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梁有顺惊得眼睛都直了。
他猛地转头对着直播间的镜头,声音里还带着错:“兄弟们都看见了没,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刘秀,居然还搞偷袭!”
他心里转得飞快,这事儿说起来,倒也算不上多不齿。
要是换了对手这么搞偷袭、耍阴招,那肯定得骂一句不讲武德,可这是自己人,性质就不一样了,是::
梁有顺抬眼扫向对面的npc将军,见对方还在硬撑着架势,似是在等他一个回应。
估计是在等,为什么汉室宗亲与将门之后,合谋搞偷袭,难道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吗?
念头刚落,梁有顺嘴角已经勾起一抹不屑,语气带着十足的底气,义正言辞道:“哼“这叫兵不厌诈!”
“兵—兵—”
npc将军的手指死死指着梁有顺,嘴唇哆嗦,半天没能把后半句说完整。
他胸口剧烈起伏,铜铃大的眼晴里满是血丝。
方才对方还指着自己骂‘不讲武德’,转头到他们的人身上,就成了‘兵不厌诈”?
屈辱与愤怒如潮水席卷全身,瞬间剥夺了他本就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
下一秒,npc将军身体猛地一软,重重摔下了战马,彻底失去生命体征。
npc刘秀几乎是在他落地的瞬间,箭步冲上前,反手寒光乍现,利落斩下了新莽将军的首级。
“张公子,首级给你,战马归我!”npc刘秀手臂微抬,往下滴着热血的头颅,就要往梁有顺面前递。
梁有顺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npc刘秀的动作顿时僵在半空,脸上满是茫然,嘴唇动了动,只憋出一个字:“这——好吧,战马归你。”
梁有顺表现的相当随意:“战马也给你。”
npc刘秀本就还没从“拒收首级”的茫然里完全缓过来,这会儿又听见这话,整个人都几乎都要进入岩机的状态:“恩?”
“别跟我磨磨唧唧的。”梁有顺摆手,非常干脆的开口:“都给你了就拿着,我对这些玩意儿本来就没兴趣,眼下就盼着早点推翻新莽。”
npc刘秀这才回过神,望着梁有顺眼底的坦荡,没有半分不舍,只有对复汉大业的急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
不再推辞,郑重地朝着梁有顺拱手,郑重道:“如此,便多谢张公子抬爱了!”
梁有顺淡淡点头,转身便提剑迎上两名冲来的新军。
npc刘秀不再耽搁,翻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高高举起那名新莽npc将军首级,向四周呼喊:“新军将士听看!你们的将军已被我斩杀,负隅顽抗者,死!
其声穿透战场的嘈杂,格外洪亮,似惊雷在半空炸响,瞬间将整片战场拖入短暂的死寂。
原本正弓看身子、举看兵器往前压的新军士卒,手里的动作齐刷刷顿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无数道目光越过混乱的人潮,齐刷刷朝声音来处望去。
不知是巧合,亦或者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原本蒙着层薄云的月华,忽然变得清亮起来。
银辉像泼了层碎霜似的铺满战场,亮得尤如白昼,连地上的血渍、盔甲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被这月光牢牢拢住的npc刘秀,正高举着新莽将军那颗还在滴血的首级。
他骑在战马上,脊背挺得笔直,身影在混乱的厮杀背景里拔地而起,宛如天神降临,瞬间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仿佛他本就是这世界的主角。
所有兵器的寒光、士兵的嘶吼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全被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场压了下去,连空气里都透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力。
甚至就连在场的玩家,也成了这画面里的绿叶陪衬,压低声音吐槽:“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瞬间炸开,粉丝们跟看起哄:
“刘秀这名字真没白叫!果然够秀!”
“乐死我了,这战场直接成他的个人秀场了?”
“连月亮都来帮他装哗!这请问现在是开始有超自然力量出现了吗?”
“你们说,这个版本会不会叫做穿越者大战位面之子?”
“有道理!”
虚拟战场之上,气氛在这一刻被彻底撕裂。
新军的npc士卒们借着清亮的月华,终于看清刘秀手中高高举起的那颗首级。
熟悉的面容、铠甲上的纹路,正是他们的将军!
象是失去了主心骨,刹那间,所有人的脸色‘刷”地褪尽血色,方才往前压的气势瞬间僵住。
而对面的汉军士卒,反应却截然相反。
先是僵在原地愣了两秒,象是没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随即反应过来,爆发出阵阵急促高昂的欢呼。
“敌将死了!将军被斩了!”
“杀啊!乘胜追击,别让他们跑了!”
“杀!”
呼喊声里,战场的颓势骤然翻盘。
汉军将士们士气高涨,朝着前方压进,新军则因为主将被斩杀,且汉军无畏生死的凶猛,双重压迫之下,士气崩溃。
又在一番厮杀之下,新军士卒三三两两的士兵扔下兵器,慌不择路地向后方溃逃。
仿佛象是会传染一般,卷着更多的人脚步跟跑脱离战场。
“撤!快撤啊!再不走就完了!”
“跑吧!将军都被斩杀了,咱们在这就是等死!”
“该死的,校尉已经提前跑了。”
新军里的几名校尉,本想厉声喝止溃散的士兵,硬撑着稳住大局。
可当他们瞧见眼前潮水般后退的己方士卒,再转头望见对面气势如虹、步步紧逼的汉军,终究是叹了口气,调转马头,跟着溃兵的队伍往后方撤离。
要塞的空地上,汉军将士们还没从胜利的狂喜中平复下来。
磨得发亮的锄头举过头顶,断了尖的竹杆敲着夯土墙,连裹着渗血布条的手臂,都在用力挥舞。
“胜啦!咱们真的打赢了!”
“哈哈哈,新莽军队不堪一击,按照这个趋势,咱们都能一路打到长安去。”
一个年轻的乡勇拍着同伴的肩膀,声音沙哑,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信心。
没人在意装备有多简陋。
没有整齐的甲胄,多数人还穿着自家的旧衣裳,没有制式的兵器,锄头、柴刀、甚至绑着石头的木棍,都是他们的武器。
可这支刚起事没多久的队伍,却半点没有乌合之众的混乱。
其组织性,远非其他零散的起义军可比。
他们不是为了抢粮活命而盲目聚集,而是抱着复汉的信念站在一起。
首战的意义,早已刻在每个人心里。
若是输了,不仅会折损兵力、丢了士气,更会让沦为他人笑柄,说不定会一哄而散,再也难聚人心。
可赢了,不仅拿下了长聚要塞里的粮草、军械,解了燃眉之急,更打出汉军的名望,给所有人能推翻新莽的底气。
从今往后,提起汉军,没人再敢只当是一群拿着锄头的百姓。
npc刘演在长聚要塞内来回奔走,向所有人警告:“不得擅自哄抢,占为已有,所有物资,均需登记造册,统一分配!”
梁有顺站在长聚要塞外,长长出了口气,抬头看向那面在晚风里飘展的汉旗。
旗面虽有些褶皱,却在火把的光里显得格外鲜艳。
“这一战,只是开始,有了长聚的资源,有了高昂的士气,就能继续西进,收拢更多义士,一步步撕开新莽的防线”
正出神之际,npc刘秀牵着一匹通体乌色的战马而来。
方才在战场上,刀光剑影里早有了无声的默契,一个在前头应战对敌,一个在旁侧应偷袭,因此结下特殊情谊。
npc刘秀脸上带着笑,伸手柄马缰绳往梁有顺面前递。
乌色战马温顺地蹭了蹭梁有顺的手背,鬃毛还带着晚风的凉意:“哈哈,张公子,你快瞅瞅,这是我特意在缴获的战马里头挑的,脚力稳,性子也稳,最适合赶路行军!”
梁有顺接过缰绳,点头笑道:“有心了。”
npc刘秀立马往前凑了半步,认真开口:“战场上你把斩将的功劳全让给我,我刘秀心里头实在感激,更佩服你这份不贪功、不恋物的高风亮节!”
“你还矫情上了?”
梁有顺摆手,语气依旧随意得象在说件寻常小事:“都是为了推翻新莽,谁得功劳、
谁用好马,不都一样?”
npc刘秀听得这话,眼神里的认可又深了几分,语气也多了些小心翼翼的郑重,显然经过这一战,他是真的打心底里接纳了眼前人:
“张公子,往后我总不能一直叫‘张公子”,显得太过生疏,可否直接称呼你的名讳?”
“无妨。”梁有顺应得干脆。
“那好。”
npc刘秀先是欠身,语气愈发认真:“张羽,字立风,这名字本就藏着气节昭然、忠义不亏的意函,如今国贼王莽篡汉,你跟我们这群人一同举兵讨贼,这份胆识与担当,早已不负你张家的将门风骨,更没辱没祖辈的传承。”
说到这儿,他往前文挪了挪,声音里添了几分热切的期待:“而你我既是战场袍泽,性情相投,讨贼的目标又完全一样,不若就趁着今夜这大胜的喜气,你我在此地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往后同生共死、共扶汉室,如何?”
梁有顺直接愣在原地:“结为异姓兄弟?”
npc刘秀点头:“对!”
梁有顺闻言,眼神里带着点琢磨的狐疑,上下扫了npc刘秀两眼,根本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提这个。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瞬间在公屏起哄。
“老梁,别跟秀儿结拜,你要是跟他结拜了,他以后不得三天两头的秀你一波?”
“说得好,没准以后刘秀会拉着你一起去种地。”
“小心些,刘秀就是单纯的想让你见识见识他到底有多秀。”
梁有顺看到公屏上的文本,略微思索。
没有太多尤豫,当即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回道:“不可。”
npc刘秀脸上的遗撼还没散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好吧——-说到底,我也只是空挂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论家世根基,远不如你这将门之后,世代忠良,自然是我唐突了。”
他话刚说完,梁有顺便摆了摆手,调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想说从孝景帝那儿开始算?”
玩家几个号,都太能活了。
在刘氏宗亲的辈分里早就堆得极高,真要论起来的话
果然,这话一出,npc刘秀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先前的遗撼、自嘲全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夸张的震惊。
npc刘秀张大嘴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半天没蹦出一个字,只下意识地眨眼。
瞧见对方面目表情,梁有顺心中暗爽,又猛地转头朝着直播间的方向,问道:“来个兄第!快帮我算算这辈分!要是从孝景帝那论,刘秀跟我叫什么?”
话语刚落,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成了欢乐的海洋,粉丝们比刘秀还积极,一个个争当辈分计算器。
“哈哈哈哈,刘秀是长沙定王刘发那一脉的,刘发是孝景帝的儿子,所以老梁还就得从刘启那儿论!”
“算好了、算好了!孝景帝刘启是第一代,到刘秀这儿是第七代,老梁现在的号张羽,祖上张武比刘启大一辈,所以从张武到张羽是第五代!论辈分,老梁比刘秀高四代!”
“重点来了!按刘氏宗亲的辈分排,刘秀得管老梁叫‘祖爷爷”!哈哈哈哈这辈分差得,结义都得按祖孙辈来!”
“笑不活了!刘秀刚才还想跟人结异姓兄弟,结果人是你祖爷爷辈的,这波属丞是辈分碾压!”
公屏上的文本刷得飞快,梁有顺瞧见准确的辈分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探出脑袋凑向npc刘秀,调侃道:“确定要结为异姓兄弟吗,其丞按辈分你得管我叫祖爷爷!”
npc刘秀尤豫一阵,道:“咱绢可以象武帝那样,各论各的。”
梁有顺摇头:“当时各论各的,导致后来的辈分都乱套了,所以我不能再重蹈复辙。
了“我刚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亻处理。”npc刘秀感觉自已整个人都不晕了,慌忙找个理由,匆匆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