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下马,把缰绳交给无影,对弘睿道:“你跟着无影练习一会。”
谢弘睿摇摆着身子,一脸的不情愿,“靖王叔,我就想您教弘儿。”
“靖王叔得去教授一下承泽,他有些技巧还不懂。你乖,听无影的话。”
谢厌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就转身走向谢承泽的方向。
谢弘睿看着靖王叔走远,眼底有些气恼,对无影道:“我们也过去吧!”
无影摇头,“小殿下,我们就在此处练习,等会,靖王叔会来找您的。”
“恩!”谢弘睿点头,“无影,去给我拿水过来,我渴了。”
无影有点奇怪,“您刚才不是喝过吗?”
“本殿又渴了,不可吗?”他小小的脸上有着不容置疑。
无意只好去给他拿水,可是,就在他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有利器入肉的声音。
他敏锐的转身,却瞧见谢弘睿站在马的后面,此刻他的手臂往外一抽,带着飞起的血迹。
随即,无影的眼睛睁得很大,看着马儿吃痛飞奔出去。
而他害怕马伤害到弘睿小殿下,一个健步过去,一把抱起了他。
等他放下手里的谢承泽,想去拉住受伤发狂的马时,已经来不及。
他大喊:“马疯了,靖王殿下小心!”
可是,风是往后面吹的,谢厌根本就听不见。
无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儿冲向靖王妃的方向。
…
广袤的草地上,冽风骑着马,带着谢承泽走到边缘,“小姐,小殿下渴了。”
沉南姿拿起身旁的水囊,扒开水壶的木塞,递给承儿。
谢承泽仰着头,痛快地喝着。
沉南姿接着又弯腰拿起另外一个皮囊,递给马上的冽风。
冽风笑呵呵的接过。
沉南姿微微抬首,脸上含笑,望着他们。
谢承泽解了渴,拿把水囊递给沉南姿,一脸兴奋地说:“娘,冽风好厉害,他会俯身拾物!”
他坐在冽风的前面,微微抬眼望着冽风,眼里满满的崇拜,“方才我的皮鞭掉落,冽风转身就在马上捡了起来,好厉害啊!”
“他说等我过了十岁,就能教承儿。娘亲,冽风真的好厉害。”
沉南姿点头,“冽风确实很厉害,当年他可是得了民间的的快马比赛魁首,还是武擂台的魁首,两个第一哦!”
“哇!”谢承泽眼神亮晶晶的,脸上都是对冽风的崇拜。
冽风垂首,笑容压在嘴角,“没想到,这些小事小姐都记得。”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忘记呢?”沉南姿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囊。
谢厌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们之间的笑容,有些迟疑的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承儿靠在冽风的怀里,这是绝对的信任和依赖。
谢厌有种怪异的感觉在胸口蔓延,承儿这是把冽风当成了父亲。
又想到沉南姿那晚醉酒,也是对冽风有着深厚的依恋。
谢厌眉头紧蹙,愧疚得不敢踏前一步。
就在他思绪不宁之时,耳后马匹的奔跑声音极其猛烈,谢厌警觉不对劲。
回头一看,一匹枣红色的马飞驰而来。
那奔跑的姿势,一看就是惊狂,惊狂后的马冲力极大,而且失去了分辨能力。
若是人被撞击,非死即伤。
谢厌判断着它奔跑的方向,眼神猛地一缩,脚步象是离弦的箭,冲向沉南姿。
与此同时,冽风也察觉不对,他回头的瞬间, 知道已经来不及,只得将谢承泽向另一侧抛下去。
而他再往沉南姿的身上扑去。
马毫无意外地冲撞过来,沉南姿眼里都是承儿,等看到冽风的警觉,马跑到跟前,才反应过来。
脑子慌乱的瞬间只想着救承儿,可是,身体一轻,随即在草地上翻卷数圈。
脑子里一阵的眩晕,鼻息之间都是草木的甜腥味。
身上被人压着,那疯了的马从她的眼前呼啸而过,瞬间只留下飞溅起来的草屑和泥土。
她惊恐的看了一眼身上的人!
……是谢厌。
承儿和冽风呢?
沉南姿一把推开他,慌张地爬起来,看着承儿安然无恙的站着,放下心来。
再看冽风,他人倒在地上,蜷缩着,而他倒下的地方,正是刚才疯马踩踏之地。
沉南姿只觉得脑子充血,脚都开始发软,扑着过去。
声音慌乱得颤斗,眼泪害怕的滚落,“冽风,要不要紧?”
冽风捂着手,看着焦急的沉南姿,摇头,“没事,小姐,别哭!”
“踩到哪里了?”沉南姿要查看他的伤势。
受惊吓的谢承泽也跑了过来,蹲在冽风的身边,小脸吓得苍白如纸,满眼的担忧,“冽风!”
冽风摇头,“没事,小姐,小殿下,只是手被马蹄踢了一脚,刚才太疼,才没起来。”
而不远处,无影抱着谢弘睿追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靖王,连忙放下弘睿,去扶他。
谢厌坐了起来,眼神看着沉南姿那边。
“殿下,靖王妃她……”无影有些气愤的收嘴。
他在跑过来之时,就看到靖王妃丢下他们家靖王,去关心一个护卫。
虽然他也是护卫,可是,靖王是多么尊贵的人啊!
是他们这些护卫的贱命能比的吗?
靖王妃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家的殿下,以前可是赶都赶不走的。
哪怕吵得再难看,她还是会紧着靖王的,如今怎么如此的怠慢他家殿下。
“冽风,起来,我们回去让大夫看一下。”沉南姿擦着眼泪,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殿下还没学完。”
“这个不慌,以后总是能学会的,你的伤势要紧,走吧!”
谢厌看着沉南姿牵着谢承泽,回头看了他一眼,平淡的说了一句,“多谢你。”
她的语气过于平静,好似他们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如果不是方才他救过她,她可能连这一眼,这一声多谢都不会有。
谢厌垂下头,捂着手臂,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滑落。
无影看着沉南姿离去,有些生气,低头,才发现自家殿下的异常,“殿下,您的手臂怎么了?”
“被马踩了一脚。”谢厌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垂下的手臂都在颤斗。
无影气愤道:“冽风只不过是手背被踢了一下,您的手臂可是被踩了一下!靖王妃难道看不出孰轻孰重吗?”
“靖王叔,你的手臂会不会断啊?”谢弘睿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