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马大引开护卫后,王奎觉得事出反常,起了疑心,提前赶回分舵。
林默心中一紧,趁着王奎的人还没有把他们包围,几人冲出密室。
进到书房后,林默让两名天武院弟子——杨力和叶深,护送重伤的钱主事朝马大挖的那个洞口撤离,自己和剩下一名天武院弟子唐林,在书房门口顶着。
他将青影剑横在胸前,内力运转:“王奎,你勾结外面势力、私囚主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此时,王奎与十馀名护卫冲进书房,看到敞开的暗门,气得双目赤红:“给我上!杀了他,赏白银千两!”护卫们蜂拥而上。
林默施展“疾风穿林”步法,青影剑如流光般闪过,瞬间点住两名护卫的穴位。身旁的唐林使出天武学院的至高武学,挥动长剑,剑气劈开袭来的刀光,将护卫们挡在暗门外。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狭窄的书房内爆发。
王奎的长刀向林默劈出,发出刺耳的声响。林默侧身避开刀锋,青影剑贴着刀身滑过,直取王奎手腕,他不想硬拼,只想拖延时间,让钱主事和两位弟子先撤。可王奎毕竟是先天境初期的修为,手腕翻转便避开剑招,反手一刀砍向林默肩头,刀风裹挟着内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书房是长形的,加之书架阻挡,护卫们无法同时上前,只能轮流攻上来,这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林默与唐林边打边退,逐渐靠近暗道口。一名护卫挥刀砍来,这名天武学院弟子唐林侧身躲过,长剑斜刺,刺穿一名护卫的肩胛,却被另一名护卫趁机踹中后腰,重重撞在墙壁上。林默连忙回身,青影剑刺向那名护卫的小腹,救下唐林。他们终于退到信道洞口。
此时钱主事已经钻进洞口,紧接着是保护他的杨力和叶深。
“这个信道只能容一人爬!你快钻!”林默一边格挡,一边对着身旁唐林喊道。
看着最后一名弟子的身影消失在通风口,林默才转身准备钻进洞口,却被王奎的长刀抵住后背:“想跑?没那么容易!”
刀锋的寒意通过剑气传来,林默心中一凛,突然俯身向前,青影剑反手刺向王奎小腹。王奎没想到他会反戈一击,慌忙后退,林默趁机钻进信道口,抓起地上的石条将信道口的木板卡死,这是他从信道出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这个木板虽挡不住多久,却能为众人争取喘息时间。
“王奎,你跟炎火堂勾结的盟约已落入我们的手中,你就等着束手就擒吧!”他扬声喊着,声音在暗道里回荡,故意扰乱对方判断。
信道口内漆黑狭窄,林默扶着受伤的唐林,往前追赶钱主事三人。爬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看到了前方三人,他们汇合一处。再走了一段,终于到了信道尽头,一点昏黄的光亮透了进来。
众人相继钻出信道口,落在分舵后院的柴房里。满地干枯的柴禾堆得齐腰高,墙角的灶台还残留着半块烤焦的窝头,正是马大平日值守时的落脚处。
林默立即叫上杨力和叶深,他们三人没有受伤。三人把满地的柴火往洞口里塞,很快就把洞口堵得死死的。他估计,暗道里的追兵一时半会也弄不开这个洞口。
堵住洞口后,他们推开柴房后门,一股清晨的凉意就扑面而来,带着露水的湿气。
后街空无一人,青石板路上结着薄霜。
他让三位天武弟子扶着钱主事先走,自己则在柴禾堆里藏了个火折子,若王奎追来,正好引燃柴火,用柴房的烟火引开注意。
五人刚拐过街角,就见张掌柜提着个布幌子在巷口张望。
看到林默等人,张掌柜连忙招手:“快跟我来!马大让人传信,说王奎调了一半人手去堵前街!我们要避开前街,从另一条道走。”
他引着众人穿过三条僻静的窄巷。到老井茶馆后院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张掌柜手下的三名暗线,已在此等侯。
张掌柜走到井口边,掀开井口上石板,一个深不见底的水井露出。他从院子的墙角拿出一个箩筐,固定在井绳上:“一次可以放两人下去,到井壁中央,钻进秘道口,直通贫民窟。张婆婆、马大在那边接应。”
林默和两名未受伤的天武学院弟子分守三个方向,警戒院子外的动静。众人陆续下井,林默最后下井。留下一名暗线把井盖盖上,他在茶馆留守,避免王奎起疑。
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混杂着陈年的霉味,地下坑洼不平。钱主事体力不支,全靠三名天武弟子搀扶着,每走几步就忍不住咳嗽,林默则提着剑断后,时刻警剔着身后的动静。
这样艰难地走了近半个时辰,前方终于透出朦胧的微光。地面传来有规律的震动音,是张婆婆在地窖上方接应的信号。
众人爬出地窖口,跟着张婆婆穿过几条巷子,幸亏天还未全亮,没有遇到行人。当大家赶到张婆婆家的破屋时,天刚蒙蒙亮,窗棂外泛起淡淡的青灰。
张婆婆点燃炉灶的火,给大家烧水。她转头见众人浑身是伤、衣衫沾满泥污,很是心疼。她连忙上前扶住跟跄的钱主事:“主事大人,你受罪苦了!”
说着转身去给炉灶加火,一会的时间,她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又从床底的木箱里翻出用油纸包着的草药,那是她平时舍不得用、专门留着治外伤的金疮药,“快擦擦脸,这些药你们先用着,我再去熬点红糖姜茶驱驱寒。”
大家用毛巾和热水擦拭掉脸上的灰尘和血渍。
不知什么时候囡囡从屋里屋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人,也没有怯场,走到林默面前:“大哥哥,你带了好多朋友到囡囡家,囡囡好喜欢!”
“好啊,囡囡来了。”林默摸了囡囡的头,给钱主事说:“主事,我们能见面,多亏有囡囡妹妹,那天如果不是囡囡带我来找她外婆,我现在还不知在什么地方躲追兵呢?”
钱主事看着囡囡,一眼发现囡囡根骨非凡,他满脸脸慈祥:“囡囡喜不喜欢爷爷和叔叔们?以后跟他们一起学武,可以吗?”
囡囡说着大人话:“我好高兴,大哥哥的朋友就是囡囡的朋友,囡囡愿意跟爷爷、叔叔和哥哥一起学武,学好了,打坏人!叫他们不敢欺负穷人!”
整个房间一片笑声,来时的紧张气氛瞬间缓解!
就在此时,马大从外面走进来。他见到林默,连忙上前躬身:“林秘卫,你们终于脱险了!”
“幸亏你告诉的那个暗道,不然真的很危险!”然后转头跟钱主事说,“马大以前虽然是王奎的人,但在关键时刻,他幡然悔悟,还立了大功,若信道城的是事了,还请钱主事提携!”
“马大,你的功劳我记住了!你能弃暗投明,善莫大焉!尘商盟向来是有过必罚,有功必赏!你是如何赶到这里的?”
“王奎已经下了命令,全城搜捕我和你们,我已暴露,没地方去,只能来这儿跟着你们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银票,递给钱主事:“这是我攒的私房钱,或许能派上用场。”
林默点头示意他坐下,马大熟悉王奎的部署,修为也到后天境圆满,他现在是铁了心站在总盟这边,留下来定能起作用。
钱主事看向林默,眼中满是感慨:“若不是马大反水,我这次怕是很难逃出王奎的魔爪。”
他坐在炕沿上,接过张婆婆递来的姜茶,却没喝,捧着粗瓷碗出神。片刻后,他眉头紧锁,语气沉重:“王奎和刘渊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疯了似的加大搜捕。张婆婆这里屋小,也不隐秘,我们要赶紧转移。”
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老井茶馆的张掌柜,他脸色苍白,手里还攥着一张揉皱的纸条:“不好了!王奎贴出告示,说要‘清理分舵叛徒’,明日午时要在西坊广场公开处置三名‘私通外势力’的老伙计,其中就有跟钱主事走得近的陈叔!”
林默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带着狠厉。他立即明白,王奎是想借“清理叛徒”的名义,震慑分舵的老伙计,同时逼他们现身。
钱主事看着纸条,手指微微颤斗:“陈叔跟着我几十年,为人忠厚,怎么会私通外势力?王奎现在抓不到我,竟然想出这种阴招!”
“王奎是要引我们自投罗网!”林默眼中寒光乍现,“他们笃定我们绝不会坐视陈叔受难,必定在广场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我们去救!”
天武学院的唐林也急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陈叔被冤枉处死吧?”