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荒原的夕阳,如同一位吝啬的神只,将最后几缕熔金般的光辉倾泻在白骨之城维斯·托罗若的残骸上,为这片死寂的文明墓碑镀上了一层短暂而悲怆的辉煌。
风声呜咽,卷起细微的沙尘,穿过断裂的廊柱与倾颓的神庙,仿佛万千亡魂在夜幕降临前最后的低语。
里奥带来的警报,瞬间让刚刚因与“遗产守护者”达成初步合作而稍显松弛的气氛骤然绷紧。
“全军戒备!防御阵型!”韦赛里斯的声音不高,却象一块浸透了冰水的巨石,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无需更多言语,他身后的残军与“遗产守护者”的护卫们立刻如同精密的齿轮般高速运转起来。
最外围是手持盾牌和长矛的战士,他们沉默地将盾牌底部砸入松软的沙土,形成一道冰冷的金属矮墙。
其后是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和弩手,他们在里奥和威尔士的带领下,如同灵猿般迅速攀上两侧高耸的断墙和残破的拱顶,磨砺过的箭簇在夕阳馀晖下闪铄着点点寒光,无声地指向远方烟尘升起的方向。
哈加尔与卡波如同两尊门神,矗立在阵型最前沿可能承受冲击的位置。
丹妮莉丝和三条幼龙被妥善地护在阵型中心,靠近那堆作为临时指挥所和最后屏障的篝火。
她怀中的米拉西斯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发出细微不安的呜咽,贝勒里恩则站在她肩头,颈部的棘刺微微竖起,亮金色的竖瞳警剔地扫视着前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
瓦格哈尔则安静地伏在她脚边,墨绿色的鳞片在火光下流淌着幽光,仿佛在积蓄力量。
韦赛里斯与梅拉蕊并肩立于阵前,他银色的长发在渐起的晚风中微微拂动,紫色的眼眸冷静地注视着那片正在逼近的烟尘。
【感知视野】全力展开,如同无形的巨大雷达网,将数里外的景象清淅地映射到他的脑海。
“三支队伍,几乎同时抵达,但彼此间隔着距离,不象是联军。”韦赛里斯低声对身旁的梅拉蕊说道,语气带着洞察的锐利,“看来,我们在魁尔斯‘受欢迎’的程度,超出了预期。”
梅拉蕊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她快速回应:“陛下,魁尔斯的水,比潘托斯和里斯加起来还要深。
这三方同时出现,绝非巧合。他们背后的势力在城内互相倾轧,此刻却象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要将我们堵在这荒原尽头。”
很快,远方的烟尘化为了清淅的人马轮廓。
首先闯入视野的,是一支堪称华丽甚至浮夸的队伍。约三十人,衣着光鲜亮丽,盔甲擦得锃亮如镜,高举着绣有繁复商旅纹章——交织的金色钥匙与帆船——的旗帜。
为首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肤色黝黑发亮,体态丰腴,穿着金线绣满奇异花卉与几何图案的丝绸长袍,圆润的脸上堆砌着经过千锤百炼的热忱笑容,仿佛能融化荒原的严寒。
他驱策着装饰华丽的骆驼上前,在距离防御阵型约一箭之地外停下。这个距离恰到好处,既显示了尊重,也处于大部分弓弩的有效射程边缘。
“止步!”站在断墙上的威尔士厉声喝道,声音在废墟间回荡,他手中的长弓已然拉开半满,冰冷的箭簇精准地瞄准了那名华服男子,“报上身份和来意!再向前一步,视为敌对!”
华服男子脸上笑容不变,仿佛那支随时可能夺命的箭矢只是友好的招呼。他优雅地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用一种洪亮而富有感染力的嗓音喊道:
“尊贵的、自灰烬与传奇中重生的真龙!啊!还有您,光芒万丈、无畏烈焰的龙之母!”
他的目光精准而快速地掠过被严密保护的丹妮莉丝,在她怀中乳白色的米拉西斯和肩头神气十足的贝勒里恩身上停留一瞬,最终牢牢锁定在阵前最为醒目的韦赛里斯身上,惊叹与恭维拿捏得恰到好处。
您的事迹——在瓦兰提斯殿堂内直面阴谋的智慧,与卓戈卡奥那场震惊世界的对决,还有那涅盘重生、唤醒了远古巨龙的神迹——已如夏季的飓风,传遍了厄索斯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精明、富有、善于投资“潜力股”,但骨子里将一切都视为交易的家伙。他的“友善”背后,必然标好了价码。
想起影视剧中他那浮夸而空虚的宝库,韦赛里斯心中冷笑,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听一段寻常的问候。
然而,没等韦赛里斯回应,另一股气息悄然降临。
与札罗队伍的张扬截然不同,这支队伍约十馀人,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侧的断垣后无声转出。他们全员笼罩在深紫色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长袍中,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沉默得令人心悸。
为首者身形纤细,只是简单地向韦赛里斯的方向微微点头致意,便静立无言,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但韦赛里斯强大的【感知视野】已瞬间捕捉到那股萦绕在其周身的、晦涩而阴冷的魔法波动——她正在悄然编织光线,扭曲着自身的存在感,如同一个活着的阴影。
“小心那些紫袍,”梅拉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在韦赛里斯耳边低语,“亚夏的缚影士,他们的魔法诡谲难测,与光之王的红神庙并非一路,目的往往更加……抽象而危险。”
第三支队伍的登场则充满了诡异的仪式感。他们约二十人,穿着五彩斑烂的绸缎长袍,脸上涂抹着苍白的油彩,勾勒出非人的淡漠表情。
为首者是一名面相妖异的男子,蓝紫色的嘴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世间万物皆是他掌中的玩物。
“徘徊于命运之外的旅人,”他优雅地躬身,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撩拨心弦的磁性。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那三条幼龙身上流转,那是一种近乎纯粹的、学者审视稀有标本般的痴迷与贪婪,深处却藏着冰冷的计算。
“您与您的龙……真是造物主最令人惊叹的杰作,是流动的、活着的魔法史诗。不知是否有幸,邀请您前往我们的‘不朽之殿’,共同探讨那失落力量的奥秘?”
忆起原着里丹妮莉丝于不朽之殿中的凶险遭遇,韦赛里斯心中对这些装神弄鬼的男巫,连一丝一毫的信任与好感都荡然无存,唯馀深沉的厌恶与决绝的蔑视。
三方势力,几乎同时抵达,态度迥异,却目标明确——他们都是为了真龙与龙之母而来。
“陛下,”梅拉蕊上前半步,灰色眼眸中寒光闪铄,声音清淅地足以让周围的内核成员听到,“十三巨子富可敌国,但其贪婪亦如无底深渊;男巫声名狼借,其‘不朽之殿’进多出少,对魔法与力量的渴求已近癫狂;缚影士来自阴影之地亚夏,其目的莫测,不可不防。”
韦赛里斯心如明镜,这三批人马的到来,绝非偶然。
他正欲开口,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精神触须,如同毒蛇探信,带着阴湿的窥探欲,悄无声息地拂过他体表的能量场,试图渗透进来。
这试探并非直接的攻击,充满了令人极度不快的冒犯感,仿佛要将他的秘密从里到外审视一遍。
瞬间,韦赛里斯从阿克祭司馈赠的知识碎片中刚刚领悟的一种精神秘法,名为【精神壁垒】的基础防护与反击技巧被瞬间激活。
这并非多么高深的攻击法术,而是将自身强大的、经过龙焰淬炼的精神力,高度凝聚,化为一次无形的、精准的精神冲击。
“哼!”
一声冰冷的冷哼,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如同实质的冰锥,直接在三方首领——尤其是俳雅·菩厉——的心底狠狠炸响!
俳雅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到自己的精神触须仿佛撞上了一堵突然升起的、燃烧着冰冷银焰的城墙,一股灼痛感沿着无形的联系反馈回来,让他闷哼一声,瞳孔骤缩,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与震怒,但迅速被更深的忌惮和圆滑的笑容所掩盖。
“失礼了,尊贵的陛下。”俳雅立刻抚胸致意,语气变得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后怕”。
“请务必原谅一个男巫,在面对传说的神迹时,那近乎本能的、难以自控的探究之心。这绝非有意冒犯,仅是……对真龙传奇的过度向往。我们男巫公会,对知识与力量始终抱有最崇高的敬意,绝无恶意。”
他巧妙地将冒犯归结为“学术热情”,但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深处,算计的光芒更加炽烈。
就在这时,札罗适时地上前一步,肥胖的身躯巧妙地隔断了俳雅与韦赛里斯之间的视线,脸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和事佬笑容,仿佛刚才那无声的交锋从未发生。
“哎呀呀,俳雅大人,您这套法师的做派,总是容易引起误会。”他语气轻快,却暗含疏远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真龙当前,我们魁尔斯人应当展现的是足够的热情与诚意,而不是那些神神秘秘、惹人生疑的试探。”
他转向韦赛里斯,姿态放得更低,语气也更加推心置腹:“陛下,魁尔斯的千座之门已为您与龙之母彻底敞开。我谨代表十三巨子,诚挚邀请您入城,我们将提供最安全的住所、最丰厚的资源,助您重振雄风。至于其他……”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俳雅和始终沉默如影的缚影士首领,“魁尔斯自有其规矩与秩序,城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如何选择朋友,规避风险,全凭陛下圣断。不过,请务必小心那些承诺给予魔法力量的人,代价往往超乎想象。”
这话看似劝诫,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给男巫和缚影士上眼药。
韦赛里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札罗看似解围,实则步步紧逼,同时不忘贬低对手,暗示魁尔斯内部的复杂。
他不再释放威压,但那双紫色的眼眸依旧冰冷如万载寒冰,扫过三方来使。
“魁尔斯,我们会去。”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金铁交鸣的决断,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但我们只与值得对话的人对话,只走自己选择的道路。在看清局势、辨明敌友之前,任何过界的举动,无论是言语的试探,还是精神的窥伺,”他目光特意在俳雅身上停顿了一瞬,“都将被视为挑衅,并承担相应的后果。”
他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也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一方的明显倾向。说完,他不再多言,回身对乔拉等人下令:“原地扎营,加强警戒。明日清晨出发。”
命令简洁有力,带着毋庸置疑的权威。
他展现出的强大、冷静与掌控力,让原本因三方势力突然出现而有些躁动的坦格利安残军迅速安定下来,战士们沉默而高效地执行命令,无形中散发出的铁血气息,让来访者们也暗自凛然。
夜幕彻底笼罩了白骨之城,几堆篝火在废墟间点燃,跳动的火焰驱散着荒原的寒意,也映照出各方势力之间无形却分明的界限。
“陛下,请允许我这个在魁尔斯厮混多年的商人,为您介绍一下真实的魁尔斯,以免您被某些表象所迷惑。”
他凑近些,胖脸上写满了推心置腹的关切,声音压得更低,“千座之殿看似金碧辉煌,商贸繁荣,内里却盘踞着几条心思各异的毒蛇。”
“首先便是那些男巫。”他朝俳雅营地那方向努了努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轻篾。
“他们靠着饮用‘夜影之水’麻痹自我,躲在阴森森的‘不朽之殿’里,号称能窥探命运长河,实则是一群被虚幻力量腐蚀、渴望窃取真正不朽的可怜虫。
他们邀请您,绝非怀着什么好意,定是想将您与伟大的巨龙变成他们那诡异研究的珍贵‘藏品’。”
“其次是碧玺兄弟会那帮宝石贩子,”札罗继续数落,“领头的是个叫赞佐的固执家伙,仗着手里有几条宝石矿脉,眼睛长在头顶上,一群只认钱不认人的守财奴,毫无远见。
至于香料古公会,则是些被香料熏坏了脑子的老顽固,领头的是萨霍,守着祖辈的规矩不知变通,抗拒任何可能影响他们传统利益的改变。”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主要竞争对手贬低一番,凸显十三巨子的“开明”与“远见”。
最后,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慨与同情:“而我听闻,瓦兰提斯那场令人发指的背后冷箭……唉,谁能想到,以荣耀自诩的瓦兰提斯贵族,竟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这背后,恐怕少不了某些自诩为‘守护者’的影子……”他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边上,一直端坐静听的梅拉蕊。
这话如同一根淬毒的细针,精准地扎向梅拉蕊等人,试图在韦赛里斯心中埋下的不信任种子。
梅拉蕊的脸色瞬间冰寒,但韦赛里斯抬手,用一个简单的手势制止了她可能出口的反驳。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札罗,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喜怒:“感谢你的情报,札罗大人。魁尔斯的局势,以及过往的恩怨,我自会分辨。”
札罗何等精明,见好就收,知道过犹不及。他脸上立刻重新堆起热情的笑容,躬身道:
“当然,当然!陛下的智慧如同皓月,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揣度。只是作为您忠实的仰慕者,不忍见您被小人蒙蔽罢了。那么,鄙人先行告退,静候明日与陛下同行入城之荣光。”
看着札罗肥胖的背影消失在火光边缘,韦赛里斯沉默不语。他转向梅拉蕊,直接问道:“关于多斯拉克人与瓦兰提之战后续的消息,还有札罗此人,你们可知晓更多?”
梅拉蕊深吸一口气,压下对札罗的怒意,回答道:“陛下,根据我们最后接到的情报,卓戈卡奥并未当场死亡,他被忠诚的血盟卫拼死救回,但伤势极重,一直昏迷不醒。失去了他的统御,庞大的卡拉萨瞬间分崩离析,各部族为争夺权力和草场陷入血腥内斗。
瓦兰提斯的虎党联军趁机出击,联合渊凯的佣兵,重创了几支最大的部族,将其重新赶回了草原深处。卓戈的部族……目前下落不明,但威胁已大不如前。”
韦赛里斯微微颔首,这消息印证了他的一部分猜测。卓戈未死,意味着多斯拉克海的纷争远未结束,但短期内确实无法再对他们造成威胁。
他曾在三年前与一位来自多恩的流亡亲王过从甚密,资助其雇佣兵,但在那位亲王被多恩官方通辑、压力增大后,札罗是第一个与之切割,并‘协助’瓦兰提斯当局将其驱逐的。
他对财富和影响力的渴望永无止境,但底线也相当灵活。他极力拉拢您,无非是看到了您身上无与伦比的‘投资价值’——巨龙、传奇、以及可能带来的政治影响力。”
就在这时,丹妮莉丝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在夜晚的寒风中显得清淅而坚定:“哥哥,我不喜欢那个人。他的笑容很假,看我和龙的眼神……就象在看一件非常值钱的商品。”
她抚摸着怀中米拉西斯的鳞片,小家伙似乎也赞同地发出细微的嘶鸣。“他在试图离间我们和梅拉蕊女士他们。”
韦赛里斯赞许地看向妹妹,他看到了她紫色眼眸中不再是单纯的依赖,而是多了几分洞察与判断。
他欣慰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丹妮。札罗的话不能全信,但他的出现,也确实提醒我们,魁尔斯绝非善地。我们需要更多、更可靠的情报。”
梅拉蕊适时接话:“陛下,公主殿下明鉴。我们‘遗产守护者’在魁尔斯经营多年,虽不直接参与权力游戏,但情报网络渗透到了各方势力。
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王族的马拉乔亲王近年来一直试图从三大公会手中收回部分权力,但收效甚微,他对任何可能打破现有平衡的外部力量都抱有复杂的态度,既想利用,又充满警剔。
碧玺兄弟会的赞佐与香料古公会的萨霍之间,因为一条新发现的宝石矿脉开采权而关系紧张。
而男巫公会……正如札罗所说,他们对魔法和知识的贪婪是真实的,但他们与亚夏缚影士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古老的、不为外人所知的竞争关系,而非合作。”
这些更加具体和隐蔽的情报,与札罗那充满个人倾向性的描述形成了鲜明对比,为韦赛里斯勾勒出一幅更为复杂和真实的魁尔斯权力图谱。
“看来,我们需要在各方之间查找平衡,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而不是被任何一方轻易掌控。”韦赛里斯总结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进入魁尔斯后的初步策略。
夜色渐深,营地逐渐安静下来,唯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巡逻战士的脚步声。
韦赛里斯在篝火旁盘膝而坐,脑海中整理、融合着阿克祭司的知识与黑色典籍中危险的奥秘,他渴望尽快掌握魔法力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一股绝非来自物质世界的、冰冷而纯粹的注视,骤然降临,如同无形的蛛网,轻轻笼罩而来。
韦赛里斯猛地抬头,【感知视野】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瞬间扩张开来,如同水银泻地,扫过每一寸阴影。
在营地边缘,一处被风沙侵蚀成扭曲形态的白色石柱旁,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站立着。
她仿佛一直就在那里,与阴影、与石头、与这片土地古老的悲伤彻底融为一体。
简单的亚麻长袍洗得发白,脸上复盖着一张毫无雕饰、只刻画着两道奇异泪痕的粗糙木质面具。
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甚至在韦赛里斯升级后的【感知视野】中,她的存在也呈现为一片人形的、吸纳一切的虚空,唯有那木质面具后的“目光”,冰冷、古老,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正直直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熟睡的丹妮莉丝和幼龙。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从历史尘埃中走出的幽灵,又象是来自未知命运的默然警示。
韦赛里斯的手,无声地按上了“睡龙之怒”的剑柄。他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意识到,这个不速之客,恐怕才是今晚最难应付的“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