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南姿耿耿于怀的回到靖王府,这次冰嬉之行让她的疑心无限放大。
她不想知道真相,又迫切想揭开真相,这种扭曲像麻花一样纠缠。
在罚抄写完后,开始观察谢厌,他的装扮,他的衣裳,他的心情,包括他上朝时的内容。
好象是在印证她的急切,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发现谢厌,经常会去梨园待上一会儿,再回靖王府。
这个梨园是谢厌的别院,当年他不肯回靖王府住,就是住在这里。
沉南姿从未进去过,只知道大门的样子,对里面已一无所知。
这里为何如此吸引他?
沉兰姿很好奇,知道堂而皇之是进不去的。
于是,在一个午后,在冽风的帮助下,他们翻过高高的围墙,跳进了梨院里面。
梨院并不是很大,除了清幽,也没有特别之处。
除了门口的门房,院内仆人几乎没看见,这正好便于他们的窥探。
十分顺利的进入了屋子,里面有无甚特别?有股淡淡的龙涎香。
沉南枝拉开衣柜,一套红色的礼服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种鲜艳又具有特别性的颜色,只有在婚礼上才会穿。
她摊开来,柔滑的触感,精致的绣工,看大小与长短,是谢厌穿的无疑。
沉南姿记得,他们成婚时虽然也是这个颜色,但上面的绣花不一样。
而且他的那件衣服如今还压在她的箱底呢,与他的嫁衣叠放在一起,断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这怎么回事儿?”她不禁的问。
“好象还未完工。”冽风提醒。
沉南姿看着衣服的下半截,果然,上面的绣花还没有完成。
“这是一件未完工的婚服?”她问冽风:“为何谢厌的院子里会有婚服?”
“婚服不合适,或者其他。”冽风也想不出,指着下面的一个抽屉,“这个抽屉里有什么?还用锁锁着。”
沉南姿垂眼,在她下方的半尺处,确实有一个抽屉。
“你能打开吗?”
“我试试。”冽风掏出家伙,几根铁丝倒来倒去,“咔嚓!”一声,抽屉就被拉开。
里面的精美首饰呈现在沉南枝的眼前,有钗、有簪、有耳垂、有颈链。
是一套黄金掐丝点缀宝石的女子首饰,华丽耀眼。
旁边还有一个黄金嵌碧玺冠,显然与那个是一套,只是这个是男士束发用的。
沉南姿抬眼望了一眼冽风。
“这是整整一幅头面,象是成婚用的。”
“恩!”冽风也轻轻点头,“但是小姐和姑爷的,不是放在靖王府吗?”
是啊!他们的确是放在靖王府里,而且款式都不一样。
沉南姿不自觉地眨着眼睛,好象有什么呼之欲出。
“冽风,你说他是不是要和别的女子成亲,然后没结成啊?”
冽风默不作声。
沉南姿又自言自语道:“那时候我明明打听过,他没有喜欢的女子呀!”
“可这些又是怎么回事呢?”
冽风看着她难过的神色,好象都要碎掉了。
“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一套,就搁置在这了。”
“可是……”他把它们珍藏得这么好,一看就是非常珍惜的。
而他和她夫妻关系恶劣,他怎么会珍惜?
沉南姿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为她准备的!
“二皇嫂是哪一年成亲的?”时间久远,沉南姿有些记不得。
“在您和殿下成亲之前。”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沉南姿心里不敢承认一些事情,“你说对吧?”
“走吧,小姐,”冽风不想她继续伤心,“其他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沉南姿一片刻,点头,“好吧,回府。”
两人一转身就看见谢厌立在门口。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那双俊美的眼睛里盛满怒火。
沉南姿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跑!
冽风领会体会到她的意图,立刻跳出窗外,转过身,双手一伸,让沉南姿放心的跳。
沉南姿的腿,爬上窗台的那一刻。她的手臂也被谢厌捉住。
“沉!南!姿!”带着怒火和警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转过头,放下腿,满脸堆笑的看着他,抚摸着他胸前平整的衣襟,“你回来啦!”
“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厌把她的身子往里面一拽,啪的关上窗户,隔绝了冽风的视线。
“谁让你来这里的?”他咬牙切齿,神色好象要把她吃了一般。
“这里我来不得吗?”沉南姿明显有些理亏的神色,
“这里也是靖王府的产业啊,我作为当家主母,怎么就不能来了?”
她还在努力的狡辩。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再来这里的吗?”
沉南姿语塞,他确实不许她再来梨院,那年他们刚成完亲,他就去平定乱党。
一去就是半年,回来之后便住在这梨院里。
她在这梨园的门外堵了他好多次。
之后他答应回靖王府,她也不许再来这里。
如今确实是她违背了当初的承诺。
“那你说说,你这柜子里面的礼服,还有那个头面和冠是怎么回事?”
谢厌脸色一变,“谁允许你动它的?”
沉南姿看着他眼底戾气,象是动了他的逆鳞一般。
好象她再多说一句,就会把她给捏死。
“这是你为薛清凝准备的是不是?”沉南姿好象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需要他亲口承认。
谢厌的脸色更加难看,“沉南姿,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二皇嫂的清誉,岂是你能随便沾污的?”
沉南姿心口巨疼,象是被人用千刀万剐:“她的清誉岂是我在沾污,明明是你们不清不楚在先。”
“你的披风里夹着她的衣裳,你们深夜共乘一骑,还有你言语中处处的坦护。”
“谢厌,明明你们之间的行径已经逾越了叔嫂的界限,还大言不惭的在我的面前谈什么清誉?”
“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是你把我当瞎子聋子,还是无知无觉的木头。”
“谢厌,你就是和薛清凝有染!”
“住嘴!”谢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额头上青筋直冒,“沉南姿,你若是管不住你的嘴,在外胡说八道,你的兄长在朝中的日子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