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谈不上,只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底气这么嚣张而已。”
李洲语气平淡,听不出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十五岁就跟着老乡南下打工,一天干十四个小时。”
“按说你该懂工人的苦,怎么当起老板后心这么狠?”
李洲看过金杜律所帮他找的魏强的背景资料,对他的背景了如指掌。
李洲的话字字戳中要害,精准扎进魏强的痛处。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魏强的音量陡然拔高:“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摸清点破事就能拿捏我!”
“我说过,欠我的钱一分钱也不能少。”
“就为了那几千块?!老子就算把钱扔到河里,也不会给你!”
魏强说完就挂了电话。
“真是个神经病!”魏强咒骂了一句。
想不通怎么还有人为了几千块钱这么和他较劲。
他现在也被李洲的手段搞得有些窝火,打定主意不会先低这个头。
“李洲,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杨超月一脸的担忧之色。
“结束了。”
“啊?这就结束了?钱不是还没要回来吗?”
“郭律师已经准备起诉他了,我们证据充足,法院会直接保全这笔钱打到我们卡上。”李洲说道。
“就这样可以了?害的我心里一直怕怕的。”
“看似简单啊,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特别是底层啊。”李洲叹了一口气。
魏强和李洲通完电话后,连忙打给一些他以为是好哥们的人。
结果那些人一听到他的事情,纷纷表示“再看看”。
这和他们平时在酒桌上称兄道弟、关系很硬的状态截然不同。
“妈的,这帮混蛋,关系全他妈吹牛逼吹出来的?”
第二天,魏强接到了来自法院的电话,说有一起劳务纠纷让他出庭。
魏强压根没搭理,他知道应该是李洲请的律师发力了。
“妈的,到底请的什么律所,效率能这么高?”魏强心里窜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有段时间没去工厂了,准备今天过去看看。
刚到工厂,魏强看到白主管那张脸,忍不住指着他破口大骂。
公司的规矩虽是他制定的,却不防碍他拿底下人撒气。
狠狠发泄了心中的怒气后,他回到了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财务就慌慌张张推门进来了。
“出什么事情了?家里着火了?”魏强皱着眉说道。
“税务部门来查税了,之前还没处理好的帐本全被收走了!”
“什么?!”魏强再也坐不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大变。
“西瓜。”
“苹果呀。”
“车厘子车厘子!”
杨超月舒舒服服瘫在被窝里,床上支着小方桌。
李洲的笔记本计算机摆在上头正播着电视剧。
她象个被宠坏的小祖宗,软乎乎地指挥着李洲往自己嘴里递水果。
“我的车厘子呢?怎么还没喂到嘴边呀?”
杨超月鼓着腮帮子张着小嘴,等了好一会儿没盼到想吃的,带着点小鼻音连忙追问。
“就手指受点小伤,又不是动不了,再这么娇气呀,我可要家法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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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洲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宠溺。
“人家可是病号嘛!手指一痛,浑身都跟着不得劲儿!”
杨超月拉着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声音甜滋滋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现在不用去那个黑厂上班啦,学习和服装店的事儿要上心了。”
李洲捏了捏杨超月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温柔的叮嘱,却没半点催促的意思。
“知道啦知道啦,现在别提这些嘛。”杨超月撒娇道。
杨超月往他怀里缩了缩,脑袋蹭着他的胸口。
好不容易能这样安安稳稳粘着李洲,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这种感觉也太好啦。
她甚至偷偷觉得,自己上辈子拯救了地球,这辈子老天爷专门派李洲过来这么疼她宠她的。
至于学习和服装店那些事儿,她现在是半点提不起兴致。
就想赖在李洲身边,好好享受这份腻歪的二人世界,多感受会儿他独有的温柔和陪伴。
“我现在就想赖着你,闻着你的味道,被你抱着,什么都不用想,这样最舒服啦。”杨超月娇声道。
李洲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洲侧身拿起手机,看清屏幕上郭律师的名字。
“郭律师。”
“李总,魏强那边彻底落定了。”电话那头传来郭律师的声音。
“偷税金额核实下来有二百多万。”
“你女朋友的工资我们起诉后他没出庭,默认败诉,这笔钱法院会打到她卡上的。”
“辛苦郭律师,这次多谢相助。”李洲的语气平静。
挂断电话,他低头看向怀里已经半眯着眼的杨超月。
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杨超月看着李洲,嘴角带着满足的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最靠谱。”
李洲看着她依赖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
思绪却不经意飘到了魏强身上。
其实象魏强这种人,弱点实在太多了。
他不算蠢,知道避开背景深厚的人,专挑普通人欺负。
毕竟普通人信息闭塞,真遇上事儿,大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吃哑巴亏。
就算知道怎么处理,但是维权成本高,最后也只能放弃。
不过这次他欺负到杨超月头上。
李洲其实也只是稍微比他多些门路,知道怎么对付他这种人。
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把他拿捏了。
李洲指尖轻轻摩掌着手机边缘,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次不过略施手段,就让魏强栽了个大跟头,损失足足超三百万。
他心里门几清,魏强那小破厂,流动资金加固定资产撑死也超不过一千五百万。
这么一来,就算不至于直接破产,也绝对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根本翻不起什么浪。
看了下手机时间,下午两点整。
算算日子,这已经是他从沪市火急火燎赶回来的第三天。
这三天里,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杨超月,连手头紧要的工作都暂且抛到了一边。
他就怕自己一忙着处理工作,杨超月会觉得被忽略,毕竟刚受了委屈,最需要的就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