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爪哇噶喇叭,也就是巴达维亚城,十天前,受荷兰人的鼓动,当地的一些生番开始上街打砸明国商人店铺。
刚开始,事态还还没有升级,土人只打砸抢,并不杀人性命,但过了几天,明面上能抢的已经抢完了,于是贪婪的土人们开始玩起了绑架勒索那一套!
而巴达维亚城实际控制方荷兰人对明国商人遇害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放任不管,以至十天后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明国人甚至已经无法正常出行,一旦被发现,立即就被绑走,如果是年轻女性,遭遇更是凄惨无比!
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是,那群土人不讲武德,即使绑架后收到了赎金,仍旧不放人,他们会再一次索要更多的赎金,如果你给了,他们就会继续加码!
直到你再拿不出赎金时,便会残忍的杀害人质!包括女性和孩童,都不放过!
而且土人们还得出一个经验,明国人似乎对于家中妇孺被绑往往是有求必应,不论索要什么,他们都会拱手拿出来!
朱恭枵在南洋的办公地点就在巴达维亚城墙外的草浦街上,这里华商聚集,也是唐人街的最初雏形。
“呯呯呯”大门被急促的敲响,朱恭枵眉头直皱,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进来!”
“周王殿下,现在外面的街上全是暴民,咱们还是赶紧撤离此地吧!”进来的是一直跟随朱恭枵多年的贴身太监田白光。
“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这些账册还有贸易清单都没烧光,这些东西绝不能落入土人之手,特别不能落入荷兰人之手!”朱恭枵回答道。
“殿下,老奴来帮你!”田白光没法,这个周王哪都好,就是十分“轴”,说白了就是很固执,就算是大火烧到面前来了,也得先把事办完了再走!
此时满书架的帐册才烧了一半,有了田白光的加入,速度终于是快了一些。
“这里面都是我大明这些年来的贸易明细,要是泄露出去,咱们日后生意就不是那么好做了!”朱恭枵一边烧一边说道。
“轰隆!”哪知就在这时,只听屋外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周周王殿下!”门外冲进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是镇国军派来专门保护朱恭枵的侍卫。
“土人在隔壁大成仓引爆了土雷,咱们必须要走了!”两名侍卫上前就要去拉拽周王。
“不行,还没烧完呢!”朱恭枵这个时候,他的执着症又犯了。
“哎呀,周王殿下啊,烧这些帐册需要那么费事吗,直接一把火将整栋屋子都烧光不就好了?”一名侍卫急道。
“对哦,这么简单的事情孤怎么没有想到?”朱恭枵一拍脑袋。
“轰隆!”然而此时,突然又是一声巨响,是从楼下传来的!
周王这栋房子是两层小楼结构,他的办公地点在二楼,听到爆炸声,两名侍卫脸上一紧,他们抽出长刀守在门口,同时催促周王赶紧纵火。
“楼上有人!”楼下的土人哇哇大叫,他们老早就盯上这栋房子了,因为此前进出这里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大商!
“田公公,你护着周王殿下,我俩替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来!”两名侍卫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其实为了保护周王,王尘也算是费尽了心思,因为巴达维亚是荷兰人的地盘,如果明目张胆的派军队过来,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如果是组建私军,被荷兰人发现了,也有了驱离他们的借口。
所以朱恭枵身边一直只有十几名精锐侍卫护身,放在平时,其实也足够保障他们的安全了,但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一档子事。
自骚乱开始以来,朱恭号为了保护港口的仓库和一些商铺,陆续将身边的十几名士兵全派了出去,只留下了现在的两人。
此时楼下已经聚集了十余名暴民!他们手里拿着钢叉和锄头,就朝二楼攻了上来!
但是,面对训练有素的镇国军士兵,这些泥腿子如何是对手,才三两下就被砍翻了一半。
“趁现在,公公,快带周王走!”两名侍卫大叫道。
田白光连忙扶着朱恭枵从后门逃了出去,大门外,此时又聚集了二三十人,他们再次向两名侍卫发起了进攻。
“周王殿下,还好那些土猴子脑袋不太聪明,不知道前后包抄,咱们快去港口!”出了后门,这里没有发现有暴民。
两人随即朝着港口方向迅速奔跑,但跑了没多久,只听一阵哭啼声从另一条街上传来,听声音,好似小孩。
“殿下,不要心软,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田白光紧紧拽着朱恭枵的手臂恳求。
“连三岁小儿都能见死不救,即使我能独活,此后终生也定会活于今日阴影之下!”朱恭敬枵正色而道。
“哎!”田白光长叹一口气:“那老奴去,殿下你就留在这里!”
说罢田白光闪身冲进一条小巷,往声音传来的那条街上钻去。
“殿殿下”片刻后,就听到田白光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怎么回事?”朱恭枵迅速冲了过去。
“这这是!”当他钻出小巷,眼前的场景立马让他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但见大街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看他们的衣着全部皆为明国人,而刚才所听到的啼哭声就是从一名衣衫不整的妇女怀中发出的。
朱恭枵走上前去,用力掰开女尸僵硬的手臂,终于是将一名尚未能走路的男婴抱了出来。
看得出来,并不是暴民们手下留情,而是这个婴儿被他母亲抱得太紧了,土人们懒得去掰开,不然这怀中婴儿也定然不会幸存!
婴儿嘴里还有血渍,显然是饿极了,只有吸食生母的血液充饥!
但血液凝固极快,所以婴儿嘴边全是暗红色的血块,看起来十分渗人!
“殿下,只有这一个活口,咱们快走吧!”田白光压低声音叫道。
“这血债,定要让它们血偿!”朱恭枵的嘴角都被他用牙齿咬出了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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