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脑海里的声音,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这个分数,足够去上海的任何一所名校,别说上海,就是北京大学也去得。
不过剧情是在上海展开的,所以樊胜美决定去上海读大学。
回到家,她将打印的成绩单放在父母面前。
王秀莲盯着那个数字,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樊建国拿过成绩单,看了很久。
“能上什么学校?”他最终问。
“我要去复旦大学,读经济学。”樊胜美早就让系统查好一切,
“学费一年五千,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生活费我打工挣,不需要你们出一分。”
“贷款?那不得还?”王秀莲回过神来,“女孩子”
“如果我毕业找到好工作,一年挣的可不止这个数。”
樊胜美再次打断,“但前提是,你们不阻拦我读书。”
当晚,樊胜美连夜拟定了两份协议,条款清晰明了。
她会承担自己大学期间所有费用,毕业后,在父母真正需要时提供基本生活保障和医疗支持。
有补充条款,绝不无条件补贴哥哥,也不承担哥哥的任何债务。
第二天,她将一式两份协议放在父母面前。
“这是什么?”王秀莲皱眉。
“保证我们家庭关系健康发展的协议。”樊胜美平静地说,
“签了它,我们仍然是一家人,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不签,等我去了上海,我们可能就没什么关系了,谁都别想找到我。”
樊建国拿出衣服内袋里的劣质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起来。
许久,他哑声问:“小美,你是不是恨我们?”
樊胜美看着这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男人,心中涌起原主残留的情感——有怨恨,有不甘,但也有难以割舍的亲情。
“爸,我不恨你们。”她说,“但我不会按照你们安排的路走。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相信我不会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县城。”
最终,父母在协议上按下了手印。王秀莲按手印时,手在颤抖。
她想拒绝,但老头子已经答应了,她也只能签下。
签了又能如何,等她和老头子去找她,她还能不管自己吗?
要是不管,就去她学校找她,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脸,就不信她不服从自己。
樊胜美看出她的想法,到时候她有得是办法让父母离不开这个县城。
离家那天,樊胜美只带了一个蛇皮口袋。
王秀莲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塞给她一袋煮鸡蛋,“路上吃。”
樊建国给了她五百块钱:“到了上海照顾好自己。”
樊胜英睡眼惺忪地从房间出来,看着妹妹的行李箱,嘟囔了一句:“真要走了?”
“哥,以后家里靠你了。”樊胜美说。
樊胜英愣了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挠了挠头。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没有太多温暖的家,樊胜美坚定的走进阳光里。
她甩了甩背上的蛇皮口袋,里面装着她的几件衣服、证件和洗漱用品。
以及原主偷偷攒下的两百块钱——那是她高中三年省下的早餐钱。
破旧的村庄冒出袅袅炊烟,路上飘出早饭的香味,邻居家坐在门前的大妈好奇地张望。
“小美要去上大学啦?”有人问。
“嗯,去上海。”樊胜美微笑回答。
“有出息!”大妈竖起大拇指,“以后挣大钱,别忘了你爸妈!”
樊胜美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
土路两旁是熟悉的村庄——有她读了六年的小学,买了三年文具的杂货店,以及每天路过的摆摊卖菜的地方。
在这个小城生活了十八年,今天终于要离开。
长途汽车启动时,樊胜美透过车窗回望。小城在晨雾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蛋蛋的声音再次响起,【初始任务完成度30。请宿主继续努力哦。】
樊胜美嘴角微微上扬。这只是开始。
八小时后,汽车驶入上海长途客运站。
樊胜美提着行李箱下车,人流如织,高楼林立,巨大的广告牌闪烁不停。
她站在出站口,深深吸了一口上海的空气。
因为人还在汽车站里,所以空气中混合着汽车尾气、买卖的吆喝声和未知可能性的味道。
“我来了。”她轻声说。
从今天起,她是樊胜美,又不只是樊胜美。
不远处,复旦大学的迎新横幅在风中飘扬。
上海的九月依然炎热,但不同于江南小城的黏腻,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蓬勃的朝气。
跟着学长学姐坐在大巴车里等待其他前来报到的学生,人数差不多就可以启程了。
所幸,今日是报到的日子,来的学生很多,所以她也很快就到了复旦。
站在大学气派的校门前,樊胜美仰头看着烫金的校名,深深吸了口气。
蛇皮口袋看起来很寒酸,但是她一点不受影响。
校园里到处是拖着行李的新生和热情迎接的学长学姐。
樊胜美谢绝了志愿者帮忙的好意,独自办理完报到手续,找到了分配给她的宿舍楼。
六人间,上下铺,条件比她预想的要好些。
她是第三个到达的,选了靠窗的下铺。
整理床铺时,另外两个室友陆续进来——一个短发圆脸的女孩叫林晓,来自东北。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静女孩叫陈雨,上海本地人。
“你是樊胜美吧?”林晓性格爽朗,主动搭话,“我刚才在走廊的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了,真好听。”
“谢谢。”樊胜美微笑回应,手上铺床的动作不停。
“你一个人来的?”陈雨轻声问,“我爸妈送我来的,刚走。”
“嗯,老家不远。”樊胜美没有多说。
她将几件简单的衣服整齐叠好,放进自己的小柜子里,动作利落得不像是第一次离家的人。
林晓好奇地打量着她:“你看起来好独立啊。”
樊胜美只是笑笑。独立?
在没成为快穿部员工前,清欢就一直都是自立的人,每个学期她自己上学、放学。
迄今为止,她还记得小学时候,天公不作美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