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的雪越积越厚，装甲车象一艘在白色海洋里航行的孤舟。
车厢里，杨密正在给大家分配保暖物资，苏黎紧握着方向盘。
宋以晨的身体未曾经过强化，现在早已经耐不住寒冷了。
再加之除了郑钱之外的其他几女，也都无法长时间以超凡力量抵挡寒意。
因此，即便是很耗费能源，但装甲车内的制热系统也不得不打开了。
宋以晨整个人即便已经被完全包裹，但依旧是开口计算着下面的路途：
“外面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十五度了，装甲车的行动速度也不得不变慢了。剩下不到三百里的路，可能还得需要最少五个小时。”
经过了一夜的行驶，众人总算是进入了大甘省。
郑钱看了眼时间，此时刚刚早上八点，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看着依旧维持着稳定速度前进的苏黎，郑钱沉声道：“不行，得想办法再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军用工事里面，才能确保安全。”
“可是，这已经到了极限速度了。再继续提升速度，很可能会出意外事故。”
苏黎回头看了眼郑钱，不明白郑钱为何如此着急？
从昨天到现在，装开车几乎很少停下来，一直都在赶路。
在她看来，这个速度已经是很快了。
而且，目前阶段除了温度一直在持续降低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威胁。
并没有必要，冒险再次加速行进速度。
听到苏黎的话语，郑钱刚要说些什么之时，便看到苏黎突然轻“咦”一声，方向盘猛地向右打偏。
装甲车擦着一棵被冻裂的梧桐树驶过。
外面，一只体型巨大的变异黑狗正在追着一群在雪地中前进的活人？
“没想到，这种环境下，竟然还有幸存者在雪地中行走。”苏黎看着外面的情况，回头看向了郑钱问道：“我们要不要……”
郑钱从杨密手中接过一罐打开了的罐头，吃了一口道：“好好开你的车，务必在中午十二点前赶到军用工事里，不相干的事情少管。”
苏黎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看连自己的妹妹都没有理会自己，也只得熄灭心中的想法。
而外面那些行走在风雪中的幸存者，也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车厢内的气氛，也随着这个变故变得沉默了下来。
一直到苏晓突然指着前方，声音带着惊喜：“快看！那里竟然有灯亮着？”
昏暗的雪幕中，果然有一排歪斜的路灯还亮着，发出橘黄色的微光。
宋以晨顿时瞳孔微缩：“是应急供电系统，说明附近有未被完全破坏的变电站，或许能给发电机充能。”
苏黎闻言立刻减速，装甲车沿着路灯的方向缓缓行驶。
在一片被冰封的广场中央，果然矗立着一座半埋在雪中的变电站，铁门虽然锈迹斑斑，但上面的电子锁还在闪铄着红光。
“我去看看。”郑钱拉开车门的瞬间，一股寒风夹杂着雪粒灌了进来，让车内的温度骤降了两度。
他裹紧防酸雨雨衣，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走向变电站，玄黄真炁在体表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他体内的玄黄真炁以一个可怕的速度快速消耗着。
片刻后，郑钱抱着一个半米长的蓄电池回来，脸上带着笑意：“运气不错，主变压器没坏，这蓄电池里的电够激活发电机三次。”
将蓄电池塞进车厢，苏黎重新发动装甲车。
这次，制热系统的嗡鸣声似乎更有力了些，宋以晨看着温度计爬到零下 18c，轻声道：“如果能顺利接入地热能，我们至少能在工事里撑一个月。”
听到宋以晨如此说，装甲车内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些许。
苏黎一边加速装甲车，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希望灾变能够快点结束，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
郑钱笑了笑，沉声道：“你想太远了——先活到我们进军用工事再说。”
车厢里的暖意渐渐浓了些，众人也都变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装甲车的引擎在雪地里发出沉稳的轰鸣，苏黎的眼皮越来越沉。
指尖在方向盘上的敲击频率渐渐放缓，直到郑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猛地惊醒过来。
“换我开一会儿吧。”郑钱解开安全带，玄黄真炁运转间，体内消耗的能量正缓慢回升：“你开了一夜了，先休息一会吧。”
苏黎没有推辞，揉了揉冻得发麻的脸颊，和郑钱交换了位置。
刚蜷缩到后排，就被杨密递来的抓绒毯裹了个严实。
“谢谢。”苏黎把脸埋进毯子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羊毛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在雪地里奔跑的幸存者，他们的脚印很快被新雪复盖，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郑钱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仪表盘。
时速稳定在四十公里，油量表的指针已经逼近红线。
不过刚才找到的蓄电池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发电机有了激活的保障。
他瞥了眼后排，苏晓靠在宋以晨肩头，呼吸均匀，嘴角还沾着点饼干碎屑。
杨密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只是神色有些恍惚，明显在想其他的事情。
“怎么，在想你的家人吗？”郑钱突然开口。
杨密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想也没用，估计早就被淹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象飘落的雪花：“我爸妈以前总说，大福省是风水宝地，有妈祖大神保佑，不会有天灾……”
话音未落，车顶突然传来一阵刮擦声，象是有什么东西用爪子在扒拉铁皮。
刚刚才眯起眼睛的苏黎，立刻被惊醒了过来。
“是变异体吗？”杨密瞬间清醒，看着外面的怪物说道、
“不象。”郑钱盯着后视镜，雪幕中隐约有几个灰影在车顶跳跃，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
“体型太小，而且……它们在避开车轮的位置。”
苏黎指尖重新凝聚起蓝芒，警剔异常。
“是变异雪鼬！”宋以晨从观察窗看到了外面的情况，立刻说道：“这种动物耐寒，而且群居，我们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