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的指尖在控制台上轻点，调出了零号基地周边的三维城市地图，“秦队。
“在。”秦知雪向前一步，站姿笔挺。
“利剑小队还能行动吗？”
“随时可以。”秦知雪立刻回答。
她的队员们同样刚从长途飞行中下来，但作为华夏顶尖的特战力量，他们随时都能投入战斗。
“很好。”周屿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点。
“带领你的人，在c-7区域待命。切断所有对外通讯，静默潜伏，等待我的指令。”
“明白。”秦知雪领命，转身便走，没有多问一句。
她对周屿的命令，向来是无条件的服从。
陈局看着秦知雪离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将指挥权完全交给了周屿。
他很清楚，面对这种敌人，他那套沿用了几十年的指挥体系，已经派不上用场。
周屿，是唯一的指望。
会议室里的人员在陈局的示意下，也开始进行战斗准备，技术人员执行着周屿下达的前期指令。
零号基地从一个研究中心，迅速切换成一座迎敌的要塞。
很快，巨大的圆形会议室里，只剩下周屿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青鸾。
周屿转过身，第一次正视着她。
青鸾的身体依旧绷得笔直。
她的视线越过周屿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大屏幕上那五个正在逼近的热源。
她那双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此刻有了变化。
周屿从中看到了憎恨、迷茫，以及一种藏得很深的恐惧。
“厄里斯。”周屿平静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青鸾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你的名字？”周屿问。
青鸾沉默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代号。”
“不错的代号。”周屿的语气听不出褒贬。
“希腊神话里的不和女神，走到哪里，就把纷争带到哪里。看来，创造你的人对你期望很高。”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青鸾面前，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你的‘家人’，来找你了。”周屿的声音很轻。
话音落下，青鸾身上那种紧绷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的呼吸变得很轻。
她没有回答，抬起头，迎上了周屿的视线。
她的眼神里，对周屿的服从还在，但更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她在等待一个命令。
周屿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转过身，重新面向巨大的屏幕，语气平淡。
“可惜，他们来错了地方。”
“也找错了人。”
“伊甸园”的清理小队，代号“衔尾蛇”，正穿行在燕京郊区的夜色里。
队长“诺亚”通过单兵战术目镜，最后一次确认了目标区域的电子地图。
他们的路径经过规划，避开了所有常规的巡逻路线和人口密集区。
他们五个人融入黑夜，悄无声息的接近着目标。
“各单位报告。”诺亚的声音通过加密的骨传导耳机响起，冷硬而机械。
“乌鸦就位，已瘫痪半径两公里内所有民用监控。”
“毒蛇就位，已布设信息干扰场，对方无法通过常规通讯手段锁定我们。”
“巨蟒就位，随时可以进行火力突击。”
“黑曼巴就位，负责断后。”
一切顺利的有些过分。
诺亚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根据情报，“厄里斯”在华夏境内苏醒，并且被其安全部门收容。
这次行动的目标不只是回收“厄里斯”，也是对华夏应对超常规事件能力的一次试探。
“目标就在前方一公里外的伪装建筑下方。保持警惕，对方不是庸手。”诺亚提醒道。
他总觉得，周围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们。
零号基地的会议室里，周屿正安静的看着大屏幕。
屏幕上不再是卫星热成像划面，而是被分割成几十个小格子的城市数据流。
陈局和王主任去而复返，站在他的身后。
“我们的监控失效了。”陈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明显的火气。
“他们很专业，切断了物理监控，释放小范围的电磁干扰。常规的追踪手段已经没用了。”
王主任在一旁补充，这位网路安全的顶尖专家脸色很不好看：
“周屿同志，他们的手段太干淨了。
在网路层面，他们根本不存在，这不符合我所知的任何技术原理。”
“你把秦知雪他们派出去，连敌人的准确位置都无法提供，这不是让他们去冒险吗？”陈局质问道。
“谁说我们看不见？”周屿的语气很平稳。
他没有回头，手指在屏幕上连续点击。“王主任，观察事物的方式有很多种。”
屏幕上，一个路口的交通信号灯数据被调了出来。
凌晨三点，路上几乎没有车，一个位于“衔尾蛇”小队前进路线上的路口。。
这个异常时间太短，任何交通监控系统都不会将它归为故障。
“当你看不到物体本身的时候，可以去看它在周围环境留下的痕迹。”
周屿的声音不高，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解释。
“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隐藏探头，他们在绿灯亮起的前一刻，利用视觉和信号的空档快速通过。很聪明的做法。”
紧接着，另一个区域的手机基站流量图被调出。。
“他们携带的电磁干扰设备，在启动和关闭时，会对路径上最靠近的民用通讯基站产生一个短暂的信号吞噬效应。”
陈局和王主任都盯着屏幕上那些毫不起眼的数据。
“他们很隐蔽，但行动总会留下痕迹。”周屿的指尖在控制台上划过。
“我们找不到他们，但能找到这些痕迹。”
一个交通信号异常，一个基站流量跌落
这些在庞大城市数据中毫不起眼的信息，在周屿的眼中，却成了一个个清晰的坐标点。
他没有直接观察敌人，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操作，将那些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的、微不足道的数据点关联起来。
最终，在三维地图上，一条红色的路径被勾勒出来。
路径的末端，五个光点正以稳定的速度，朝着秦知雪预设的c-7区域移动。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周屿的分析下，完全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