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物资搬运的琐事，郑钱让姜超盯着那群男人收拾房间，自己则裹紧棉服，跟杨密一起朝着中间维修区走去。
雪粒打在脸上生疼，郑钱不得不运转玄黄密卷抵御寒冷。
杨密同样裹紧了御寒的棉衣，感到受刺骨的寒冷，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忧道：“郑钱，外面的温度越来越冷了，装甲车里的资源也并不太多了，这么下去……”
郑钱顶着风雪一边往前走，一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下：“放心，等到这边的情况稳定之后，我准备出去查找一些物资，就不信这周围都没有物资？而且这温度虽然冷的异常，但总比之前的酸雨要好一些。”
听到郑钱如此信心满满。杨密顿时眼神一亮，快走几步跟上了郑钱，伸手挽住了他的骼膊道：“这，你说的对，是我有些悲观了。”
郑钱笑了笑，并没有拒绝杨密的亲密举动，两人一边谈着闲话一边往中间的维修区走去。
没有多久，维修区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帆布棚下，那个张工正蹲在渠道接口前，手里拿着一个扳手，正在忙碌着什么？
他身边的几个工人也在忙碌，有人用喷灯烘烤冻住的阀门，有人往渠道外壁缠保温棉，蒸汽遇冷凝结成白雾，在寒风中瞬间消散。
郑钱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其他的注意。
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也随之停止了下来。
为首张工猛地回头，看到是郑钱，连忙放下扳手站起身，眼镜片上沾着的油污被他用袖口胡乱擦了擦，伸出了一只手冲着郑钱道：“你好，我叫张宏发，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郑钱。”郑钱笑着回应，不过并没有握手。
在那个伪人没有查出来之前，他不想与其他自己没有确定的人有任何接触。
同时，郑钱心中也是暗暗惊讶。
一走到这边的维修区里，温度瞬间便高了许多，几乎是整个工事里最温暖的地方了。
虽然还比不上装甲车内的舒适环境，但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已经是完全够用了。
走到一根冒着白汽的渠道旁，伸手碰了碰——管壁温热，却远不到烫手的程度，“这就是你们修复的渠道？”
“是…是啊。”张工的声音低了些，“裂口太大，只能用钢板临时焊死，保温层也被冻裂了，热损耗特别严重。””处微微晃动，沉声道：“正常情况下至少要到 2pa，才能让中间局域的温度维持在 10c以上，现在…唉。”
郑钱顺着输油管的走向望去，渠道在积雪中蜿蜒，每隔几米就有一处修补的痕迹，像条伤痕累累的巨蟒。
显然，这座几乎快弃用的工事里的设施，有些陈旧，完全无法抵抗这前所未有的低温。
郑钱绕到渠道另一侧，指尖划过修补处凹凸不平的焊缝：“张工，这种临时焊补能撑多久？要是再降温呢？”
张工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摘下眼镜呵了口白气，镜片上的雾气久久不散：“如果温度降低到零下五十度…那这些渠道撑不过三天。接口处的焊锡会脆化，到时候不是裂口子，是直接崩断。”
他蹲下身，从工具箱里翻出个锈蚀的阀门对郑钱解释道：“你看这个，昨天还能用，今天早上就拧不动了。金属冻得发脆，稍微用力就可能断在里面。”
郑钱的目光落在维修区角落的一堆废铁上，那里扔着半截断裂的渠道，断口处的金属呈现出冰碴般的白色。
“有没有备用渠道？”他问道。
“早就用完了。”张工苦笑道：“这座工事原本是储备弹药的，供暖系统是后来加装的简易款，备件库里只有些通用零件，根本不匹配。我们之前拆了西边废弃宿舍的暖气片熔成钢板，才勉强凑够修补材料。”
杨密突然指着远处的铁丝网：“那边是不是有座物资仓库？我昨天路过时看到门锁着。”
“那是守夜军的地盘。”张工的声音压得更低道：“里面确实有许多渠道零件和物资，但李军队长说那是军队的物资，我们去申请了三次，连仓库门都没让进。”
郑钱的指尖在温热的管壁上轻轻敲击，节奏越来越快。
这种情况其实早有预料，甚至郑钱也能理解，换做自己的话，想必也会那样做。
看到郑钱不说话，张工又忍不住开口道：“李军以前就是负责看守这座工事的人，灾变后死了一批人，他便拉着剩下的人占了物资库。
说是‘维持秩序’，其实就是圈地为王。我们这些搞技术的没武器，只能看他们脸色行事。”
郑钱摇了摇头，目光瞥了眼一脸愤怒的张工。
对于其说的话语，他是保持了半信半疑的态度。
根据他与李军的几面之缘来看，这位李军队长能在这种时候还收留保护那么多的弱者，其实已经是很好了。
至于占用物资材料什么的，也属正常。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工事里的，李军身为驻守工事的领头人，自然没有义务让给别人。
不过……
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觉得还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大家合作的。
再次看了眼说起李军就有些怒意的张工，郑钱微微一笑道：“如果有那些渠道零件，你们能否保证这工事里面的供暖？”
听到郑钱如此说，张宏发顿时一脸兴奋道：“当然可以……不过……”
“什么？”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缺人手清理锅炉燃烧室，里面的积灰快堵死了。我手下的这些人还得负责维护其他地段。”
郑钱笑了笑，点头道：“这个好说。我回去之后便派之前王强那边的人手过来帮忙清理。”
听到郑钱提起王强，张工顿时面色一变道:“这……那些人能愿意吗？”
郑钱笑了笑，没有说多馀的话，只是对杨密说道：“我们走吧，回去准备一下，然后去找李军队长谈一谈。”
杨密笑了笑，看了眼神色尴尬的张工，两人转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