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颜原本冷艳锐利的凤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里面满是脆弱与依赖,再也没了半分商场上的果断。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小脸煞白如纸。
这次和上次其实一点都不一样,至少上次没有照片,只要没看到都可以告诉自己眼见为实。
然后再看看什么三人成虎的故事就能把自己哄好。
可这次有照片她连骗自己都成了一个困难。
刚才那些理由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唉……”
纠结许久她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是视频通话。
虽然这样有点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直接视频吧。
叶轻颜抬手用指腹狠狠擦了擦眼角,又扯过桌上的真丝手帕,顺着脸颊轻轻按压
她不敢用力揉搓,怕红痕更明显,可泪水浸透的皮肤本就敏感,稍一触碰便泛起淡淡的红。
擦干眼泪后,她对着办公桌抽屉里的小镜子快速瞥了一眼,心瞬间沉了下去。
小脸依旧是煞白的,甚至因为哭过之后的脱水,透着一丝近乎透明的青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却掩不住微微泛红的眼尾。
更明显的是眼底的红血丝,细密地缠绕在眼白上,即便她努力睁大眼想掩饰,
也遮不住那份哭过的疲惫与脆弱。
原本冷冽锐利的凤眸,此刻蒙着一层未散的水雾,光泽变得柔和却黯淡,没了往日的锋芒,只剩一种强撑的空洞
这一看就看出来了啊。
不行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用指腹轻轻按压眼尾的红痕,试图让热度褪去,可指尖触及的皮肤依旧带着微凉的湿意。
过了大概20秒,电话拨通了。
她眼前一亮。
这么快拨通是不是说明对方现在坦坦荡荡?
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之火。
“喂姐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在干嘛?”
嗯哼?
另一边。
安凌单手开着车,看着屏幕上那张清冷动人的脸庞,微微挑眉。
这没事他直接吃啊。
都坐地上了,还没事呢。
还有那个眼睛,眼尾红成那样,谁看不出来她哭了。
唉……
他对于这种最受不了了。
只能说强势的人对于这种看起来很弱势可怜的那真是心软得不要不要的。
如果叶轻颜要是看到照片直接发飙来抓他然后找他对峙,那他肯定就不会心软了。
只不过现在这样……
视频聊天还在持续,在聊了些无关主题的话类似于“在开车啊?”“开车去哪啊?”
“吃饭了没啊”之类的话
但就是一直没有扯到关键话题。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姐姐。”
“嘟嘟嘟……”
看着面前少年那张脸消失,叶轻颜怔愣了一下。
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微凉, “嘟 —— 嘟 ——” 的忙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尖锐地刺着叶轻颜的神经。
她愣在原地几秒,才缓缓将手机放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响动。
小脸依旧煞白,眼尾的红痕没散,反而因为刚才打电话时强忍着的哽咽,又添了几分淡粉。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用指腹按了按泛红的鼻尖,强迫自己转过身,
面对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档 —— 那是下午要提交的并购案分析报告,容不得半分差错。
可坐下时,指尖刚触碰到键盘,大脑却一片空白。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本象是活过来的蚂蚁,爬得她眼睛发涩。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手机上的照片,只露出一小截少年的衣角,心脏便又象被攥紧了般,细细密密地疼。
“他肯定在忙。”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声音轻得象叹息。
“后面再打过去吧,直入主题,不弯弯绕绕了。”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拉回屏幕,指尖敲击键盘,却好几次打错字。
平日里行云流水的分析逻辑,此刻变得断断续续。
脑子里一会儿闪过照片上他勾着陌生女人下巴的画面,
一会儿又浮现出他往日在床上软声喊她 “姐姐” 的模样,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口又酸又涩。
突然,计算机弹出秘书发来的邮件提醒,是下午会议需要的补充资料。
叶轻颜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她开始逐字逐句地核对数据,试图用高强度的专注麻痹自己,可每一次指尖停顿,耳边就会重响起那声冷漠的忙音。
“凌儿以前从来不会挂我电话的。”
心底某个角落,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反驳,让她刚刚创建起来的自我安慰瞬间出现裂痕。
小脸又白了几分,连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斗。她抬手捂住胸口,感受着那里的钝痛,眼框又热了。
“别想了,先工作。”
她对着空气轻声说,象是在命令自己,
“等忙完了,再给他打个电话,问清楚就好了。”
她挺直背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努力维持着平日的冷硬,
可敲击键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偶尔还会停顿许久,眼底的空洞与脆弱,藏不住强撑的疲惫。
文档里的并购案金额庞大,涉及数亿资产,换做平时,她只需扫一眼就能抓住内核,
可此刻,那些数字在她眼里变得模糊不清。
她只能用指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凑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慌忙用手背擦掉,却不敢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怕一停下来,就会被铺天盖地的恐慌与委屈淹没。
她就这样一边自我拉扯,一边强撑着工作,小脸煞白如纸,眼尾泛着红,眼底的红血丝清淅可见。
每一次自我安慰,都象是在易碎的玻璃上贴胶带,看似暂时稳住了,却藏不住底下的裂痕,
而那声冷漠的忙音,就象一根针,随时可能将这层脆弱的伪装彻底戳破。
办公桌上的键盘还残留着泪痕,叶轻颜刚用手背擦掉眼角新溢出的泪水,指尖还停在键盘上,
屏幕上的并购案数据依旧模糊。
她的小脸依旧煞白,眼尾泛着未散的红,眼底的红血丝清淅可见,整个人透着一股强撑的疲惫,与平日冷艳干练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在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试图把思绪拉回文档时,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 不是秘书惯有的 “笃笃” 敲门声,而是一声极轻的响动,带着她无比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