,有说有笑的吃着席讨论着各自的生活琐事。
林月月不想掺和王家的事,想跟娘家人一起带三个女儿回省城,林兵和许红梅都不同意。
林兵说她,
“像什么话,你工作再忙,也要在家里再守三天,何况现在还是春节期间,公司都没开门营业,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几天,不要落人口舌,朝阳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都没怎么睡觉,你也好好陪陪他。”
“爸,你就知道心疼他。”
许红梅也在一旁搭腔,
“你就听你爸的吧,你这马上回去确实不对,你不懂这些,我们都来了,总要告诉你吧。”
林月月只好听了爸妈的话,继续在宾馆住着,准备近三天都带女儿去婆婆神龛坟前烧香。
下午四点,王朝阳打电话让林月月带三个女儿去坟前烧灵屋,这是葬礼的最后一个环节,其他人不用参与,就是自己的子孙晚辈。
灵屋是两层楼的纸屋,前面有院子,还做了金山银山,王朝风用三轮车拖着,两兄弟抬到陵园墓地。
毛文静带着两个儿子,林月月带着三个女儿和唐梓楦跟在后头。
王朝霞把她妈生前穿过的衣物鞋子全都放在一侧,唐冲用打火机点燃,不一会儿,大火就燃烧了起来。
王朝霞已经哭不出声音,她沙哑着嗓子说道,
“妈呀,你这辈子没享什么福,到那边了一定好好享福。”
王朝阳神色凝重的吸了吸鼻子,其他人也默不吱声站一旁,直到纸屋衣物化作灰烬才离开。
再次回到家中,巷子口的棚子早都拆了,除了排水沟一侧的鞭纸屑,昭告着这里刚办过丧事,其余的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屋子客厅里侧的神桌上,摆放着蔡春花的遗像和燃着的香烛,据说近几天要不间断的点着,这就是为什么子女要守在家的原因。
王大明一个人无情打彩的坐在烤火桌旁,二姑小姑两个人在厨房炒菜,见他们回来,小姑招呼他们洗手吃饭,
林月月瞬间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王梅在她家当保姆的时候。
二姑也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这几天你们辛苦啦,早点吃完饭睡一觉。”
放下菜碟,她又走近王大明,小声劝道,
“大明呀,你也过来吃点饭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好好的,别折腾孩子们。”
王朝霞朝唐梓楦递了个眼色,他就立马跑过去拽他的手,
“外公,吃饭,我们吃饭去。”
林月月心中佩服,大人怎么样小孩子就怎么样,这5岁的唐梓楦就是个小机灵,像极了唐冲。
王大明长吁短叹的坐到了餐桌边,他看到好久没回过家的林月月,又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开口说道,
“月月呀,再也没有人逼你生儿子啦,你和朝阳好好过日子。”
王朝阳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神龛,
“爸,你不要说这些,我和月月一直都好好的。”
林月月想说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王梅看出了她的窘迫,赶紧撇开话题,
“月月,你公司什么时候开门营业啊?”
“初八。”
“那挺好,三天后,朝阳也可以回去了,陈秉他们后天回省城。”
“小姑,你什么时候回省城?”
“我跟你二姑商好了,在家里多陪你爸待几天?我们等到过完正月十五再出门,美丽正月十六上班,我刚好过去带孩子。”
有小姑在,林月月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也没有那么讨厌。
接下来的两天,林月月带三个孩子继续住宾馆,白天过来玩玩,把老县城逛了个遍,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也都领略了一番,算是换了一个地方旅游。
王朝阳在家里守灵位补觉,二姑小姑轮流陪着王大明说话,一大家子倒也相安无事。
守完三天到了初八,一家五口回了省城小洋楼,这一趟来回折腾了整整八天,保姆付阿姨也过来上班了,他们到家时,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王朝阳坐在自家客厅拍了拍沙发,神色幽幽叹了一口气,
“过个年,我成了没妈的孩子!”
王丽安慰他,
“爸,你不要太伤心了,姑奶奶都说了人死了不能复活的,太伤心身体会垮掉的。”
“爸爸的乖女儿,爸爸知道的,爸爸没事!”
林月月懒得看父女两个的苦情戏,她噔噔上楼,几个牛仔裤店从初三就开始营业,虽然张毛毛给她发了总的营业额,她也要去看一下电脑上的明细数据。
而且公司初八的开业大典,也移到了明天,她很多工作要安排。
办丧事的礼金一共四万五千元,其中王朝霞一个人拿了一万,别人都说她阔气,夸唐冲是个有钱的女婿。
王朝阳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次妈不在了,大哥好像什么都听他的,大嫂也没在他旁边说不好的话。
办丧事花了八万零五百,刨去礼金,另外花了三万五千五百,两兄弟一人匀摊一万七千多费用。
王朝风只拿了一万五,王朝阳看他已经没钱了,就说不让他分债,自己多出点算了,把礼金全拿回家,两兄弟就这么平了债。
王朝阳突包里揣着45,000块钱,是该抠下两万元借给他哥,还是全交给相信自己的林月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