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站在裂缝前，没有立刻踏入。
突破大道境后，他获得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危机感知。
那个紫色天空的世界，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散发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有意思”
苏阳眯起眼睛，伸手在裂缝边缘轻轻一抹。
嗡！
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世界编号：未知】
【世界等级：？？？】
【特殊属性：大道显化、法则外露、天道缺失】
【危险等级：不可测】
看到“天道缺失”四个字时，苏阳瞳孔微微一缩。
一个没有天道的世界？
这怎么可能！
按照他现在对诸天万界的理解，任何一个完整的世界都应该有天道存在，哪怕再弱小，也会有一个雏形。
可这个世界
“除非”苏阳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是一个天道陨落的世界。”
天道陨落，大道显化。
这种情况他只在系统资料库的某个角落见过一次记载，那是关于混沌初开前的某段秘辛。
“去看看。”
苏阳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入裂缝。
轰——！
刚进入这方世界，苏阳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太过震撼。
天空是紫色的没错，但那不是简单的紫色，而是三千大道法则交织而成的紫色光幕！
时间、空间、因果、命运、轮回
所有大道法则都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在天空中缓缓流转，就像一条条巨大的星河。
“这”
苏阳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
他突破大道境后，能够感知到法则的运转，但也只是感知而已。
可在这个世界，法则是显化的！
任何一个生灵，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大道的运行轨迹。
“难怪会吸引我。”苏阳明白了。
对于大道境的存在来说，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天然的修炼圣地。
在这里参悟大道，效率至少是洪荒的百倍！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又来了一个”
苏阳转头看去，只见一棵巨大的蘑菇树下，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身穿破旧的灰袍，手里拿着一根木杖，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
“前辈是？”苏阳抱拳问道。
虽然他现在是大道境，但面对未知世界的本土强者，保持基本的礼貌还是必要的。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年轻人，离开吧。这个世界不适合你。”
苏阳眉头一挑：“为何？”
“因为”老者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流转的法则，“这里的大道，是有毒的。”
有毒？
苏阳心头一震。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老者就继续说道：“你看到的这些法则，都是&39;祂&39;留下的。”
“祂？”
“这个世界曾经的天道。”老者的声音变得低沉，“祂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强行吞噬了整个世界的大道本源，最终走火入魔，陨落在这片天空之下。”
“而祂死后，大道本源无处可去，只能显化在外。”
“看似是修炼圣地，实则是死亡陷阱。”
老者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峰，那里有数十道身影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那些人，都是被法则同化的外来者。”
“他们贪图这里的修炼速度，拼命吸收大道法则，最终成了法则的一部分。”
苏阳顺着老者的手指看去，瞳孔猛然一缩。
那些盘坐的身影，身上都散发着浓郁的法则气息，但他们的眼神空洞，毫无生机。
活死人！
“多谢前辈提醒。”苏阳郑重道。
老者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重蹈覆辙罢了。”
他顿了顿，忽然问道：“你是什么境界？”
“大道境。”苏阳如实回答。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大道境怪不得你能抵抗这里的吸引力。”
“不过即便是大道境，在这里待久了，也会出问题。”
“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苏阳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前辈在这里待了多久？”
老者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记不清了也许是一万年，也许是十万年。”
“那前辈为何不离开？”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木杖。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因为我的道侣，也成了那些活死人中的一个。”
“我在等她醒来。”
苏阳心头一震。
他看向那座山峰，看向那些空洞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前辈”
“不必多说。”老者打断了他，“年轻人，这是我的选择。”
“但你不同，你还有未来。”
“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阳深深地看了老者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多谢前辈。”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天空中的法则突然剧烈波动起来。
轰隆隆——！
紫色的天幕开始扭曲，一道道裂缝凭空出现。
从那些裂缝中，传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不好！”的残念又要苏醒了！”
“快走！”
然而苏阳没有动。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那道最大的裂缝。
在那裂缝深处，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那眼神
冷漠、疯狂、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有意思。”
苏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个陨落的天道残念，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抬起手，轻轻一握。
整片天空
凝固了。
虚空之中，那双巨大的眼睛带着毁灭万物的暴戾，死死锁定了苏阳。
这种气息，足以让寻常准圣肝胆俱裂，甚至能让天道圣人感到灵魂战栗。但在苏阳眼中，这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党在对着新时代的烈阳疯狂咆哮。
“不过是死后的余烬，也想焚尽苍穹？”
苏阳轻哼一声，右手五指微张，对着那裂缝深处的巨眼虚空一按。
轰！
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漫天的异象。唯有一股纯粹到极致、凌驾于三千大道之上的伟力，化作一只透明的巨掌，直接探入了时空深处。
那巨掌所过之处，原本狂暴外露的紫色法则瞬间变得温顺如猫，甚至主动避让。
“吼——！”
天道残念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发出一声响彻诸天的哀鸣。无数紫色的雷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试图阻挡那只巨掌。
但在大道境的苏阳面前，这些雷霆脆弱得如同初春的薄冰。
咔嚓！
巨掌直接扣住了那双巨眼，苏阳面无表情，五指猛然收拢。
“散。”
一个字，如言出法随。
那双足以让整个世界颤抖的巨眼，在这一瞬间竟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化作漫天紫色的光点消散。原本扭曲的天空在这一刻恢复了平静，唯有那些残留的法则光点，证明过刚才那恐怖的存在确实降临过。
远处，那位白发老者已经看傻了。
他手中的木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蘑菇。
他在这里守了无数载，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强者试图挑战这股残念，却最终都化作了山头上的石雕。在他眼里，这残念就是这方世界的噩梦，是不可战胜的魔神。
结果，被这个年轻人随手捏碎了？
“你你到底是谁？”老者颤抖着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敬畏。
苏阳没有回答，他此时的注意力全被残念消散后，在那裂缝深处浮现的一抹气息吸引了。
那是一抹淡淡的、呈玄黄之色的流光。
它静静地悬浮在虚空核心，没有散发任何威压，却让苏阳体内的开天法则和五百份混沌本源同时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那是
“鸿蒙本源？”
苏阳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那抹流光面前。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全貌。那是一团不断变幻形状的气流，其内仿佛演化着万物的起源与终结，透着一种比混沌还要古老、还要厚重的气息。
【叮！检测到特殊资源：鸿蒙本源（完整版）】
【提示：此物为诸天万界之基石，亦是成就超越大道境的关键之物。】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印证了苏阳的猜测。
“原来如此。”
苏阳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团气流。
刹那间，一股宏大的信息流如洪钟大吕般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过去。
无数纪元前，这个世界的天道并非如老者所说那般贪婪。相反，祂曾是诸天万界中最仁慈的守护者。
直到有一天，这道鸿蒙本源从诸天深处坠落，砸进了这个世界。
天道发现了它。
作为天道，祂本能地察觉到这东西能让世界升维，能让众生永生。于是，祂试图融合这道本源。
可祂错了。
鸿蒙本源的力量太过于沉重，重到足以压垮一个大千世界的天道。
在融合的过程中，天道被本源中蕴含的恐怖道韵生生撑爆。祂的意识崩碎，化作了刚才那股暴戾的残念；祂的身躯消散，化作了这漫天显化的法则。
祂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给这个世界的众生求一个超越轮回的机会，却最终落得个身陨道消的下场。
“可悲，可叹。”
苏阳收回手，长叹一声。
难怪这个世界的大道会如此清晰地显化在外，这根本不是什么修炼圣地，而是一个天道陨落后的“化道场”。
那些被同化的活死人，其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试图吸收这些带着“陨落诅咒”的法则，最终成了天道尸骸上的寄生虫，被一同埋葬。
“不过，既然我来了，这东西便归我了。”
苏阳眼神平淡。
他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大善人，这鸿蒙本源既然吸引他跨越时空而来，便是他的机缘。
他张开右手，掌心之中大道神纹浮现，形成一个微小的黑洞，直接将那团鸿蒙本源吞没。
轰隆隆！
随着鸿蒙本源被收走，整个世界开始剧烈颤抖。
天空中显化的三千大道开始黯淡，原本紫色的光幕逐渐褪色。
“这这是怎么了？”老者惊恐地看着四周。
苏阳身形降落在老者面前，淡淡道：“根源已被我取走，这个世界的大道显化即将结束。以后，这里会变成一个普通的修行世界，那些被同化的人，也该醒了。”
话音刚落。
远处山峰上那些石雕般的活死人，身体表面的法则结晶开始寸寸崩碎。
“咳咳咳”
一声声微弱的咳嗽声响起，那些尘封了无数年的存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者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刚睁开眼的女子身上。
“阿阿瑶？”
老者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苏阳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能感觉到，收纳了鸿蒙本源后，他体内的大道之力正在发生某种质变。
如果说之前的大道境是“掌控规则”，那么现在的他，隐隐触碰到了“创造规则”的边缘。
系统空间内。
苏阳盘膝而坐,掌心悬浮着那团玄黄色的鸿蒙本源。
按照常理,这种级别的本源,哪怕是大道境强者也需要耗费数万年才能初步炼化。
可当苏阳的意识触碰到它的瞬间——
嗡!
整团本源像是见到了主人的小狗,欢快地涌入他的体内。
没有任何排斥。
没有任何冲突。
甚至连炼化的过程都省了。
“这”
苏阳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太顺利了。
顺利到不正常。
要知道,刚才那个世界的天道,就是因为强行融合这东西,被活活撑爆了神魂。
可到了他这里,这鸿蒙本源就像是回家一样,主动钻进他的丹田,老老实实地盘踞在混沌本源旁边。
更离谱的是,那五百份混沌本源和盘古赠予的开天法则,此刻竟然主动让出位置,像是在恭迎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
“不对劲。”
苏阳眉头微皱。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体内,仔细观察那团鸿蒙本源。
下一秒,他瞳孔猛然收缩。
在鸿蒙本源的最深处,有一道极其微弱的印记。
那印记的气息
“是我的？！”
苏阳倒吸一口凉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印记上残留的气息,和他现在的大道气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