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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尽头守望,时渊之兽(1 / 1)

融合龙皇指骨,境界突破至二重天中期后,陆凡对时空之力的感知与控制能力有了显着提升。在他的指引下,御天舟在后续的时光回廊旅程中顺畅了许多,避开了数处隐藏极深的时空陷阱,行进速度大大加快。

如此又过了一日有余,周围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

那些巨大的、映照着万古景象的时光碎片逐渐减少、变小,最终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空茫灰暗的虚空。虚空中漂浮着稀薄如烟的时间尘埃,寂静得可怕,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这里变得稀薄、凝滞。

唯有正前方,极远处的虚空尽头,隐约可见一片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轮廓,如同横亘在虚无中的一道无边裂痕。

“按照残图所示,穿过这片‘时寂虚空’,便是时光回廊的尽头。”周文渊对照着古旧皮卷,神色却不见轻松,“残图对这片虚空的标注极为简略,只写了‘静寂死地,勿久留’七个字。而对尽头之外的区域……没有任何记载。”

“听风楼那幽泉所说的‘回廊尽头’与‘古老存在’,恐怕就在前方了。”陆凡目光锐利如剑,扫视着这片看似平静的空茫虚空。他融合龙皇指骨后,灵觉更加敏锐,隐隐感觉到这片虚空之下,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晦涩压力。“都打起精神,听风楼的杀局,很可能已经启动。”

御天舟放慢速度,如同警惕的猎手,缓缓驶入时寂虚空。

虚空之中,果然死寂得异乎寻常。没有声音,没有气流,甚至感觉不到明显的规则流动。御天舟的航行仿佛失去了参照,若非有周文渊的符阵定位和陆凡的时空感知,极易迷失方向。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周围依旧空茫一片,仿佛这片虚空没有尽头。

“不对劲。”凌雪薇忽然开口,眉心冰凰印记微微闪烁,“我的冰凰感知告诉我,我们似乎在原地打转……不,不是空间上的打转,而是……时间上的循环?”

“时间循环?”周文渊一惊,连忙检查各种探测法阵,“法阵显示我们一直在向前啊……等等!这时寂虚空中时间流速的参照系有问题!老陆,快用你的时空感知看看!”

陆凡早已察觉异常,双眸中金芒与虚影交织,全力催动新晋突破后更加敏锐的时空感知,同时沟通镇魔杖灵与右手食指中的龙皇指骨之力。

片刻后,他脸色微沉:“我们确实陷入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时空循环陷阱。这片虚空被扭曲成了‘莫比乌斯环’般的结构,沿着直线前进,最终会无声无息地回到某个近似起点的时间点,空间坐标也有微妙的重叠。布下此局者,对时空的掌控力极为高明,而且……利用了这片虚空本就稀薄凝滞的时间特性,让循环更加难以察觉。”

“是听风楼的手笔?”周文渊咬牙切齿,“这帮阴货,正面打不过,净玩这些阴招!”

“未必全是听风楼。”陆凡摇头,目光望向虚空深处,“此等时空循环,非短时间能够布成,更像是利用了此地某种固有的时空特性加以引导和放大。听风楼很可能只是‘激活’或‘引导’了它。”

“能破吗?”凌雪薇问到了关键。

陆凡闭目感应片刻,右手食指抬起,暗金色的微光在指尖流转:“我融合龙皇指骨后,对时空之力的理解更深,加上镇魔杖和金属残片的辅助,或许可以尝试‘锚定’一个真实的时空坐标,强行撕开循环。但需要一点时间,且动静可能不小。”

“我和雪薇姐为你护法!”周文渊立刻道,取出数面阵旗,开始围绕陆凡布置一个简易的防御警戒阵法。

陆凡不再多言,盘膝坐下,心神沉静。镇魔杖悬浮于身前,杖顶光芒明灭,与他的呼吸韵律逐渐同步。右手食指轻轻点出,暗金光华如同墨滴入水,在虚空中缓缓荡漾开来,所过之处,原本凝滞稀薄的时间尘埃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开始显现出细微的流动轨迹。

他正在以自身为锚点,以龙皇指骨的本源时空之力为引,结合太虚剑意的“定”与金属残片那丝“归墟”的“终”,去捕捉、解析这个时空循环的结构弱点,并尝试建立一个稳固的“真实坐标”。

这个过程极为耗费心神与力量。虚空之中,陆凡额角渐渐渗出细密汗珠。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次是真实时间)。

就在陆凡即将触及循环核心,找到那个“锚点”

“嗡!!!”

前方那片原本空茫的虚空,骤然剧烈扭曲起来!一个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漩涡凭空生成,疯狂吞噬着周围稀薄的时间尘埃与光线!

紧接着,一股古老、苍凉、混乱而暴虐到极点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万古的凶兽苏醒,从黑洞漩涡深处轰然爆发!

“吼——!!!”

非兽非人、仿佛无数时空破碎声音叠加在一起的怪异嘶吼,震得整个时寂虚空都在颤抖!御天舟的防护光罩剧烈波动,周文渊布下的阵旗瞬间碎裂数面!

“来了!”陆凡猛然睁眼,中断了破解循环的过程,长身而起,目光死死盯住那黑洞漩涡。

只见漩涡之中,一个庞大无比的身影缓缓“挤”了出来。

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的怪物。它的身躯仿佛由无数破碎的时钟、沙漏、日晷等计时器物胡乱拼凑而成,齿轮裸露,表盘破碎,指针扭曲。身躯主干类似蜥蜴,却长着三颗头颅:一颗类似龙首,眼眸由不停转动的时针分针构成;一颗类似狮首,口中吞吐着沙粒般的时间流沙;最后一颗最为诡异,是一个不断变换着男女老幼面容的人类头颅,每张脸上都带着永恒的痛苦与迷茫。它背后伸展着三对破破烂烂、仿佛由腐朽历史画卷构成的翅膀,尾巴则是一条不断摆动、由模糊光阴影像组成的巨蟒。

怪物整体散发着浓烈的时光腐蚀气息与疯狂的混乱意志,其威压之强,赫然达到了大帝三重天层次!而且绝非初入,至少是中期甚至后期!

“时光的畸变体……时渊之兽!”周文渊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古籍中记载,在极端错乱时光之地,有极低概率孕育出的恐怖怪物,以时光为食,以混乱为乐,是时光长河中的‘清道夫’也是‘灾厄’!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回廊尽头?还一副被惊醒了的样子?”

“这就是听风楼准备的‘大礼’。”陆凡眼神冰冷,“他们定是用某种手段,刺激或引导了这头沉睡的时渊之兽,将其‘激活’,并利用时空循环将我们困在此地,作为献给这怪物的‘食粮’!好一招借刀杀人!”

“吼!!!”

时渊之兽三颗头颅同时发出咆哮,六只形态各异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御天舟以及舟上的三人。对于以时光为食的它而言,陆凡身上刚刚融合的龙皇指骨散发的精纯时空本源,以及他们三人鲜活的生命时光,无疑是绝顶的美味!

它没有任何犹豫,中间那颗龙首猛然张开大口,一道完全由扭曲时光之力构成的灰白色吐息,如同瀑布般倾泻而来!吐息所过之处,虚空都被“加速”或“倒流”,呈现出光怪陆离的错乱景象,一旦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散开!”

陆凡厉喝,三人瞬间从御天舟上飞射而出,分处三个方向。御天舟则被周文渊遥控着急速后退。

灰白吐息落空,却将后方一片虚空侵蚀得如同破碎的镜子。

“这怪物力量层次太高,不可力敌,寻找机会脱离循环,冲往尽头!”陆凡传音,同时身形如电,主动冲向时渊之兽左侧!他右手食指暗金光芒大放,一指点出!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金指芒激射而出,指芒之中蕴含着龙皇的威严、陆凡的剑意以及对“归墟”终结之意的初步理解,专破时空之力!

“嗤!”

指芒精准命中时渊之兽左侧那颗吞吐时间流沙的狮首脖颈处,竟真的撕开了一道细微的伤口,伤口处没有鲜血流出,而是溢散出点点时光碎屑!狮首吃痛,发出愤怒的咆哮。

“有效!”陆凡精神一振,这融合了龙皇指骨的一指,果然对时空类生物有克制之效!

但时渊之兽的反应也快得惊人。右侧那颗不断变换面容的人首,忽然定格在一张老者痛苦的脸上,张口发出无声的尖啸!

“嗡——!”

一股无形的时光衰老波纹瞬间扩散开来,笼罩向陆凡!

陆凡只感觉周身时光流速骤然加快千倍、万倍!护体灵光光芒急速黯淡,肉身竟开始出现一丝丝细微的皱纹,寿元在疯狂流逝!更可怕的是,神魂也传来阵阵疲惫与迟暮之感!

“冰封永恒!”凌雪薇的清喝声响起,湛蓝寒潮后发先至,将陆凡周身十丈冻结,那恐怖的时光衰老波纹在极致冰寒下速度大减。凌雪薇自身则脸色一白,显然以寒冰对抗时光,消耗极大。

“给小爷停下!”周文渊也出手了,他抛出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上符文亮起,指针疯狂转动,“乾坤定时盘!虽然定不住你这大家伙,干扰一下总行吧!”

罗盘光华照射在时渊之兽身上,果然让其动作出现了极其微小的迟滞。

趁此机会,陆凡挣脱衰老波纹,身形暴退,心有余悸。这时渊之兽的手段太诡异,防不胜防。

“不能久战!必须尽快打破循环!”陆凡目光扫视虚空,寻找循环节点。同时,他注意到时渊之兽出现后,那个时空循环的稳定性似乎下降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怪物的力量也在冲击循环结构?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文渊!雪薇!全力攻击那怪物,吸引它注意力,制造大动静!我要借它的力量,和我自己的力量,内外夹击,强行轰开循环节点!”陆凡传音喝道。

“明白!”周文渊和凌雪薇毫不犹豫,立刻爆发出最强攻势!

周文渊直接祭出了三张紫金色的“九霄寂灭神雷符”残符(虽然威能不如完整符箓,但一起引爆也非同小可),化作三道雷龙轰向时渊之兽。凌雪薇则燃烧一丝冰凰本源,施展出冰凰禁术“冰封世纪”,试图将怪物部分躯体连同周围时空一起暂时封冻!

两人的攻击让时渊之兽更加暴怒,三首齐啸,疯狂反击,搅得整片时寂虚空能量暴乱,时空结构越发不稳。

就是现在!

陆凡眼中精光爆射,将全部力量灌注于右手食指,同时引动镇魔杖本源、太虚剑意、噬天血脉之力、以及金属残片的那一丝“归墟”意境!

“以我之指,承龙皇之志!以归墟之终,定时空之乱!破——!!!”

他不再寻找具体节点,而是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指,狠狠点向虚空某处——那里是循环之力与怪物肆虐之力交织碰撞最剧烈、时空结构最薄弱的点!

暗金色的指芒如同开天神针,携带着洞穿万古、终结一切的可怕意境,狠狠刺入!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清脆响声,响彻整个时寂虚空!

那隐蔽而稳固的时空循环,在内部(陆凡全力一击)与外部(时渊之兽暴走冲击)的双重压力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循环破碎的瞬间,原本空茫的虚空景象陡然一变!前方那片深邃的黑暗裂痕清晰呈现在眼前,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一条扭曲但真实存在的“通道”,出现在黑暗裂痕的边缘!

“走!”

陆凡低喝,三人毫不犹豫,化作三道流光,以最快速度冲向那条通道!御天舟也被周文渊远程召回,缩小后落入手中。

“吼!!!”

时渊之兽暴怒无比,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它庞大身躯扭动,就要追来。

但就在它即将冲入通道范围的刹那,通道入口处的黑暗骤然蠕动,一股令时渊之兽都感到战栗的、更加古老深邃的气息一闪而逝。

时渊之兽的动作猛地僵住,三颗头颅上的眼眸中竟然同时流露出一丝清晰的恐惧,仿佛遇到了天敌。它不甘地朝着陆凡他们离去的方向咆哮了几声,最终却缓缓后退,重新没入那个黑洞漩涡之中,消失不见。破碎的时空循环区域开始缓慢自我修复,时寂虚空逐渐恢复死寂。

通道之内,陆凡三人全力飞遁,直到彻底感觉不到时渊之兽的气息,才稍稍放缓速度。

“呼……呼……总算逃出来了。”周文渊瘫坐在自己的飞行符器上(御天舟受损不轻,暂时无法乘坐),大口喘气,“那鬼东西太吓人了!听风楼真他妈不是东西!”

凌雪薇也气息不稳,刚才燃烧本源对她损耗不小。

陆凡状态相对最好,但也是消耗颇巨。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幽深的通道,心有余悸。若非最后关头通道入口那股神秘气息惊退了时渊之兽,他们即便逃入通道,也未必安全。

“那股气息……是什么?感觉比时渊之兽更加古老可怕。”陆凡心中疑惑,同时看向通道前方。通道并非笔直,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方。但根据方向判断,应是通往“寂灭浮岛”无疑。

“先尽快离开这条通道,找个地方恢复。”陆凡沉声道,“听风楼的杀局被我们破了,但他们绝不会罢休。寂灭浮岛,恐怕已是龙潭虎穴。”

三人服下丹药,加速向前。通道之中,偶尔能看见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微光的奇异晶体,映照出他们凝重而坚定的面容。

前路艰险,但已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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