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影越来越近,众人渐渐看清了领头人的模样,正是提比略和尤利尔!
所有人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当看到紧随其后的三十几驾马车,以及马车上满满当当的物资时,营地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
“是提比略!他们回来了!”“太好了!有救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孩子们停止了哭闹,好奇地看着驶来的马车。
老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不住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守卫们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扎兰也立刻站了起来,快步朝着马车驶来的方向迎了上去,脸上满是急切和惊喜。
他跑到提比略的马车旁,看着马车上堆积如山的粮食,声音都有些颤抖:“提比略!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些都是都是你们找到的物资?”
提比略勒住马缰,让马车停下,然后跳下车,对着扎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轻松,“路上遇到个商人,暂时向他借的。具体情况回头再跟你细说。”
他立刻转身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快,把粮食卸下来,先烧一锅热水,给老人和孩子煮点热粥。另外,把所有马车都整理好,检查一遍车况,我们尽快转移!”
“是!”手下们齐声应道,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营地内原本压抑绝望的气氛瞬间被喜悦和忙碌取代。
有人找来石块,垒起了简易的灶台,点燃了柴火。
有人从马车上搬下粮食,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准备煮粥。
有人则负责照顾伤员,将受伤的同伴扶到温暖的帐篷里。
剩下的人则按照提比略的吩咐,检查起了马车的车况。
火光渐渐升起,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
负责煮粥的士兵将适量的麦麸和水倒入一口大铁锅中,用木棍不断搅拌着。
随着水温渐渐升高,一股浓郁的麦香缓缓弥漫开来,飘向营地的每个角落。
众人闻到这股香气,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一名年幼的孩子拉着母亲的衣角,小声说道:“娘,好香啊,我想喝粥。”
母亲紧紧抱着孩子,眼眶通红,哽咽着说道:“乖,再等等,很快就能喝到热粥了。”
没过多久,第一锅热粥就煮好了。
士兵们用简陋的陶碗,小心翼翼地盛起热粥,先递给了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老人们接过热粥,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们吹了吹粥上的热气,然后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来一股暖流,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和饥饿,让他们忍不住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帕斯卡也端着一碗热粥,小心翼翼地走进帐篷,喂给母亲喝。
老人虽然依旧处于半昏迷状态,但在温热粥水的刺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艰难地吞咽着。
几勺粥下肚后,老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一些,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点。
帕斯卡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就在营地内一片忙碌而温馨的时候,晏盈也带着自己的队伍回来了。
她的队伍看起来疲惫不堪,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灰尘和汗水,脚步沉重。
他们手中只提着少量的野果和几只野兔,显然收获甚微。
晏盈刚走到营地门口,就看到了营地里忙碌的景象,以及那些排列整齐的马车和堆积如山的粮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快步走到提比略的身边,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物资,都是从哪里来的?”
提比略正在指挥着手下整理物资,听到晏盈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将遇到商队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她。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和人情都要记在陆和联的账上。
晏盈听完提比略的讲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充满了疑虑。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个商人在乱世之中,怎么会轻易将这么多宝贵的物资借给他们?
这里面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她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遭遇,那些看似巧合的危险,那些莫名出现的敌人,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但她也明白,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营地内的众人已经濒临崩溃,这些物资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现在拒绝这些物资,或者追究那些人的真实目的,很可能会让队伍陷入更大的危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语气坚定地说道:“先不管这些了。既然物资已经到位,我们就立刻整理行装,准备出发前往陆和联。扎克利的追兵随时都可能找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能有任何耽搁。”
提比略和扎兰都点了点头,认同晏盈的决定。
他们立刻分头行动,组织众人整理行装。
营地内的众人虽然依旧疲惫,但在粮食和希望的支撑下,都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大家纷纷拿出自己仅有的行李,小心翼翼地打包好,然后按照安排,有序地登上马车。
受伤的同伴被小心翼翼地抬上马车,安置在柔软的衣物上。
老人和孩子则被安排在中间的马车里,由专人照顾。
守卫们则分成几组,分别负责队伍的前、中、后三段,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物资都已装车完毕,众人也都登上了马车。
三十几驾马车重新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整装待发。
扎兰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看了一眼远处雪山的方向。
那座矗立着的巨塔,原本是希望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惋惜和不舍都压了下去,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高声喊道:“出发!返回陆和联!”
“出发!”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坚定的信念。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第一驾马车缓缓启动,后面的马车也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朝着陆和联的方向驶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绝望。
车轮碾过林间崎岖的土路,发出沉闷而拖沓的“轱辘”声,每滚动一圈,都像是在所有人的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三十几驾马车组成的长龙在密林中缓慢前行,车辙深陷在泥泞的土地里,仿佛连马匹都在为这沉重的旅途哀叹。
虽然祁源远提供的粮食和马车暂时稳住了队伍的生存危机,让众人不用再为饥饿发愁。
但队伍中的压抑气氛却丝毫未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重,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车厢内外,随处可见裹紧破旧衣物、面色苍白如纸的难民。
他们大多是从雪山上逃下来的老弱妇孺,裸露在外的手脚早已冻得红肿发紫,像熟透的茄子。
不少人的皮肤甚至已经溃烂流脓,暗红色的脓水浸透了单薄的衣料。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疼得他们额头直冒冷汗,却只能死死咬着牙硬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在这艰难的旅途中,任何多余的呻吟都像是在消耗身边人的希望。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蜷缩在马车角落,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一件破烂的棉衣,嘴唇冻得发紫,不停打着寒颤。
他的左脚已经严重冻伤,脚趾蜷缩在一起,皮肤呈现出可怕的青黑色,隐约能看到溃烂的伤口。
每当马车颠簸,他就会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然后迅速用袖子捂住嘴,生怕引来他人的注意。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小脸冻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与茫然。
他紧紧依偎在老人身边,小手插进老人的衣缝里,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温暖。
孩子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却只是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只是时不时抬头望向马车外,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这样的景象在队伍中随处可见。
年轻力壮的男子大多负责推车或步行护卫,他们的脸上也布满了疲惫,眼眶深陷,脚步沉重。
连续多日的奔波让他们的体力早已透支,肩上的担子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们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搀扶着年迈的亲人、保护着年幼的孩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林间的寒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穿过茂密的枝叶。
刮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带来刺骨的寒冷,让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比冻伤更致命的,是正在队伍中疯狂蔓延的感冒发热。
连续多日的雪山跋涉耗尽了所有人的体力,御寒衣物的匮乏让每个人的免疫力都降到了最低点。
感冒就像一场无形的瘟疫,在队伍中迅速扩散开来。
此刻,近百名难民正蜷缩在车厢里或马车旁,浑身滚烫,呼吸急促而微弱,时不时还会发出轻微的痛苦呻吟。
有些人甚至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嘴里胡言乱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里奈和阿诺尔穿梭在病患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将仅有的一些草药熬成汤药,分给病情较重的人服用,又用温热的毛巾为病患擦拭身体,试图帮助他们降温。
但草药的数量极其有限,对于严重的高烧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只能稍微缓解一下症状。
里奈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身体也已经濒临极限。
但她不敢有丝毫停歇,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她就必须坚持下去。
因为她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专业医者,而她肩上扛着的,更是上百人的生命。
“阿诺尔,把这碗药给那边那个发烧的妇人送过去,记得看着她喝下去。”里奈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身边的阿诺尔,语气急促却依旧沉稳。
阿诺尔接过药碗,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也已经非常疲惫,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认真地执行着里奈的每一个指令。
而在所有病患中,帕斯卡的母亲,摩伦夫人的情况却是最为危急的。
尽管热粥暂时延续了她的生命,让她有了一丝微弱的生机,但持续数日的高烧始终没有退去,反而越来越严重。
原本就虚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萎靡,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得几乎渗出血丝,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帕斯卡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身边,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无助。
他能做的,只是不断用干净的布条蘸着温水,轻轻擦拭着母亲的额头和脸颊,试图为她减轻一丝痛苦。
“母亲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药了”帕斯卡守在母亲的马车旁,双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那温度烫得惊人,更让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下了,母亲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但当他看到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再想到自己的愿望覆灭,以及这连日来的颠沛流离,心底的委屈、愤怒、绝望和无助却也终于彻底爆发。
这些情绪像一座积压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喷发,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情绪激动,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用力甩开母亲的手,转身朝着扎兰和晏盈所在的领头马车冲去,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脸上写满了疯狂的愤怒,语气里满是尖锐的指责,“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你们骗我,我们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我母亲也不会病成这样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瞬间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就压抑的队伍,因为他的嘶吼变得更加躁动。
不少难民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同情,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附和。
在这艰难的处境下,很多人心中都积压着不满,只是没有人敢像帕斯卡这样爆发出来。
“现在她高烧不退,随时可能丧命!”帕斯卡冲到领头马车前,双手死死抓住车厢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们要是治不好她,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我说到做到!大家都别想活!”
他的目光扫过扎兰和晏盈,充满了仇恨与决绝,仿佛只要两人给出否定的答案,他就会立刻扑上来拼命。
卡姆见状,心中一惊,立刻快步上前,伸手死死拉住帕斯卡的胳膊,用力将他往后拽了拽,焦急地劝道:“二公子,你冷静点!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卡姆的力气很大,帕斯卡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脱。
他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卡姆,嘶吼道:“放开我!你懂什么?要不是他们来了部落,我又怎么会在外面沦落?”
晏盈也紧随其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帕斯卡面前。
她没有被帕斯卡的疯狂吓退,眼神平静而坚定,语气沉稳而恳切,“帕斯卡,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伯母。就算换作是我,我也会像你一样焦急。但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顿了顿,目光真诚地看着帕斯卡,“我们所有人都在努力让大家活下去,绝不会放弃任何人。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药品,治好伯母。请你相信我们,也相信伯母,她一定能坚持下去。”
晏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力量,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帕斯卡焦躁的心田。
帕斯卡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眼中的愤怒依旧没有消散,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晏盈,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
周围的难民也纷纷开口劝说起来,“晏酋长说得对,大家要一起才行!”“是啊!我们也一样!”“一起想办法活下去才行啊!”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像一张温柔的网,试图将帕斯卡从疯狂的边缘拉回来。
然而,即使倾听着众人那发自肺腑的话语,扎兰却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脸色凝重得像一块铁,始终没有任何表态。
他的目光掠过躁动的帕斯卡,掠过那些蜷缩在寒风中痛苦呻吟的病患,掠过周围神色各异的难民,最终望向密林深处。
扎兰的眼神里满是深沉的忧虑,仿佛能穿透层层枝叶,看到远方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心中清楚,眼前的健康危机固然棘手,近百名病患的生命悬于一线,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边缘挣扎。
但相比之下,更可怕的是即将到来的战事,那才是真正能让整个队伍万劫不复的灾难。
扎克利已经彻底掌控了希克斯部落,实验室被毁、父亲希克斯被杀的深仇,早已让双方之间没有了任何和解的可能,只剩下不死不休的结局。
扎兰太了解扎克利了,这个人性格阴狠暴戾,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如今他大权在握,必然会立刻召集部落所有力量,向自己复仇。
更重要的是,扎克利野心勃勃,绝不会满足于只掌控希克斯部落,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联系弗鲁姆部落的克里夫。
克里夫同样野心勃勃,且觊觎陆和联的领地已久,两人必然会一拍即合,以共同的利益为诱饵结成联盟。
届时,两支势力联手进攻陆和联,陆和联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他们这支流亡队伍,更是会成为扎克利首要的清算目标。
扎兰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扎克利那张阴鸷的脸,以及克里夫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两支大军联手,浩浩荡荡地朝着陆和联进发的场景,看到了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惨状。
他的拳头悄悄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充满了紧迫感。
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近两千人的队伍,老弱妇孺占了大半,还有近百名高烧不退的病患,战斗力极其薄弱。
这样的队伍,根本无法抵御任何一支正规军队的进攻,一旦遭遇扎克利的追兵,后果不堪设想。
只有尽快回到陆和联,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也才能为后续的战事做好准备。
“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扎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压下了周围的嘈杂。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必须尽快赶回陆和联,那里才有足够的药品和医疗设备治疗大家,也才能提前做好应对扎克利和克里夫联军的准备。留在这里,我们只会被动挨打,无论是病患还是健康的人,最终都难逃一死。”
扎兰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众人沉默了下来,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们都明白扎兰说的是事实,扎克利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但一想到那些高烧不退的亲人,他们的心中又充满了犹豫和不舍,他们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亲人。
帕斯卡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挣脱卡姆的束缚,冲到扎兰面前,大声喊道:“不行!我母亲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撑不到陆和联!我们必须现在就找药品!你不能拿我母亲的生命去冒险!”
“我没有拿任何人的生命冒险。”扎兰转头看着帕斯卡,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我只是在做最正确的选择,为了更多人的生存。如果我们现在不尽快赶路,等到扎克利的追兵赶来,所有人都得死,包括你的母亲。”
“你胡说!”帕斯卡嘶吼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母亲的死活!你只在乎你自己!”
“帕斯卡!”晏盈厉声喝道,制止了帕斯卡的无理取闹,“扎兰说的是事实,你冷静一点!我们都想救伯母,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之中。”
“不行!”晏盈的话音刚落,里奈却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难掩坚定。
她刚刚处理完一名病情突然恶化的病患,听到扎兰的决定,立刻赶了过来,脸色同样严肃,“你们不能这么做!现在队伍里的感冒,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扩散!根据我的观察,每天都有至少十几个人新增发烧症状。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三天,队伍里的病患数量就会翻倍,甚至更多人会因为高烧丧命。”
里奈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我能暂时压制轻微症状,但对于这种大规模的传染,我根本挡不住。没有足够的药品,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而且,病患的身体非常虚弱,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的颠簸赶路,强行赶路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她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马车上的病患,“你看他们,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继续赶路,他们很可能会在途中丧命。更重要的是,感冒是会传染的,健康的人也随时可能被感染。要是始终不解决好眼前的问题,就算我们到了陆和联,也会损失惨重,甚至可能把病毒带到陆和联,引发更大的灾难。”
里奈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的话句句在理,充满了专业的判断,让人无法反驳。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扎兰身上,等待着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一边是迫在眉睫的战事威胁,一边是近百名病患的生命。
而无论选择哪一边,都可能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晏盈皱着眉,开口说道:“里奈说得对,大规模传染确实太可怕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可扎克利的追兵也随时可能找来。”巴里忍不住接话道:“我们留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
“那也不能放弃这些病患!”秦天时赶紧反驳道:“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
“不!你怎么老爱跟我抬杠!我也没说要丢下他们啊!”巴里赶忙又为自己辩解道。
双方的意见再次产生分歧,队伍中又开始出现躁动的迹象。
帕斯卡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盯着扎兰,只要扎兰做出不利于他母亲的决定,他就会立刻再次爆发。
里奈的话让扎兰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传染的严重性。
他之前只想着尽快赶回陆和联应对战事,却忘了大规模传染可能带来的毁灭性后果。
如果队伍在途中因为传染损失惨重,就算到了陆和联,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反而会成为陆和联的负担。
他沉默片刻,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权衡利弊。
继续赶路,可能会导致大量病患死亡,甚至引发更大规模的传染。
停留下来寻找药品,又可能遭遇扎克利的追兵,让整个队伍陷入危险。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无论怎么选,都有风险。
扎兰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痛苦呻吟的病患,又望向密林深处,心中充满了纠结。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将关乎整个队伍的生死存亡,容不得丝毫马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决定。
突然,扎兰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终于做出了决断,“那就更改路线!我们先去被毁的库恩部落遗址!”
“库恩部落?”众人闻言,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库恩部落已经被扎克利的军队摧毁,变成了一片废墟,所有人都以为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没错,就是库恩部落。”扎兰点了点头,沉声解释道:“虽然库恩部落已经被毁了,但医院里或许还遗留着一些没有被烧毁的药品,这些药品也许能帮我们度过难关。”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那里也可能已经没有任何药品了。但我们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冒险一试。前往库恩部落的路程,会比直接去陆和联近一些,我们可以节省一些时间。而且,库恩部落已经被毁,扎克利的军队应该不会在那里停留,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扎兰的话让众人都看到了希望。
虽然库恩部落可能没有药品,但这至少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拯救那些病患的机会。
帕斯卡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光芒,他紧紧盯着扎兰,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扎兰说完,又立刻转头对提比略招呼道:“提比略!这里也快到据点了,山上虽然没有多少药品,但还是需要你跑一趟!让大家把那里能用的物资和药物全部带下来。另外把所有人也都带下来,到库恩部落汇合,跟我们一同前往陆和联。”
“好!”提比略立刻点了点头,随后就发动了强化能力,朝着密林深处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库恩部落。”扎兰看他离开后,才赶忙又向大家做出了出发的指令。
晏盈闻言,赶紧又转头悄悄对卡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安抚帕斯卡,避免他再出现情绪波动。
卡姆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走到帕斯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二公子,你听到了吧?大家已经决定先去库恩部落找药品了,这是目前能救你母亲的最好办法。你也别再激动了,相信大家一定会尽力的!”
听他说完,晏盈才又走到了帕斯卡面前,眼神真诚而坚定,语气郑重地做出承诺:“帕斯卡,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到药品,治好伯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不会放弃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只要我们能成功解决扎克利的威胁,恢复希克斯部落的秩序,我会全力支持你回去继承酋长之位,重建属于你们的家园!当然,我们也会和你建立联盟,共同来面对将来的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