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后院，林凡盯着桌上那堆炼器材料，一脸愁容。
玄尘子啃着昨晚剩的烧饼，饼渣掉了一地。
“徒儿啊，今天教你炼护身符。”
林凡嘴角抽搐。“师尊，就这些破烂材料？上次炼器，咱家屋顶还没补好呢。”
“哎，这话说的。”玄尘子抹掉嘴角的饼渣，“正因为材料差，炸了不心疼嘛。”
林凡默默看了眼还在漏雨的屋顶。
玄尘子从袖口掏出一张泛黄图纸。
“此乃‘转运符’，能将小霉运转移他处。”
林凡眼睛一亮。“能转移我的厄运？”
“想得美。”玄尘子一盆冷水泼下，“顶多转移踩狗屎、撞门框这种小倒霉。”
林凡叹气。也行吧，总比没有强。
“第一步，研磨朱砂。”
林凡刚拿起砚台，手一滑。
砚台飞向玄尘子脑袋。
玄尘子缩脖躲过，砚台砸中身后柳树。
树倒了。
玄尘子面无表情。“第一步，先磨墨。”
林凡讪笑，捡回砚台。这次握得死紧。
研磨完毕，朱砂颜色居然很正常。
玄尘子挑眉。“咦？没炸？”
林凡自己也惊讶。“难道我厄运灵根失效了？”
话音刚落，砚台突然裂开，朱砂流了一桌。
玄尘子心痛大叫。“我的百年沉香木桌！”
林凡默默后退两步。
玄尘子瞪他。“继续！画符纸！”
符纸铺开，林凡提笔蘸墨。
笔尖刚触纸，符纸自燃。
火苗窜起三尺高。
玄尘子抄起茶壶泼灭。“用玉简！玉简烧不起来！”
林凡接过玉简，指尖刚碰触，玉简冒出黑烟。
“停！”玄尘子大喊，“你离远点，我来。”
玄尘子亲自执笔，在玉简上刻画符文。
这次很顺利，符文逐渐成型。
林凡无聊蹲在旁边戳蚂蚁。
一只蚂蚁爬上他手指，咬了一口。
林凡吃痛甩手，正好撞到玄尘子胳膊。
玉简飞出去，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掉进鸡窝。
母鸡受惊大叫，扑腾飞起，玉简被踩成两半。
玄尘子额头青筋暴起。
林凡举手。“师尊，我站远点。”
玄尘子深呼吸，掏出备用的玉简。“最后一块，再失败，屋顶继续漏雨！”
林凡立刻站成木头人，不敢动弹。
玄尘子重新刻画，速度飞快。
符文将成时，天上掉下一坨鸟屎，直奔玉简。
玄尘子手疾眼快，袖子一拂，挡开鸟屎。
最后一笔落下，玉简泛起微光。
成功了！
玄尘子抹汗。“好险”
林凡凑过来。“这就成了？”
玉简突然震动，光芒变黑，裂纹蔓延。
玄尘子急退。“要炸！”
林凡下意识伸手去接。
玉简在他掌心裂开，黑烟滚滚。
烟雾散去，林凡手心躺着一枚焦黑的符牌，隐约可见扭曲符文。
玄尘子愣住。“这成了？”
林凡捏起符牌，一股奇异感传来。“好像能用？”
玄尘子谨慎靠近，掏出一枚铜钱，扔向符牌。
铜钱接触符牌瞬间，改变轨迹，砸中玄尘子额头。
“哎哟！”
林凡憋笑。“师尊，这算转移霉运？”
玄尘子揉着额头，眼睛却发亮。“真成了！厄运护身符！”
林凡打量焦黑的符牌。“丑是丑了点，怎么用？”
“贴身佩戴，能转移小霉运。”玄尘子顿了顿，“但你这厄运太强，效果难说。”
林凡挂上脖子，符牌触体冰凉。
突然想起什么。“师尊，债务”
玄尘子摆手。“今天炼器成功，债务减十灵晶。”
林凡瞪大眼。“才十灵晶？三千万债务，得还到猴年马月？”
玄尘子掏耳朵。“嫌少？那再加点？”
林凡赶紧摆手。“别别别，十灵晶挺好！”
转身要走，想去试试护身符效果。
玄尘子叫住他。“慢着。”
林凡回头。
玄尘子表情严肃。“你这厄运灵根，最近可觉异常？”
林凡茫然。“还是老样子，走哪哪倒霉。”
玄尘子沉吟。“炼器时，你碰触材料，初期竟未立刻引发厄运”
林凡一愣。“您是说？”
“或许厄运灵根并非完全失控。”玄尘子目光深邃，“只是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掌控。”
林凡心跳加速。“我能控制霉运？”
玄尘子耸肩。“猜的。或许是你注意力集中时，厄运稍缓。”
林凡回想。好像研磨朱砂时，全神贯注，确实没立刻倒霉。
“多谢师尊指点！”
玄尘子啃完最后一口烧饼。“先去试试护身符，记得接几个任务还债。”
林凡飞奔出院。
第一个试验对象，是道观门槛。
平时他十次过门槛，八次被绊。
这次深吸口气，迈步。
顺利通过！
林凡大喜。“有用！”
第二步，去井边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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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打水，桶总会掉井里几次。
这次紧握绳索，小心提起。
水桶平稳上升，没出意外。
林凡激动，哼起小曲。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
后脑勺即将撞地时，护身符微热。
旁边路过一只野猫，莫名其妙摔了个跟头。
林凡稳稳站住，毫发无伤。
野猫冲他龇牙，骂骂咧咧走了。
林凡摸向护身符。“真转移了！”
信心暴涨，决定去镇上试试。
清虚观下山路上，林凡健步如飞。
平时走这条路，必遇各种倒霉事。
今天却异常顺利。
直到山脚，看见王员外家的小姐在遛狗。
那狗平时见他就吠，今天却突然转向，一头撞树上，晕了。
王小姐尖叫。“阿福！你怎么了？”
林凡快步溜过，护身符发烫。
看来狗撞树是他的霉运转移。
既内疚又窃喜。
进到镇上，人流如织。
林凡小心翼翼，避免与人碰撞。
平时他逛集市，总会惹出乱子。
今天却平安走过半条街。
直到卖鸡蛋的张婶，篮子突然绳断，鸡蛋滚落。
林凡眼疾脚快，避开蛋液。
张婶哀叹。“刚买的鸡蛋啊！”
林凡摸摸护身符，又看看一地狼藉，悄悄溜走。
转过街角，遇见老熟人——修仙贷打手赵大。
赵大也看见他，狞笑逼近。“林凡！还钱！”
林凡转身要跑，赵大已拦在面前。
“今天不还钱，打断你的腿！”
林凡暗道倒霉，护身符却毫无反应。
看来对人为威胁无效。
赵大伸手抓来。
林凡下意识后退，踩中一块香蕉皮。
身体后仰，双手乱抓，扯下旁边布摊的幌子。
幌子倒下，正中赵大脑袋。
赵大晕乎乎晃荡。
布摊老板怒吼。“谁扯我幌子？”
林凡赶紧指向赵大。“他！他刚才撞倒的！”
老板揪住赵大。“赔钱！”
林凡趁机溜走，护身符微微发热。
看来这倒霉转移给了赵大。
跑出两条街，才喘口气。
护身符有用，但似乎每次转移，霉运反而积累更大隐患。
比如赵大，醒来肯定更恨他。
正发愁，迎面撞上一人。
抬头一看，是师妹苏清月。
苏清月拎着药篮，显然刚从药铺回来。
见林凡狼狈，抿嘴笑。“师兄，又闯祸了？”
林凡尴尬挠头。“这次真没有！”
苏清月瞥见他胸前焦黑护身符。“这是什么？”
“师尊教的厄运护身符，能转移小倒霉。”
苏清月好奇凑近。“真有用？”
话音刚落，旁边酒楼二楼窗户掉落，直砸苏清月。
林凡大惊，扑过去推开她。
窗户砸地碎裂，碎片飞溅。
林凡手臂被划伤，鲜血直流。
苏清月惊魂未定。“师兄！”
林凡龇牙咧嘴，发现护身符滚烫。
看来这次霉运太大，只能转移部分，自己还是受了伤。
苏清月赶紧掏手帕替他包扎。
“这叫有用？”她瞪眼。
林凡苦笑。“本来该砸脑袋的，现在只伤手臂，算幸运了。”
苏清月无语。
包扎完毕，林凡想起正事。“师妹，师尊让我接任务还债，有推荐的吗？”
苏清月想了想。“百草堂发布采集任务，报酬尚可，风险较低。”
林凡心动。“就这个！”
苏清月犹豫。“但需进山，你”
林凡拍胸脯。“有护身符在，不怕！”
苏清月欲言又止，最终点头。“小心些。”
林凡告别师妹，直奔百草堂。
接任务顺利，采集地点是城郊雾隐山。
出城上山，林深草密。
林凡握紧药锄，小心前行。
根据任务提示，寻找一种叫“凝露草”的药材。
平时他找东西，总是南辕北辙。
今天却很快发现一株。
挖掘时，药锄碰触草根，凝露草突然萎缩，化成灰烬。
林凡愣住。
护身符发热。
旁边树丛钻出一人，惊呼。“我的凝露草！怎么枯了？”
林凡尴尬，原来这草有主。
那人转身，看见林凡，怒目而视。“你干的？”
林凡摆手。“不是我！它自己枯的！”
那人不信，挥拳打来。
林凡躲闪，脚下绊到树根，摔倒。
拳头落空，那人却踩中滑苔，摔了个狗吃屎。
护身符又热。
林凡爬起就跑，听见身后那人骂街。
采药任务看来悬了。
林凡叹气，护身符虽好，却似乎让霉运以更诡异方式呈现。
日头偏西，他决定回观。
下山路上，琢磨护身符的用法。
或许该更主动控制转移对象？
路过一片菜地，看见地里有熟透的西瓜。
口渴难耐，四周无人。
林凡鬼使神差，溜进地里想摘个瓜。
手刚摸到瓜藤，护身符剧烫。
看瓜老农从草棚冲出。“小贼！偷我瓜！”
林凡转身要跑，老农踩中自己锄头，锄柄弹起，打中额头，晕了。
林凡傻眼。
护身符这次把霉运转移给老农，但自己也差点成贼。
纠结片刻，他背起老农送回家。
老农家人感谢不已，反而送他两个西瓜。
林凡抱着西瓜，心情复杂。
回观路上，总结今日经历。
护身符有用，但依赖它，恐非长久之计。
真正要掌握的，是控制厄运灵根。
回到道观，玄尘子正在数钱。
见林凡回来，挑眉。“任务完成没？”
林凡放下西瓜。“没完成，但赚了两个瓜。”
玄尘子愣住。“啥？”
林凡简述经历。
玄尘子听完，若有所思。“护身符虽转移霉运，却因果纠缠，终非善策。”
林凡点头。“师尊，我想学控制灵根之法。”
玄尘子啃着西瓜。“急啥，先熟练护身符，债务减十灵晶，记账了。”
林凡叹气。还是钱重要。
夜幕降临，林凡回房休息。
护身符挂在胸前，依旧微凉。
今日种种浮现。
或许师尊说得对，注意力集中时，厄运稍缓。
但如何主动控制？
他想起玉简裂开时，自己下意识想去接住。
那一刻，担心的是材料损失，而非自己倒霉。
是否厄运灵根与情绪相关？
恐惧时，霉运加剧；无畏时，霉运减弱？
他想再问师尊，却见玄尘子屋灯已灭。
只好先睡，明日再试。
窗外繁星点点。
林凡握紧护身符，渐入梦乡。
梦中，他看见一枚巨大符牌，笼罩天地，万般厄运，如河流穿梭。
他站在符牌中心，伸手触碰符文。
符文亮起，厄运河流改道，绕他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