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朴基正的破局行动(二)
家庭会议的硝烟在郑家公寓里尚未完全散去,银珠提出“买断恩情”的底线宣言后,客厅陷入了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朴贞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哭声戛然而止,她瞪着银珠,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她从未想过,这个从小逆来顺受的二女儿,竟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金珠的啜泣也停了,她惊恐地看着银珠,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东森。银珠的表情平静无波,但那眼神深处的冷意,让她不寒而栗。她下意识地更紧地抓住了朴基丰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朴基丰彻底懵了。他看看冷静得可怕的银珠,又看看身边瑟瑟发抖、泪痕未干的金珠,大脑一片混乱。直觉告诉他,银珠的做法虽然听起来冷酷,但似乎……是被逼无奈的合理反击?可情感上,他完全倾向于是银珠的“不近人情”伤害了柔弱的金珠和“爱女心切”的朴贞子。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发现词穷语塞。
郑汉采痛心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里充满了疲惫与决断。他看向朴贞子,声音沉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贞子,你也听到银珠的话了。走到这一步,是谁逼的,你心里清楚!我再说最后一次,银珠不欠这个家,更不欠金珠!她的钱,她自己做主!以后家里的开销,我来管,银珠会按法律规定承担我们老两口合理的赡养费用,这笔钱,怎么用,我会把关,绝不允许你再胡乱补贴给金珠,更别提什么离谱的嫁妆和首付!”
“阿爸!”金珠不敢置信地尖叫。
“你闭嘴!”郑汉采罕见地对金珠厉声呵斥,“金珠,你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该学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总想着靠东森,像什么话!”
朴贞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不再哭闹,只是喃喃道:“好……好……你们父女联手……欺负我们母女……郑汉采,你忘了当年是谁在你一文不名时跟了你的……”
郑汉采别过脸,不愿再看她,对银珠和明元说道:“今天就这样吧。银珠,你先回去。明元,你也去找胜美吧。”他需要空间独自消化这家庭分崩离析的痛楚。
银珠看着阿爸瞬间佝偻了几分的背影,鼻尖一酸,但她强忍住了。她知道,此刻心软,前功尽弃。她站起身,拿起文件袋,平静地说道:“阿爸,那我先走了。具体赡养费的金额和支付方式,我会根据法律和实际情况,后续跟您商量。欧妈,您保重身体。”她又看向明元,“明元,我走了。”
明元连忙站起来:“银珠怒那,我送你下楼。”
银珠没有看金珠和朴基丰,径直走向门口。朴基丰看着银珠决绝的背影,又感受到金珠投来的依赖目光,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走出公寓楼,傍晚的凉风让银珠精神一振。明元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银珠怒那……你刚才……真的要把欧妈……”明元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银珠停下脚步,看着东森,语气缓和了许多:“明元,那只是一种表明立场和底线的说法。真走到那一步,对阿爸是更大的伤害。但我必须让欧妈知道,我不是可以无限索取的工具,我有我的底线。以后,这个家需要新的规矩。”
明元松了口气,点点头道:“我明白。银珠怒那,你做得对。只是……唉,以后家里的日子,恐怕更难安宁了。”
“短暂的阵痛,好过长期的煎熬。”银珠拍拍东森的肩膀,“去找胜美吧,别让她担心。今天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你是我银珠怒那,我不站你这边站谁那边?”明元挠挠头,“那……二姐夫在等你吧?你快去吧。”
银珠点点头,朝小区门口走去。朴基正的车果然等在那里。他靠车站着,看到银珠,立刻迎了上来,仔细端详她的脸色。
“怎么样?”他牵起她的手,感觉指尖微凉。
银珠勉强笑了笑,带着疲惫:“摊牌了。欧妈和金珠欧尼……反应很激烈。我……说了很重的话。”她简单复述了会议过程和最后那句“买断”之言。
朴基正认真听完,握紧了她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只有满满的心疼:“你做得对,银珠。设立界限是自我保护的必要手段。这不是狠心,是清醒。难为你了。”
坐进车里,银珠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家庭的纷争让她心力交瘁,但朴基正无条件的支持,像温暖的港湾,让她得以喘息。
“基正君,”她轻声说道,“我突然好想哈莫尼。如果她在,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朴基正伸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头:“哈莫尼一定以你为荣。她教会你的坚强和独立,正在保护你。别想太多了,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然后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你还有手术要做,不是吗?”
“嗯。”银珠点点头。是啊,明天还有工作,还有病人需要她。她的世界,不仅仅只有郑家那一方天地。专业领域是她自信和力量的源泉。
与此同时,郑家公寓里,银珠和明元离开后,气氛更加诡异。
朴贞子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回了卧室,重重关上门。
金珠则泪眼婆娑地看着朴基丰,无助地问道:“基丰君……现在怎么办?银珠她……她怎么可以这样?欧妈一定伤心死了……”
朴基丰看着心上人梨花带雨的模样,保护欲油然而生,暂时压下了对银珠行为的复杂感受。他搂住金珠的肩膀,安慰道:“别怕,金珠小姐,有我在呢!银珠医生她……可能也是一时气话。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说。”
郑汉采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看了朴基丰一眼,语气疏离:“基丰,今天辛苦你了,家里乱,就不留你了。金珠,你也回自己房间去,让你欧妈静静。”
朴基丰尴尬地站起来:“是,伯父,那我先告辞了。”他又低声对金珠说道,“金珠小姐,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金珠依依不舍地看着朴基丰离开,然后委屈地瞥了阿爸一眼,见阿爸面色铁青,不敢多言,也默默回了自己房间。
朴基丰心情沉重地离开郑家,坐进车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给朴基正。他需要找人说说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电话接通时,朴基正正和银珠在一家安静的粥店吃晚饭。
“哥!你在哪儿?”朴基丰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困惑。
“和银珠在外面吃饭。怎么了?”朴基正语气平静。
“哥,你不知道!刚才郑家……简直炸开锅了!”朴基丰语速飞快地把家庭会议的情况描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银珠如何“咄咄逼人”,如何拿出“一堆单据”算账,以及最后那石破天惊的“买断”提议。“……哥,我知道银珠医生可能受了委屈,但她这样对自己的欧妈和欧尼,是不是太……太冷酷了?金珠小姐哭得都快晕过去了!伯母也气得不行!这……这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朴基正安静地听着,眉头微蹙。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银珠,银珠似乎猜到是谁的电话,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顾忌。朴基正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着电话,语气严肃地开口:“基丰,你只看到了表面,或者说,你只听到了金珠小姐和她欧妈的哭声。你想过银珠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朴基丰语塞。
“银珠从十三岁起,就几乎靠自己生活。她的学费、生活费,大多是哈莫尼的遗产和她自己打工赚来的。她的欧妈,几乎从未给过她应有的关爱和支持,却在她有能力后,理直气壮地要求她承担远超合理范围的家用,甚至要求她为欧尼置办丰厚的嫁妆、支付首付。基丰,将心比心,如果你是银珠,你会怎么做?默默承受,直到被榨干为止吗?”
朴基丰嘟囔道:“可……那是一家人啊……算那么清楚……”
“正因为是一家人,才更需要互相尊重和体谅,而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牺牲!”朴基正语气加重,“银珠不是在算账,她是在争取最基本的公平和尊严!她提出的方案,虽然听起来直接,但恰恰是彻底解决这种畸形依赖关系的方法。基丰,你爱金珠小姐,愿意保护她,这我理解。但你不能因为感情用事,就的是非不分。在这件事上,错不在银珠。”
朴基丰沉默了半晌,有些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哥哥的逻辑。他闷闷地说道:“可是……金珠小姐很可怜啊……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金珠小姐的处境,很大程度上是她自己和她欧妈长期以来的心态和行为造成的。她需要学会的,是独立和承担,而不是永远躲在别人身后抱怨。”朴基正叹了口气,“基丰,如果你真的想和金珠小姐有未来,你应该做的是鼓励她成长,而不是一味地怜悯和护短。那样,对她,对你们的关系,都没有好处。”
朴基正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朴基丰头上。他讷讷地不知如何回应。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这是郑家的家事,银珠有能力处理好。你作为外人,尤其作为金珠小姐的男友,更不应该过度介入,煽风点火。做好你分内的事,好好对待金珠小姐,但要有原则。明白吗?”朴基正语气放缓,但带着长兄的威严。
“哦……知道了,哥。”朴基丰悻悻地挂了电话。
朴基正放下手机,对银珠无奈地笑了笑:“是基丰。他被今天的场面震撼到了,来向我诉苦,觉得你太……强硬。”
银珠自嘲地弯了弯嘴角:“预料之中。在他眼里,金珠欧尼永远是柔弱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我跟他讲道理了,希望他能听进去一点。”朴基正握住银珠的手,“不过,银珠,经过今天,我更加确定,我们必须尽快向家里谈谈我们的婚事了。我想尽快安排一次正式的家庭会议,和我父母,还有哈莫尼,好好谈谈我们的婚事。”
银珠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心中暖流涌动:“嗯。你打算什么时候?”
“就这个周末吧。”朴基正下定决心,“我必须让我的家人,真正了解你,打消所有顾虑。尤其是欧妈。”
另一边,朴基丰被哥哥训斥了一顿,心里憋闷,又放心不下金珠,便打电话给她。金珠果然还在哭泣,声音哽咽。
“基丰欧巴……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让银珠看不起……”
“别这么说,金珠小姐。”朴基丰听着心疼,但想起哥哥的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一味偏袒,“那个……也许……银珠医生她,确实有她的难处……”
金珠一听,哭声顿了一下,带着委屈和不满:“基丰君!你怎么也帮银珠说话?她今天那样对欧妈,你都看到了啊!”
“我不是帮她说话……”朴基丰连忙解释,“我是说,一家人,总要找到解决办法。总是闹僵着也不好……”他试图缓和,“金珠小姐,你看,我们的婚事……或许我们可以靠自己努力,不用总指望家里或者银珠医生?我可以更努力工作,我们慢慢来……”
这话听在金珠耳中,却变了味。她以为朴基丰也开始嫌弃她“拖后腿”,哭得更伤心了:“慢慢来?基丰欧巴,连你也觉得我是负担吗?银珠可以风风光光嫁给你哥哥,我却要跟你‘慢慢来’?我……我还不如……”
“别别别!金珠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朴基丰最怕金珠说这种话,立刻慌了神,刚才那点理智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你放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娶你!我这就去跟我爸妈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结婚!”
安抚好金珠,朴基丰挂了电话,心里乱糟糟的。他发动汽车,直接开回了家。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为了金珠,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
而明元,离开家后确实去找了胜美。他把家庭会议的经过详细告诉了胜美,末了感叹道:“……银珠怒那真的太厉害了,也真的太不容易了。我当时手心都是汗。欧妈和金珠怒那那个样子……唉。”
胜美认真地听着,握紧明元的手,柔声道:“明元欧巴,你做得对,支持银珠欧尼是正确的。一个家庭不能永远建立在牺牲某个人利益的基础上。虽然过程痛苦,但这是走向健康关系的必经之路。”她顿了顿,眼中带着憧憬和务实,“以后我们的小家,一定要互相尊重,有商有量,绝不能再像你家这样。”
明元感动地看着胜美:“胜美,谢谢你理解。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们的婚礼,我们靠自己,简单温馨就好。”
胜美甜甜地笑了:“嗯!只要我们在一起,努力奋斗,什么都会有的。”
周末,朴基正家的家庭会议,在一种比郑家更为正式,但也暗藏紧张的氛围中开始了。
朴基正事先做了充分准备,他选择在哈莫尼也在场的周末家庭聚餐后,正式提出了这个话题。客厅里,朴父、朴母、哈莫尼,以及被朴基正特意叫来、有些局促不安的朴基丰,都正襟危坐。
“阿爸,欧妈,哈莫尼,”朴基正神情严肃,语气诚恳,“今天,我想郑重地和你们谈谈我和银珠的婚事。”
朴母的脸色立刻有些不自然,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没有看儿子。
朴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哈莫尼则慈爱地看着大孙子,眼神里带着支持。
“我知道,对于我和银珠,家里,尤其是欧妈,有一些顾虑。”朴基正开门见山,“这些顾虑,主要是两方面:一是担心银珠的家庭关系复杂,特别是她欧妈和欧尼的情况,怕以后会有很多麻烦;二是对‘两姐妹嫁两兄弟’这种形式,觉得面子上不太好看,怕别人议论。”
朴母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矜持的忧虑:“基正啊,不是欧妈古板。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那位郑银珠医生,本人是没得说,优秀,能力强。可是她那个欧妈,你也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有她金珠欧尼,听说性子也比较……柔弱依赖。这样的亲家,以后怕是少不了是非。再者,兄弟俩娶姐妹俩,说出去,确实容易让人误会,觉得我们朴家找儿媳妇……不太讲究。”她委婉地表达了“门槛低”的意思。
朴基丰听到提及金珠,忍不住想开口辩解,被朴基正用眼神制止。
朴基正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家人,声音沉稳而有力:“欧妈,阿爸,哈莫尼,还有基丰。今天,我想请你们暂时放下对那些外部因素的顾虑,听我讲讲银珠这个人,这个我深爱着、并决心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整理思绪,然后开始了一段深情而系统的陈述。
“我第一次见到银珠,她还在医学院读书,同时打着几份工,每天忙得像旋转的陀螺,但眼睛里永远有光。那不是对物质的光,是对知识、对未来的渴望。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她那样坚韧、独立。”
“她十三岁时,她欧妈因为她是难产生下的,又觉得她不如欧尼漂亮乖巧,几乎放弃了她。是乡下的哈莫尼,一位善良又坚强的老人,把她接回去,用微薄的收入供她读书,教会她做人的道理。银珠小学时,哈莫尼去世了,留给她的,除了思念,就是必须靠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朴基正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家人们,包括朴母,都动容地听着。
“她靠奖学金和打工读完高中、考上最好的医学院。大学期间,她同时做家教、在餐厅打工、甚至帮忙做医疗器械的翻译,她从未向那个冷漠的原生家庭低过头,也从未走任何捷径。她今天的每一分成就,每一个韩元,都浸透了她自己的汗水和智慧。”
“欧妈,您担心她的家庭会带来麻烦。但我想说,银珠早已凭借强大的内心和能力,为自己建立了一个独立的精神和物质世界。她处理复杂家庭关系的能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就在前几天,她刚刚果断而理智地应对了她欧妈不合理的经济索取,设立了清晰的界限。这种魄力和原则性,有多少出身优渥的人能做到?”
朴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哈莫尼眼中流露出赞赏。
“至于‘两姐妹嫁两兄弟’,”朴基正看向父母,“这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和基丰,选择的是我们各自爱的人。银珠和金珠是姐妹,但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银珠的优秀,不会因为她是金珠的东森而打折;同样,金珠小姐的问题,也不应成为否定银珠的理由。我们朴家,什么时候需要靠儿媳妇的出身来装点门面了?我们看重的,不应该是人品、能力和她与儿子是否真心相爱吗?”
朴基丰忍不住插嘴:“是啊,阿爸,欧妈!金珠小姐她只是有点娇气,心地是善良的!不能因为银珠医生和她欧妈的事,就对金珠有看法啊!”他这话看似帮金珠,却有点弄巧成拙,反而凸显了金珠的“问题”。
朴母瞪了小儿子一眼,但没有反驳大儿子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朴基正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更加坚定:“阿爸,欧妈,我爱银珠。我爱她的坚强独立,也爱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我爱她在手术台上的冷静专注,也爱她在生活中的温柔体贴。她让我看到了生命可以有多么顽强的力量,也让我想要成为更好的人,去保护她、支持她。我非银珠不娶。”
他站起身,对着父母和哈莫尼,深深鞠了一躬:“请你们相信我眼光,也请你们给银珠一个机会,真正地去了解她、接纳她。我坚信,有了银珠,是我们朴家的福气。她的到来,只会让我们的家庭更加充实和温暖。”
客厅里一片安静。朴基正的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每位家人心中荡开涟漪。
朴父沉吟良久,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基正的话,有道理。我们之前,或许确实过多地关注了外在的东西。这位郑银珠医生,白手起家,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品性和能力,毋庸置疑。几次见面,谈吐、气度,也确实令人欣赏。”他看向妻子,“孩子欧妈,你怎么看?基正的心意,已经很明确了。”
朴母的表情十分复杂,有触动,有犹豫,也有对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坚持。她看了看目光坚定的大儿子,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小儿子,最后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她那个欧尼欧妈……还有这姐妹嫁兄弟,说出去,亲戚们问起来,总要有个说道……”
一直安静听着的哈莫尼,此时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家之长的分量:“我看基正说得对。面子是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银珠那孩子,眼神清亮,行事大方,是个有主意、有正气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比那些只会依赖家族、娇生惯养的所谓‘大家闺秀’强多了。我们基正能娶到她,是缘分,也是福气。至于她那个娘家,只要孩子自己立得住,就不是问题。难道我们朴家,还怕被亲家拖累不成?”
哈莫尼的发话,无疑是一锤定音。朴母见丈夫和婆婆都表明了态度,大儿子又如此坚决,知道自己再坚持已无意义,反而会伤了母子感情。她再次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了许多:“既然阿妈和孩子阿爸都这么说……基正又这么坚持……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只是,”她看向朴基正,又瞥了一眼朴基丰,“银珠和金珠毕竟是姐妹,她们家的事,以后还是要处理清楚,尽量不要影响到我们家的和睦。尤其是基丰,你和金珠小姐的事,我们还要再看看。”
朴基正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感激地看着家人:“谢谢阿爸!谢谢欧妈!谢谢哈莫尼!你们放心,银珠一定会用行动证明,你们今天的决定是正确的。至于她家里的事,我会和银珠一起妥善处理,绝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朴基丰也松了口气,虽然父母对金珠还没完全认可,但至少哥哥和银珠的婚事成了,这就是好的开始!他连忙表态:“我也会努力的!让金珠小姐变得更好!”
家庭会议结束,朴基正第一时间给银珠打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和激动:“银珠!欧妈……同意了!阿爸和哈莫尼也完全支持!我们的事,定了!”
电话那头,银珠握着手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窗外是汉城的万家灯火。她听着朴基正兴奋的声音,眼眶瞬间湿润了。一路走来的艰辛、委屈,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补偿。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婚事的应允,更是朴家对她这个人,从出身到能力,从品格到灵魂的全面接纳和肯定。
“基正君……”她声音微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幸福,“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银珠。”朴基正深情地说,“谢谢你如此优秀,让我有底气去争取。谢谢你的坚强,让我心疼又敬佩。周末,我来安排,正式向你父亲提亲。”
“好。”银珠微笑着,泪水终于滑落,却是甜的。新的篇章,即将开启。而家的风波,或许永远不会完全平息,但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去经营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