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家与苍厥勾结?”大家都大吃一惊。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巨石丢进水里,激起千层波澜。
这些年,云汉和苍厥的关系一直不和睦。
薛家竟然和苍厥勾结,又丢了五十城,这简直就是在复刻先皇之错。
为了皇位连国土和百姓弃之敝履,这薛家人何其歹毒!!
薛清凝眼神震动,此事做得隐密,为何就被他们察觉?
沉南姿继续道:“你别以为不用你们薛家的人,我们就查不出来,一句贪墨,就突然更换了主要的将领?”
“你们薛家是不是觉得做得天衣无缝,边境太远,我们得不到那边的消息?”
“你满口胡说,污蔑我们薛家?”薛清凝立即否认,这种时刻,她岂能承认。
“是吗?”沉南姿侧头,身后的青禾地上一份密函
她拿到手里,扬起:“这里面都是你们和苍厥之间的信缄往来。”
“青禾,给守城的将士们看看,看看他们守护的薛家如何背刺云汉的,”
沉南姿的话音落,立即有射手柄拓印的信缄插在箭杆上,拉满弓弦,准备射击到守城将士的身边。
“沉南姿!”薛清凝恐惧事情被揭露,连忙大声阻止,“谢昱在我的手里,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紧接着,谢昱被人押到城楼的边缘,出现在所有将士们的眼前。
他的发冠歪斜,头发凌乱,挡住有些脏污的脸庞。
城楼上的风吹得他身上的衣袍鼓起,一身青绿色的衣袍不似从前挺拔,皱得如同腌菜。
他的身体明显弯曲着,象是在忍受着某种疼痛。
这一幕冲击着沉南姿的心口,谢昱一向风流倜傥,潇洒不羁,何时如此狼狈过。
薛清凝竟然如此对待他!!
沉南姿压抑着怒火,抬手,让射手们停止射击。
薛清凝的嘴角露出得意之笑,“看来,靖王妃真的对六皇子与众不同呢!”
她微微侧头,望着在后排站着的男人。
眼神里有些怜悯,更多的是不甘和恨意。
他依旧穿着在树林里的黑衣,站在那里,脸色淡漠得好象在看她的笑话。
想到他担心伤到谢承泽,明明身边有精锐,都不敢轻易放箭。
竟然以身犯险,把自己作为筹码,作为交换。
他对那对母子好,让她心生嫉妒和恨意。
要不是有六万大军虎视眈眈,她早就一刀毙了谢承泽的小命,何须留着他做人质!!
虽然换走谢厌显然没有谢承泽值钱,但是,当时,谢厌在那里,他们是带不走谢承泽的。
只能,退而求次之。
她低声嘲笑,“谢厌,你可真是费尽心思啊!放弃这大好河山,一心为他们母子铺路。”
“说得好听,给了我们薛家想要的一切,还把玉玺交给我哥哥。”
“可是,你早就知道定王这个背后之手,还把你手里沉太尉的兵马都留给了谢昱。”
“形成三足之势,让他们阻挠弘儿继位。”
她指着城墙下的张御史,咬牙切齿,恨意丛生:“最后,这些人都还是忠于你。”
“我们薛家也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好让你腾出手来集结力量,顺便收服或者打服那些摇摆的诸候王,最后除掉梁王这个最大的隐患。”
“披着祁王的外皮,实则收拢所有的权利。”
“谢厌,你好算盘啊!!”
谢厌眼神都未落在薛清凝的身上一分,而是越过城墙,看着下面那马背上的母子。
这让薛清凝更加的嫉妒和愤怒,眼底都是嘲弄:
“既然你一心为了那对母子,今日我就让你看看,在沉南姿和谢承泽的心里,孰轻孰重?”
“看看如今变心,不再疯狂爱你的沉南姿如何决择!”
谢厌的眼神微微波动,眼底涌起一丝难过,似乎已经知道答案。
说着,薛清凝的手一挥。
立即有人把谢昱和谢厌捆绑起来,推下城墙,悬挂在城墙之上。
沉南姿就知道薛清凝不会轻易放过谢昱的,手里的缰绳捏得手指发白。
那城墙高大,是云汉所有城墙中最高的城墙,任何诸候王城都不得高于它。
若是摔下来,必定没命。
薛清凝这个毒妇,果然行为毒辣。
待眯眼看清城墙上悬挂的另外一人,心中不由嘲笑,神出鬼没的谢厌,竟然被薛清凝给绑了。
他终归被他最爱的女人背叛,做成了筹码。
威胁她是威胁不到的,看来是在威胁赵震东和张御史。
身旁的谢承泽看清他们的所为,眼圈瞬间泛起猩红,急得大喊:
“放开我的六皇叔!他若是有事,本王必定让你死无全尸!”
城墙之上,薛清凝垂眸,望着下面悬挂的黑色身影,嘲笑着:
“谢厌,听见了吗?你的好儿子,眼底只看见了谢昱,根本没你这个做父亲的。”
“开不开心?意不意外?你若是好好待我和弘儿,我们怎会如此待你?”
谢厌挂在城墙上,初春的风依旧料峭,穿进衣衫,冻得人隐隐发抖。
听着承儿喊“六皇叔”时,明知承儿会担忧谢昱,可他的心还是无法抑制的抽疼。
如薛清凝所言,承儿的眼里只有谢昱,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父亲。
风吹过,熏过眼睛,生疼。
旁边的谢昱侧头,任由风吹着碎发打在脸上,眯着眼,望着谢厌,“三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的死掉。”
谢厌淡淡的涩笑:“现在就说不定了。”
他有些小气的不想听到谢昱的声音,若是没有他,沉南姿或许……转念又想到叶书隐!!
谢昱无声的陪伴,叶书隐毫不掩饰的示爱。
好象哪一个都比他好。
“还得谢谢三哥给的兵马,不然我可坚持不到承儿回来。”谢昱有一说一,笑望着沉南姿,“她穿着甲胄真好看,英姿飒爽的。”
“恩!是很好看。”谢厌的眼神不在谢承泽身上,就是在沉南姿身上。
她离开后,成长得让他有些认不出。
和叶书隐做交易,带着三千兵甲,用寒衣和粮草砸开边境的大门。
带着承儿一路杀回洛阳城,她其实早就发现了他,却秘而不宣,趁机利用他。
或许他从未真正的认识过沉南姿。
“住嘴!”薛清凝听着两兄弟在这种关头,还有闲情雅致谈论沉南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