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被皮脸关在地下室内很多天,皮脸每天都抱着她睡觉。
洗漱、穿衣、吃饭都是他亲手而为。
庄园地下室的隐蔽性极强。
庄园内除了几个偶尔来做杂事的女仆或者打理花园的园丁,只剩下一个和蔼的老婆婆住在这里。
趁着皮脸走出地下室,沈枝跑出来想找老婆婆求助,让她放她离开。
但老婆婆仅是握紧她的手,眼眶晕泪得对她诉说歉意。
“杰德那孩子,很喜欢你对不起,在这里陪着他好吗?他不会伤害你的。”
耳边老婆婆充满歉意的话语,窗外阵阵不息的蝉鸣,在沈枝脑后略过,她脑袋嗡嗡作响,小脸染上无力的苍白。
她抽出自己的手,踉跄后退,一条有力的臂膀却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脊背扣在温热又鼓鼓囊囊的胸膛前。
下巴抵在沈枝的肩膀上,皮脸原本沉重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沈枝浑身一僵,眼泪滑落。
“杰德,照顾好她,下次不能轻易出来了。”
这次皮脸出地下室,是为了给沈枝摘下最新鲜的野草莓。
他的手中还拎着装满草莓的布袋,看似无辜地把沈枝一手抱起来。
沈枝又被皮脸带到地下室去,昏黄的灯光打开,不适应的沈枝被刺得紧闭双眼。
她被皮脸放到铁皮桌上。小腿被粗粝的指腹戳了戳,沈枝才睁开眼。
皮脸不知道何时摘下他一直戴着的人皮面具,他跪在地上,透着野性的硬朗脸庞微仰,双手捧着还带有露水的野草莓。
“我不要吃!”沈枝声音颤抖,胆子颇大地把皮脸捧着的野草莓挥到地上。
草莓掉落、沾上泥土灰尘,一颗野草莓滚落到皮脸的鞋子旁,皮脸呆愣垂头的样子也落到沈枝眸底。
沈枝回忆起他的血腥与杀戮,后悔刚才行为。
“我不是故意的。”
皮脸语言能力很差,词汇量少得可怜,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但却意外的沙哑低沉。
他没再注视地上散落的草莓,而是从旁边的布袋里重新掏出新的:
“吃…吃甜”
草莓被举到沈枝嘴前,沈枝下意识地张口。
皮脸的指腹抵住草莓尖推到她的口中,手指不经意碰到她柔软的唇瓣。
沈枝认为他是故意的,可对上他一眨不眨的眼眸,气又散了。
这几日的相处,沈枝猜的到,皮脸的智商大概是不高的。他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基本的距离都没有分寸。
她与他斗气,没有任何用。
草莓被咽下去,沈枝的泪水也已经停止滑落。
皮脸用刚才递草莓的手擦拭她的眼角,酥麻磨人的感觉在肌肤上蔓延。
他手上的茧很粗糙也很多。
沈枝并不喜欢他一直在她身上摩挲。
会很痒。
但她刚推开他的手,皮脸就将刚才的手指放在嘴前,眼眸紧紧盯着她,舔舐他的手指。
“啪——”沈枝脑袋一嗡,巴掌就落在他的脸上。
皮脸小麦色的脸颊出现一个红手印。
他起身伸出手,沈枝以为他想掐死她,惊恐地往桌面后方移动。
但皮脸却抓住她的手,“呼”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掌心,又动作笨拙地揉她的手掌。
“不…疼”
沈枝一时心情震惊又复杂。
他对她的手掌又吹又揉,不一会转变为用舌头舔。
过了几秒,他不知怎的身体变热,眼眸充火地盯着她。
带着她的手
沈枝的掌心变得通红。
她眼尾泛红,被皮脸拢在怀里,若有若无的肌肤暖意裹挟的淡淡体香。
皮脸面露餍足:
“sweetielike 、you(甜心,喜欢你)”
为了他捡来的老婆,皮脸压制他体内杀戮的欲望,朝姑姑讨要简单易懂的书籍画册,学得一堆讨好沈枝的野方法。
皮脸亲亲沈枝粉红的眼角,身上的喜悦分子疯狂跳动。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几天。
庄园里卡森婆婆的突然去世,彻底引起皮脸骨子里的杀戮欲望,连脾气都变得暴躁不安。
沈枝按照卡森婆婆去世前的话,把皮脸暂时锁在地下室内,随后把卡森婆婆写的信交给律师。
从律师口中,沈枝也了解了皮脸所在的索耶家族的情况。
索耶家族祖上是屠宰场世家,社会的发展导致他们陷入赤贫,无其他谋生技能,转而以旅行者为食,还将人肉做成食物售卖牟利。
他们的恶是环境逼出来的、封闭且直接的恶。他们是施暴者,也是工业化与贫困的受害者。
而皮脸是其中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特殊?”沈枝看着眼前的律师,不禁出声。
法恩斯沃思律师点头,继续说:“皮脸智力低下,他长期受家族影响形成病态行为,杀戮多出于本能、恐惧或保护家人。”
“自从索耶家族惨遭灭门后,皮脸被维尔娜·卡森保护起来,后来的杀戮也是为了保护他仅剩的家人。”
从律师口中,沈枝听到隐藏很多年的秘密。
她没有记忆,自然会下意识偏袒认识的一方。
他以索耶家族作恶为名,带头血洗索耶庄园,连妇孺都不放过。
事后纵火毁尸灭迹,把屠杀包装成为民除害,还侵吞了索耶家财产,以此积累资本当上市长。
“孩子,我说出来这些并没有想让你为此做什么的打算,只是想让你了解当初的真相,警惕如今的市长。”
沈枝的样貌是最大的雷,一旦被引爆,身处权力中心的市长怎会不知?
卡森婆婆的信是寄给皮脸最后一位亲人的,而且这栋庄园以及她一半的财产也都留给了那个女孩。
至于剩下一半,则是留给沈枝和皮脸。
沈枝和律师在小镇的咖啡馆聊完交接遗产事项后,便互相告别。
走在马路上,周围人来人往,许多炽热又粘腻的视线都会短暂的停留在她身上。
沈枝有些许不适,想到比路人的视线更过分的皮脸,逃跑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
算了,她还是老实待在皮脸身边吧。
她在路上恍惚地走着,周围的陌生无疑不令她恐慌。
突然一个身高约188身材健美,五官优越,眼神清澈中带着坚定的白男拽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