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停在这吧。
苏宁吩咐,隔着大概三百米的样子,她乘坐的车依言停留下来,后头其他跟着来的轿车、马车、黄包车也顺势停了下来。
本来还有点不解其意。
等下了车。
见生产线旁边冷峻且杀气十足的“看守者”,咕咚,不由自主的咽口水,看天看地看人就是不想看他们。
百闻不如一见。
底下人报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怎么关注,能从那么多觊觎者中杀出血路,当然是精锐了可这不仅仅是精锐了,简直是杀人机器般的存在。
“苏小姐的手下不凡呐。”
段老板对苏宁感叹道,他见多识广,可翻遍记忆,也只找到一两个可堪媲美这些人的存在,全都是杀人如麻的人物。
现在这种人有几十个!
“世道艰险,您也是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总免不了被各方当做大肥肉。”苏宁也很满意啊,难得谦虚道:
“为了保全自身,只好在这方面多费点心思了。”
这是单纯费心思的事吗?
段老板苦笑摇头,如果他能训练出这么一批人来,花掉半数家产都愿意!心中这般想着便试探了一句:
“不知苏小姐,能否割爱一二,我愿意用两个前门大街的铺子换人,只要五个人就好,帮我训练手下人。”
落后几个身位听到的其他人。
纷纷震惊。
没办法,那可是前门大街的铺子,还是两个!
有句老话叫一铺传三代,前门大街的铺子就担得起这句话,寻常人家有一个就足够吃喝不愁,称得上小富之家了。
所以不是生死存亡之时。
这种铺子,根本没有人会卖!
“抱歉。”
苏宁出人意料的拒绝,同时熟练把苏淮山搬出来:“这些人手都是我父亲在世时一手训练出来的,耗尽了心力,去世时特意叮嘱我绝不能转给他人。”
微顿了顿,又道:
“当然,对他们也有约束,不管什么情况只要主子不再是我,便立刻自裁,不为他人所用。”
“令尊很疼苏小姐。”
段老板遗憾道。
不过也没对苏宁有什么不满,在他看来这很合理,老父亲对独女的爱惜罢了——女人,特别是年轻女人容易被感情所动。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骗光家产了。
可有这些人在。
苏宁无性命之忧不说,落魄时凭他们也能东山再起。
“我也这么觉得。”
苏宁含蓄的笑了笑,暗地里心都痛的揪成团了,连段老板都这么推崇,这些机器人的价值不用多说,她真的好想买啊。
给个机会吧,系统大人。
“会有的,机器人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系统得意洋洋的道。
“你们跟着我吧。”
说完,苏宁走在最前方,落后半个身位的林森欲言又止,小姐这么信任他们吗,相信在这里不会遇到危险?
往常都是在人群中走的
远看只是惊叹。
走近了才知道这堆生产线占地面积有多大,庞大到,人在它面前显得极为渺小,众人的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有人眼睛都直了,伸手想摸一摸。
“别动。”
简单的两个字。
这人觉得丢了面子,正要发火,可伴随而来的是黑漆漆的枪管,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不摸了就是。”
他边说边往后退。
直到看其将枪管放下,才松了口气,然后发现全身都在冒冷汗,苏宁被这个插曲吸引过来目光,领头的“人”为她解释:
“化肥生产线机器很精密,没有经验的人随便乱摸碰掉哪个零件,机器可能就启动不了了这里没有可以维修的人。”
“原来如此。”
苏宁了然点头。
其他人也不是没有眼色的,连那个刚才乱动的都表示抱歉,说不会再随便摸了,就算有一二居心不良的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持枪者,也默默按下了心思。
算算了,自己小命重要。
粗略看过一圈后,苏宁让他们把遮盖的油布掀开,看看内里是什么情况。
“苏小姐太客气了。”
“其实简单看看就行,我们也不懂这些玩意儿。”
“长见识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苏宁这是在证明,她不是糊弄人,随便拉点东西用布蒙着骗他们是生产线。
别说,这种骗局还不少呢。
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卫者听到命令,动作一致的将过重的武器、面罩取下,有爬到顶上解绳索的,有在底下解扣子的。
动作利落干净。
俗话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小小的掀油布场景。
有人看到了苏宁对他们的掌控力,她已经回国多月,这些身手不凡的属下却依然令行禁止,不曾说半个不字。
有人关注点在生产线上,掀开的油布让机器一目了然,精密、崭新、庞大,散发出金属的冷硬光泽。
美,实在太美了。
完全是工业科技堆砌到极致的美!
也只有这样的机器,才能生产出化肥吧
还有一小群人。
目光落在这些“人”的脸上,他们长相都不一样,不仅有中国面孔,还有不少金发碧眼、黑发蓝眼的外国人。
但共同的特点是——
好看。
有的长相精巧漂亮,有的淡眉远目气质非凡,有的桀骜大气总之,最差的都能算得上人群中千里挑一的存在。
苏小姐她爹,这,选人的时候是不是还考虑了其他方面?
系统:机器人为人类服务,当然要符合人类审美啦,长得丑的是残次品,卖不上价的!
油布终于完全掀开了。
钢铁巨兽下,苏宁的身影极为渺小,她今日穿的衣服是白色,黑与白,大与小,人类主人和机器的身份反差。
咔嚓——
随行记者中有人忍不住按下快门。
苏宁顺着声音看过去,拍照的女子放下相机,还没什么反应,旁边她的同伴却吓的猛的呼吸,抽气声让她多看了两眼,心里也忐忑了起来。
有这么可怕吗?
林森上前,伸出手:“把相机交出来。”皱眉又道:
“你是哪家报社的,怎么不懂规矩?”
至于什么规矩?
苏宁定下来的规矩,除非经过她同意不然有人擅自拍照,甚至刊登报纸,那就后果自负。
至今为止。
没有一家报纸想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是北平晨报的。”她回答了问题却不想把相机交出去,据理力争:“我刚来报社上班,不懂什么规矩,但是刚才的光影和构图都很好,错过时机就没那么完美了”
林森已经失去耐心。
正要说话时。
“你胆子很大”不知何时,苏宁已经走到了这边,同时带来了满场目光,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眼前的女记者。
气氛好似火药,一触即发。
女记者真的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了,苦涩的想,打她都好说,千万别把相机给摔坏了。
赔不起的。
谁知,下一秒峰回路转——
“你叫什么名字?”
“叶棠。”
谁都能看的出来,听到这个名字时苏宁很开心,她甚至含笑重复了叶棠这个名字然后问:
“是弈叶甘棠在,中州雪浪浮的叶棠吗?”
叶棠诧异的点头。
她的名字确实来源于这句诗,但诗词很冷僻,几乎没人知道,大多以为她父母喜欢海棠所以才取了棠字的。
苏宁怎么会精准的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