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胡濙背叛的理由
朱祁镇的午朝从日上中头，一直开到了日落树梢。
朝中人被抓的同时，抄家也在同步进行。
锦衣卫、禁军、东厂、京营四部门共同配合，对一百四十九家在京官员进行抄家。
之所以多出十五家。
则是刑部尚书金濂，前户部尚书刘中敷以及和他们有关联之人，全部都在这一次的抄家范畴之內。
同时锦衣卫在加紧对这一百三十四人进行审问，只要一有突破，有关於边疆牵连的，全部都被锦衣卫带走抄家一条龙服务。
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所以当群臣走出紫禁城之时。
突兀的发现整个京师的天变了。
緹骑四出，到处都在捉拿抄家的影子。
“张大人，宣府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为何如此大发雷霆？”
胡淡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不理解，为何跟隨朱祁镇前往宣府的文臣没有反对朱祁镇今日的所作所为。
正是由於他们的不作为，这才让文臣无法拧成一股绳，从而被朱祁镇轻鬆拿捏。
“胡大人，此事不可说，还请胡大人儘快完成献俘礼仪上的准备。”张益淡淡的开口，宣府的事情，他不想过多的开口。
“张大人放心，本官早有准备！”
当两人刚踏出紫禁城。
隨后有內侍在背后喊道，“胡大人，陛下口諭，宣你前去覲见！”
“是，臣接旨！”胡淡恭敬的答应，眼底闪过一丝的害怕，不过隱藏的很好，谁都没有发现。
和张益打了一声招呼后转身隨內侍向著宫內走去。
其余大臣则是纷纷加快脚步，远离紫禁城，这个时候单独接见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文华殿。
朱祁镇端著茶喝了两大口后，才缓解口中饥渴。
“大伴伴，去告诉马顺，让他加快速度，明日天亮之前，京师要解除戒严，恢復民生，同时要贴出告示，將整件事情的原由粘贴出去，告诉世人朕为何抓他们。”
“是，万岁爷！”
“启稟陛下，礼部尚书已在门外等候。”有內侍进来匯报。
朱祁镇看向王振道，“下去吧，没有朕的准许，谁都不许进来。”
“是，万岁爷！”王振恭敬的退去，同时还將殿內有所內侍宫女全部带走。
“臣胡淡，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胡淡大礼参拜。
朱祁镇站了起来，走到胡淡身边，才淡淡的开口，“知道朕为何单独叫你而来吧？”
“罪臣知晓！”
“知晓，朕看你是不知道，既敢如此胆大妄为，背著朕勾结瓦刺，你真当朕不敢杀你吗？”
朱祁镇狠狠的道，胡淡作为太子太师，也算是他的老师。
“请陛下明察，臣没有勾结瓦刺！”胡淡急忙辩解，朱祁镇这帽子扣得太大，他再不辩解就会遗臭万年。
“私开马市的文书上有你的印章，你难道告诉朕你毫不知情？
朕让你留守京师，就是为了让你帮朕盯著京师，你就是如此盯著的。
主动调集粮草，同流合污，向杨洪施压，撤掉边防，勾结也先，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朱祁镇怒道，胡淡可是他最信任的人，得知他也参与其中，朱祁镇恨不得將所有文臣全部送进詔狱。
抄家灭族。
可真实情况却让朱祁镇不得不做出让步。
大明京师六部以及都察院等七品以上文官约500余人。
若是全部抓捕，超一半的文官都会进入詔狱，整个京师的运营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无可奈何，朱祁镇只能强忍住內心的怒火，选择隱忍一步，只能等新人成长起来后，方能逐步的替换。
“陛下？”胡淡抬头看著朱祁镇，他没想到朱祁镇连这一点都查到。
“放心，朕不会杀你，你是朕的辅政大臣，朕就想问问为何矇骗朕，从太宗到朕，都可曾有辜负过你！”
“臣有罪，陛下，臣有罪，臣愧对太宗及陛下的信任。”
朱祁镇没有表態，冷冷的看著他。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地方，胡淡的吏部尚书，从永乐二十一年开始，就一直由他担任。
皇室为了表达对他的尊崇，每次新帝都会对其封赏太子太师。
不曾亏待他，哪怕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他毫无建树，也没有帝王想过將其拿下。
“陛下，臣也无可奈何！”胡淡低著头。
“无可奈何？”朱祁镇冷哼一声，“那你给朕说说你怎么无可奈何？”
“陛下，私开马市的命令来自宫中，上面有太后和王殿下的印章，內阁批註，臣不得不接受。”
朱祁镇面色平淡，他对於此点早就有了准备。
“那你说说，为何私自动用工部尚书印鑑？”
朱祁镇冷声的问道，他在得知文书章有工部尚书王卺的印记后，第一反应则是王卺和前户部尚书刘中敷同出一辙，想要通过政治投机打算重新上位，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结果经过锦衣卫，东厂的多次核查，王卺根本就无从参与此事。
甚至毫不知情，人家老老实实待在京师而已。
“臣有罪，请陛下赐罪！”胡淡再次请罪。
朱祁镇摇摇头，脸色平淡如初，“平身吧，你知道朕不会治罪於你，这是太宗答应过让你善始善终。”
“陛下，臣错了，臣真的错了，臣痴心妄想了，臣就是想往上走走，臣也是读书人，待在礼部几十年，也想青史留名，臣不想一辈子背负幸进的名声。”
不知道朱祁镇哪句话打动了他，胡淡痛哭流涕。
“朕看过《太宗实录》，上面明確记载著是你主动请缨获得机会，否则凭你一介文官，为何能从锦衣卫手中抢走这个机会，难道说《太宗实录》有误？”
“陛下，《太宗实录》记载没有任何问题，是臣主动请缨。”
“那你何谈幸进？”朱祁镇冷声道，文人的多边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陛下，臣有罪！”胡淡抬起头还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再次低下头认罪。
朱祁镇走了几步，心中很是烦躁，处理胡淡，朝局动盪。
可是不处理他，朱祁镇內心不甘。
想了又想，纠结了很久后，朱祁镇才道，“你说说，何人可接你的位置？杨善是否有能力？”
“陛下！”胡淡声音充满了惊讶，他没想到朱祁镇会徵询他的意见。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朱祁镇无奈道，这就是年龄太小，手中没有太多可用大臣，正统七年以前的科举录取的进士，朱祁镇根本不敢乱用。
今日的午朝就彻底证明了正统七年的进士已经被文官集团彻底洗脑，想要纠正过来，十分困难。
用新不如用久，反而更好打交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