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自己?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质疑、愤怒、不安等种种情绪弥漫在他们的脸上,要不是周围站满了苏宁的手下,早就有人抬脚就走了。
终于。
有人打破了寂静。
“苏小姐好。”高瘦青年站起身,含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姓孔,光这个姓氏就足够了。
苏苏宁心中对着系统卖可怜:
“你看我的处境有多危险啊,周围都是豺狼虎豹,连算得上靠山的南边政府,都第一时间扑上来要拿我的化肥厂。”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我一介弱女子便如风中柳絮,飘荡不安”
系统半点没被可怜到。
“弱肉强食是不错,但宿主你是当本系统瞎吗,这里,明明你是吃人的那个,他们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
别的不说。
从刚才开始奖励提醒声就没停,让它都有点怜悯这批剧情人物了,说完它以为苏宁会心虚啥的。
然后——
“哦,多谢夸奖。”
一人一统这样打嘴仗是常态,现实中高瘦青年很低调的介绍完,笑的如春风般和煦可亲,配上周身饱读诗书的书卷气,颇有一种宜人的温润感。
令人见之忘俗。
苏宁很欣赏美好的事物,但是不包括对她有威胁的人,所以当其说完站在那,显然准备等她搭话的时候。
漫不经心的举杯喝茶。
甚至招手,偏头用轻但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吩咐:“茶水泡淡了些,火候不够,下次换一个人泡。”
“是。”
林森点头。
高瘦青年被尴尬的晾在原地,他默不作声的坐下了,深深的看了眼傲慢的苏宁,将人记下,他还没被这么下过面子呢。
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其他人见此,感想不一,段老板慢悠悠的也喝茶,觉得味道和苏小姐说的一样淡了点嘛,心情很是不错。
这个孔少爷吃瘪他是乐见的。
看似随和温柔。
骨子倨傲。
嘴上不提身份但处处显露高人一等,之前拜访过他,没说几句呢,就拿南边政府压他。
说化肥厂多么重要。
空手套白狼要他让出份子,段老板拒绝了,但也只能把人客客气气送出去,这次苏宁算是连带着帮他出气了。
苏小姐还活着,真好。
他由衷的想。
其他人可不这样想,一个接一个站起身自我介绍,那位背后是严大帅的秃头中年人是最后一个介绍的,说完脸上冷笑,直接对苏宁道:
“现在也介绍完了,苏小姐天资聪慧应该都认识了吧,接下来还要干什么?我年长你许多,就教你一句话叫不要得意忘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知道以后如何呢?”
暗含威胁。
让人想到如今两派僵持的形势,如果严大帅能打进北平来,苏宁自然就没有嚣张的资本了。
“接下来干什么?”
苏宁不动如山,只撩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摊开手嗤笑道:“这不是该问你们吗,这次股东大会可是这里某些人心心念念要开的呢。”
“可怜我的伯父和弟妹们,百般不愿还是被迫召开了这场会议。”
她说谁可怜?
众人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苏半仙三人这段时间的嘴脸,可是恶心的他们够够的——
有些人甚至都听不得苏字了。
旁边,苏珍珠感动,是啊确实很辛苦的,不能去陪着堂姐解闷聊天说话,只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房子里。
每天她都很煎熬。
看到那些让堂姐烦恼的家伙就生气,还要耐着性子周旋没想到这一切堂姐都看在眼里。
“苏小姐便直说吧。”
最后,还是段老板站出来递台阶,说话前给了苏宁一个和善的眼神,示意他是站在苏宁这边的。
“段老板开口,我也不卖关子了。”
苏宁敲了敲桌子:
“给诸位的邀请函上便写了的,股东大会就是用来确认化肥厂的归属拒收表决,谁的股份多,谁就获胜。”
众人:何意义?
你一个人的份子,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多的多。
等了几秒。
“既然没有人说话,那我便抛砖引玉了。”苏宁敷衍的扯了扯嘴角,率先提名自己为老板,然后让其他人投票表决。
旁边林森还有模有样的记录。
不出所料。
举手者寥寥无几。
最后。
苏宁举手,一秒便放下,走过场的样子让旁观者更是心头吐血,为了化肥厂他们这些日子绞尽脑汁合纵连横最后所有努力就被这么轻飘飘的否决了。
“不用算什么票了,除了苏小姐以外还能是谁。”
有人站起身。
“这次是你棋高一着,我们甘拜下风苏小姐也玩够了吧,某告辞。”说完就往门口走,其他人也就势起来。
“等等。”
苏宁轻蔑的挑眉:“走什么?谁说事情已经结束了,化肥厂本就是我的,刚才就是个给大家示范的开胃小菜而已。
至于正菜,还没上呢。”
什么意思?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心生不妙了,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迫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所以说做人要谨慎。
苏宁想,不带十七八个手下,怎么敢随便去别人的地盘,很容易被威胁的以后要记住这次教训啊,不谢。
“我认为随着化肥厂步入正轨,有些股东不再适应化肥厂的发展,比如”她不假思索的列举出了许多名字。
被点到名的豁然抬头。
不可置信。
苏宁是要过河拆桥,她怎么敢,她凭什么这么做!
相反的是,没被点到名的或明或暗的松了口气,化肥厂拿不到就算了,连份子都没了,那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亏死了!
“叮,叮,叮,叮”
“把音效暂时给我关了,头疼。”苏宁催促系统,很快脑子没了急促的叮叮声,没心思去看榨出来的奖励,站起身,脸上露出股东大会以来最深最灿烂的笑。
“和刚才差不多,大家一个一个举手表决吧。”
“当然,被提名的人可以发言。”她顿了顿,慢慢的道:“如果能打动在座的人,说不定就不用被踢出化肥厂了。”
林森充当主持,商文韵则记录,喊出第一个人的名字,随后道:
“可以开始了。”
“苏小姐,你不能这么做。”这人急切的张口,焦躁诚恳的望向苏宁:“天地良心,我为化肥厂出过多少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是要让所有人寒心啊”
这些话没打动苏宁。
她有些无聊。
出力?在场谁没为化肥厂出过力,眼前这人算是出力很小的了,但仗着这个身份大肆捞好处,随意许诺订单。
甚至想插手化肥厂运作。
呵,苏宁能留他才怪。
“时间到了。”林森打断了这人的喋喋不休——小姐已经明显不耐烦了,所以,不必继续听下去。
“举手表决吧。”
时间好像静止在了这一刻,没有一个人举手,被提名的人眼中有了些许希望,然而下一秒。
一只纤细的手缓缓举起。
希望破灭。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每个人说辞不一,有博同情的,有透露底牌说能为化肥厂做什么的,甚至有走投无路拉其他人下水的。
但是没用。
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苏宁的心好像钢铁寒冰铸成,永远只有一个动作,举手,表示同意不过举手的人不再是只有她了。
越来越多的人沉默的跟随。
就像一场测试。
举手的人松了口气,没有举手的人则像是个异类,直到不安紧抓住心脏,承受不住这个压力在下一场表决默默跟上。
终于所有提名者表决完毕。
全军覆没。
啪啪啪。
苏宁站起身鼓掌,掌声由稀到盛,最后掌声雷动,透过窗户传到了外头关注这里的人和记者们耳中,误会是新任化肥厂老板选出来了。
纷纷挤到门口。
想要抢到第一手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